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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她从奥蒂斯那里打听到了病人的姓名,在接着的一周里,她几次对他进行检查,特别注意打听他在哪个病区,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锻炼,什么时候洗澡。护理员中没有人知道他在麦多维羽已经呆了多久——当老资格的护理员吉姆·卡尔德维尔开始在这里工作时,他就已经在这里,但是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他是一名没有期限的病号;他是一个严重智力迟钝的人,并且不能说话;他明显地不能识别他的医生和一般护理员,尽管他每天都看见他们;甚至他还没有学会上厕所。

  她能够找一名管理人员或医务人员问一问有关他的问题,问一问他的情况,但是她害怕这样做。她不想引起大家对她的注意。很清楚,她对这名病人的兴趣不是临床方面的或博爱方面的。

  她的兴趣在性方面。

  那是一件其他护理人员没有谈论过的事情。罗伯特的性欲令人惊奇。这就是他总是受到限制或服用镇静药的原因。有一次,他明显地攻击了另外一名同院病人,那是一个爱寻衅的女人,即使身强力壮的护理员也很难驯服她。他在她身上完事以后,她默不作声,孤独离群,几乎像昏迷了一样;此后一连几天,她都不得不接受营养性的静脉注射。他真的几乎把她强奸致死。

  在那以后,他就被置于经常性的药物治疗之下,尽管甚至药物也不能减轻他的淫欲或者抑制他的性欲。埃玛。霍尔报告:有一次,她正在给他喂饭,监禁也解除了,而他却企图强奸她。有人向她保证,已经给他服了足够的镇静药使他冷摸,甚至使他头部麻醉,但是,他的勃起仍像以往那样强壮有力,他企图用它来撕破她的制服裤。只是由于比尔·科特陪伴着她,锁上了门,就站在门外这样一个事实,才使她免于被强奸。

  “那是我最后一次与他打交道,”她告诉卡特莉娜,“后来我就被调走了,再也不会接受这样的任务。这个家伙几乎把我吓得屁滚尿流。”

  “他现在是半独居生活,”奥蒂斯说,“在他的食品里仍然有足够的镇静药来使这头骡子老实一些,但对他似乎也不是没有一点用。哎呀,看来他并没有注意。自从他不能戳弄别人以来,就只能整天折腾自己。”

  果然,她每次窥视他时,他总是在手淫。

  她通过单向玻璃看他。

  她在晚上一个人的时候想他。

  回顾起来,卡特莉娜回忆不起来她脑海里是什么时候形成了一个计划,什么时候最后下定决心去实施它。在她看来,这是一个自然的过程;要办这样一件显而易见的事,可她不能回忆起是否真的制定了步骤或策略。这一计划实施得完美无缺。她只是简单地重新安排了时间表,因此,她的主管就很容易把她安排去与罗伯特工作。她请了病假,提前回了家,只来上部分时间的班,巧妙地处置她的工作时间和班次,以便在他吃饭、洗澡、上厕所的时候来上班。她明确表示,她不在乎这项工作——结果就得到了它。

  她回忆起了她第一次给他洗澡的情况。他先把自己弄湿,而她小心地脱下他的裤子,用湿布给他洗阴茎。像往常一样,他是硬硬的,给他擦这个器官时,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激动地在哆嗦。摸起来比她想像的要更好,有弹性,温温的,富有生命力。

  她一直都信教,她发现她对罗伯特的感觉有点近乎她对上帝的感觉:敬畏、祟敬、热爱、渴望。她的信念升高了,就像孩子一样,教会在选择照顾精神病者的家庭时满足了她的要求;在她需要工作的时候,教会也曾帮助她在麦多维羽找到了一个职位。

  也许她是古怪,但是,在她看来,她为上帝所做的事情要比她周围的人多,也比教会里的其他人多。他们——神父、教区居民、志愿者——都热爱上帝,但与她不一样。她对上帝的感情不是他们那种有距离的、理智的热爱。那是她在灵魂里所经历过的感情,探刻的感情,甚至就是确确实实的感情。

  那就是她对罗伯特的感受。当她看见他手淫,看见他熟练地用手摆布其器官,而让它令人惊异地长久勃起时,她的心里充满了尊重、敬畏和着迷的感觉。他是她所遇到的人们中最为惊奇的一位,虽然他看起来有点智力迟钝,但是她知道他是一位特别的受到上帝保护的人,她能从他那里学会很多的东西。

  她发觉自己越来越多地和罗伯特一起度过光阴,不能离开他,尽管她知道这样会使她在医院里的职位受到危害,其他护士和护理员开始议论,她收到了院部的警告。又是一次。她知道她在麦多维羽的日子是屈指可数了,然而,她知道她不会离开罗伯特。

  最后,事情很简单。她没有提出两周前辞职的通知,她没有在其计划里提到谁。一天,她只是额外多带了一件衣服来上班,当她的班次结束工作,午夜过了一会儿以后,她让罗伯特服用了一剂名为内姆布达尔镇静药,解除了他腿上的监禁,把那件衣服罩在他的病号服上,和他一起走出去,坐上汽车。通过门房时,柯蒂斯·洛韦尔向她挥了挥手,但没有提出任何问题;索尼·帕科卡特也没有让她在前门把车停住,当她驶车过去时,向她点了点头,微笑示意。

  这是一个愚蠢的计划,既简单又经不起捉摸,她设想那就是制定这一计划的原因。她把罗伯特留在汽车里,而她自己返回公寓,打好了手提箱,然后他们一起走了,向西驶去。

  他们在芝加哥六号汽车旅馆把他们的做爱推到了高峰。

  两天以后,她的信用卡在丹佛的假日旅馆遭到了拒绝,她知道这是在找她的岔子。她让罗伯特服用了随身带来的超量的镇静药,用旧车折价换了一辆新的二手车,改换了她的姓名,染了头发,驱车朝切耶尼驶去。

  就是那回事。她从来没有被抓住,警察也没有找过她麻烦。

  当然,她不得不放弃护士工作,为了微薄的报酬,被迫去干过卑贱的工作,但这也是值得的。她和罗伯特从来就没有按照法律结过婚——她没有办法让他无限制地到外面去,不让他服用镇静药——但是,他们在上帝的眼里已经以实际的惟一方式结婚,而且他们也享受了传统婚姻的一切果实。

  然而,他们的性事远远超出了传统婚姻的框框。

  当她穿上了宽大便服时,天真地朝罗伯特微笑了一下。她往后走过房间,在他的前额上亲了一下。他狂乱的挣扎突然停止,抬头用那双杏状眼睛看了看她,这种交流要比任何词语都明白。她听到了唔呀唔呀下面他那粗声粗气的呼吸声——

  还有别人的呼吸声。

  卡特莉娜强硬了起来,倾听着,仍然能听到噪声。她冲过去,抓住了倚靠在墙上的鞭柄,她紧握着双手,她说话时,可听到她的声调。“谁在哪里?”她查问道。

  没有回答。罗伯特又一次在床上跳了起来,而那个噪音淹没了所有其他声音。

  盥洗室。不管是什么,不管是谁,肯定是在盥洗室。

  卡特莉娜冲过房间,把鞭柄提起来,采取攻势。“出来!”她把盥洗室的门猛地拉开。

  那是从街对面过来的贱女人,蜷缩着跪在板条门后面。

  卡特莉娜站起来,凝视着凯茜,完全不再提防,但是她没有放下手里的鞭柄。“你在这里干什么?”她尖叫着说,“你到底想在这里干什么?”

  凯茜站了起来,畏缩着,准备避开打击。“不干什么,”她低声说,“我不是——”

  “你在盯梢我!”

  “没有。”凯茜摇摇头。她在出汗,汗珠从她那潮湿的头发往下滴。

  “出去!现在就出去!”

  凯茜从盥洗室出来。她的眼睛掠过床上的罗伯特,她好像直了直身,得到了力量。她转过身来看着卡特莉娜。“吉米在哪里?”她问。

  老女人的脸上现出了理解的表情。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往后退了一步。“兰迪,”她低声地说,“你要找兰迪。”

  “我要找吉米。我知道兰迪已经对他干了点什么事。”

  卡特莉娜放下了鞭柄。看来她突然惊慌起来。“这不是你所想的事情。”她后退着说。她的左手找到了球形捏手,笨手笨脚地开了门。她步人门廊。

  凯茜跟着往前走。“吉米在哪里?”

  “兰迪是一个特殊的孩子——”

  “他是一个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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