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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不远处有一只狗叫了起来,杜戈一跳。天哪,他变得草木皆兵了。

  “霍华德,”他又喊了一遍。

  没有回应。

  邮政局长要么不在家,要么病得开不了门,要么就是藏起来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要到前门再试一次,要还是没有动静的话,他就要给凤凰城邮局打电话。他转回到前门再试最后一次,这时他看见门前棕色的脚踏上有一个白信封。刚才并没有看见,这一点他还是很肯定的。

  他捡起信封。信封上写着他的名字,字写的很潦草,很单薄,显得很幼稚。他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信纸上只有两个字:

   滚开

  他用手砸着门。“霍华德!让我进去。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霍华德!”

  门死死地关着,窗帘也没动,无论他在外面怎样喊叫砸门,里面就是没有半点儿声音。

  杜戈在电话服务处打听到了邮电总局下属一个分支的电话号码,现正在卧室里拨电话。他用脚把门关上了,比利在厨房里正帮特丽丝做面包,他不想让儿子听到他在电话里说什么。电话里传来一位女士的声音,“这里是美国邮政信息台,你要哪里?”

  “我要告你们的一个邮差。”

  “请稍候,先生。我把电话给你转到我们的人事部。”

  一阵音乐过后电话里响起一位男士的声音,“你好,我是吉姆,有何贵干?”

  “我想告你们的一个邮差。”

  “请告诉我你的姓名和邮政编码。”

  “我叫杜戈·阿尔宾,邮政编码是85432,住在威利斯。”

  “威利斯?对不起,先生,如果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和当地的邮政局长联系。”

  “问题就在这儿。我找不到这位邮政局长。另外,我们这里的邮政服务越来越不像话,你们应当了解一下了。”

  “请让我把你的电话接给我的上司。”

  “我想……”杜戈刚要说话,电话咔哒声断了,又是音乐。

  过了一分多钟,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我是克里斯·威斯特伍德。”

  “我们这儿的邮件出了好多问题,我希望有人来解决解决。”

  “你在威利斯?”

  “是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们这儿的信邮差没给送,都扔在河边了。”

  威斯特伍德的声音变得更关切了。“这样问题就严重了,你的姓名……”

  “阿尔宾,杜戈·阿尔宾。”

  “阿尔宾先生。这事我觉得很不可能……”

  “我不管是可能还是不可能,”从杜戈的声音听得出来他有些冒火了。“事情就是这样,还有不少目击者呢。”

  “真的,这事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填张控告单,你的控告一旦受理,就会有调查员被派去调查。”

  “那太好了。”

  威斯特伍德问了他的名字、住址、职业还有其它一些个人情况,杜戈觉得对方把这些都填在表上了。“那你知道邮差的名字吗?”

  “他叫约翰·史密斯,我就知道这些。”

  “约翰·史密斯,约翰·史密斯,我来查一下。”杜戈听到了威斯特伍德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对不起,我们没有叫约翰·史密斯在威利斯工作。我这登记的只有邮政局长霍华德·克罗韦尔和投递员罗伯特·朗达。”

  “一个多月前朗达自杀了。”

  “对不起,这儿没有这个记录,电脑上没有。”

  “约翰·史密斯是从凤凰城调来的。你能不能查一下,看看凤凰城是不是有叫约翰·史密斯的。”

  “请等一下。我从姓氏上人手查查,不分地区了。”停了一会儿,他拿起了电话,“阿尔宾先生,在亚利桑那州邮政部门没有一个人叫约翰·史密斯。”

  杜戈什么也没说。

  “阿尔宾先生,你听到我的话吗?”

  杜戈把电话挂上了。

   第25章 不愉快的节日

  7月4日美国独立日这天整个镇子出现了少有的情况,过去每到这天就到公园来野餐的人,今天来的却不足三分之一,观看青年会烟火晚会的人更是稀稀拉拉。尽管特丽丝和比利都想出去,但杜戈还是让他们呆在家里。为了他们,他故意装出很痛快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发现参加欢庆活动的邻居和相识的人对他的态度都变了,甚至有的老师、他教过的学生对他都是敬而远之。态度冷谈,或有了敌对情绪。好像谁过的也不痛快。

  他也很不痛快。昨天他带着有关邮差的一些新情况又去了一趟警察局,可那里的警察把他看成了个来发牢骚的常客,看成是自己胡思乱想得出假情况就来报案的家伙。他要找迈克,可人家说迈克今天有外勤任务,他只好把情况报告给了杰克·希普利,这位警官拿他开心,以大人不见小人怪的神情接受了他的情报,好像杜戈是个醉鬼或疯子。杜戈知道要有耐心和理智,他对杰克·希普利讲了他掌握的情况,并说冒充邮政人员是犯罪,应当受到惩罚,他的这些情况可以到凤凰城邮电局去证实。这位警官说他会去调查,但很显然他未必会这样做。眼看全镇了陷入一场灾难,你把情况报告了警察,可他们又聋又瞎不会来取行动,这可怎么办呢?

  杜戈禁不住想到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邮差怎么过呢?在独立日他会干什么呢?今天放假不会送信,但也不可能看到他去野餐吃热狗和苹果饼,参加爱国庆祝活动。

  这天天气挺热,下午在垒球赛场上人们的情绪坏透了。两个队的队员几乎都不够数,可以看得出主动前来的人都是出于义务。比赛一塌糊涂,球直接扔向击球手还故意击打投球手。这种野蛮的行为好像给观众带来了活力,他们喊叫助威,想让队员打个鲜血淋漓。过去这种比赛是很温和很友好的,队员的家人和邻居和善地为本队加油。可今天的观众变得那么残酷,痛打一场才解气。两个队员挥起了拳头,观众中也有两个人动了手,但却没有人出面劝阻。杜戈他们三人只呆了一会儿就去野餐会了。吃的东西弄得很糟:热狗和汉堡又干又硬还糊了,可乐是热的,什么味道也没有。过去有聚会的地方就能看到斯托克利,他拿着照相机凑近东家凑近西家,忙个不停,要不就向镇上的官员提出一些复杂问题,问得人家张口结舌,很显然,大家过节的日子就是他工作的时间,现在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艾琳同往常一样,下午很晚才露面,特丽丝看到她后就做了个手势请她过来。她同他们三人坐在树下的餐桌旁,吹起过去过节的盛况,看来只有这位老太太一个人兴致很高。

  这天晚上的烟火结束以后,比尔·希姆斯和罗思·拉扎勒斯在停车场先是对骂然后大打出手,各自的家人在一旁围观。他们连踢带打,在地上滚成一团,嘴里喷出的话真是不堪入耳,杜戈和另外两个男人很费力才把他们拉开。

  “你弄死了我的狗,”希姆斯高声喊着,“你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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