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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三又发生了第四起谋杀事件,可是当时没有人把这些谋杀事件彼此联系起来。

  第四起谋杀事件是东部地区标准时间中午12点发生在美利坚合众国哥伦比亚特区华盛顿的。

  对马克·菲什,大多数人一无所知。只有圈内的人和政治记者才对他了如指掌。作为中央情报局局长助理,他通常躲在幕后,因为中央情报局像座冰山。人人都知道它在哪里,但外界人只看见它的尖端,其余部分被笼罩着,看不见。在正常情况下,马克·菲什是不出头露面的。

  在这个星期三,中央情报局局长出了国,因此要由菲什从弗吉尼亚的朗利到宾夕法尼亚大街白宫去向总统送每周个人简报。以前也曾有过几次叫他这样做,因此,这并没有什么希奇。

  汇报时间比平时长了一点,恰恰在午前,他回到他的轿车。轿车载着他出了侧边的入口,然后驶入宾夕法尼亚大街。

  由于交通中断,司机不得不等候两分钟左右,因此轿车慢慢驶入右边的小巷里。正是在那一时刻,马克·菲什变换了位置,靠向近边的车窗,大概是要让更多的光线照在他正在研究的文件上。

  谁也没有看见有人放枪,谁也没有听见枪声。车窗被击碎;菲什被抛起撞在他的座位的后背上,他的天灵盖被击碎,血迹斑斑的头骨碎片散落在皮革和玻璃上,三颗“伊夸洛”子弹射进他的头里。伊夸洛子弹是圆形的,英国制造,现在几乎已被淘汰,但仍然可以弄到手。伊夸洛子弹设计得一击中目标就裂成碎片。它还具有现在的特种部队所要求的一切必要的非穿透性,因而把误杀旁人的危险降到最低限度。伊夸洛子弹最初实验时只能穿透2.5英才厚的瑞典肥皂;瑞典肥皂是弹药设计师用以代替人体组织的物品。

  后来,哥伦比亚特区警察局在联邦调查局和秘密情报局共同协助下测量和计算过子弹的轨道,大致弄清了子弹是从哪里发射出来的。

  在众多的旁观者之中有一个旅游者;当时他一直在拍照片。他的35毫米照相机拍下的一个镜头提供了一个小小的线索,因为那个镜头显示出一个老年人恰恰站在他们估计子弹发射出来的地点,不偏不倚。

  他似乎是个七十八九岁或八十一二岁的男人,下身穿着牛仔裤,上身穿着有花格纹的L.L.比恩衬衣,头戴一顶蓝色的鸭嘴帽,帽上有这样的题字:“托图,我想我们再也不在堪萨斯了”。调查人员称他为“老家伙”,他手握一根鸭头钢柄的手杖。在拍那帧照片的瞬间,他正把手杖提高,直指马克·菲什的轿车。将这帧照片放大并加工处理,即可看出“老家伙”就是刺客,他的手杖实际上是一种致命武器,这已经是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

  没有人能解释马克·菲什之所以转移到车窗旁,从而使刺客的工作容易一千倍的原因。

  只有两个国际新闻记者偶然发现,那么短短的几天里,在好几个国家有三个知名度很高的人和一个资深情报官员被谋杀。但是,有关的执法组织中没有一个组织把这些谋杀事件正式联系起来。然而,事实是,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有四个著名的受害者由于各种无情而野蛮的暴力行为而殒命。虽然没有人把这些谋杀事件联系起来,但有一件事是确实无疑的:他们中每个人都是选定的目标;他们中每个人都是被追踪、被找到并经过策划而被小心翼翼地杀害的。虽然研究恐怖主义的专家曾提到过一些组织的名字,认为它们可能是这些谋杀行动的实施者,但是没有一个组织挺身而出,声称对这些事件负责——连续发生了四起谋杀事件,竟无人声称对此负责,这确实是咄咄怪事;谁都知道,恐怖团体在实施了一次精心策划的行动以后迟迟不声称成功,这是极其罕见的。

  在同一个星期的星期五又发生了一起谋杀事件。这一次事件发生在瑞士,而其受害者,任凭你怎么驰骋想象也不能称之为知名度高的人了。实际上,她恰恰相反。正是这第五起谋杀事件促使詹姆斯·邦德去弄清事实真相的。

  2.凝眸俯视少女峰

  大约上午10点30分,她离开了她在因特拉肯的旅馆。瑞士的伯尔纳塞奥伯兰山对她总是起着宁神祛忧的作用,而劳拉·马奇当时则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宁静。

  小时候,她的双亲常常把她带到瑞士这个地区;她记得她的父亲多年前就曾对她说过,只消坐下来望着这里的山峦就令人心旷神怡。她很需要思考,让痛苦减轻并重新确定自己此后的生活该怎么过。

  前一天断断续续下着雨,但这天上午,却是万里无云,晴空湛蓝;这种景象只有在高纬度才能看到。这里的山峦轮廓清晰,线条分明,山顶终年积雪;而在远处她只能看见形状宛似少妇乳房的岩石的曲线——这也就是人们称座独特的山峰为少女峰的原因。

  劳拉在因特拉肯西站登上了开往格林代尔沃尔德的火车。这里从她童年时代以来发生的变化非常少,对此她心里总是感到纳罕。她甚至似乎也熟识她的旅伴——有一群要旅行一天的、叽叽呱呱说个不停的年轻人,他们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由一位神情严肃、体态丰腴的妇女率领着;有一位不苟言笑的年轻人,他脚登耐穿的长筒轻便靴,行囊放在行李架上,脸埋在一本指南书里,看样子他要出来艰苦地跋涉一两天;有一对中年夫妇,他们身体健康,脸色红润,身穿牛仔裤和毛线衫;还有十几个其他人。所有这些人很久以前她都认识了;认识他们时,她还是个小孩,紧紧地抓住她父亲的手,从咔嚓咔嚓地响个不停的火车的窗口好奇地向外凝视。

  一切景物她都熟悉,从避暑小屋倾斜的长檐到窗槛花箱的色斑和气味她都习见惯闻。她认为,所有国家在游客看来均有一种独特的气息,深深留在他们的记忆里,回去后仍能立即辨认出来。她的父亲过去就常说,对于瑞士他所记得的是它的气味而不是它的景色。她知道他的话的含意。她的母亲过去则常说,那是铜臭;然而这只是家里说的笑话。就这几天里在几个地方所见的情况来看,瑞士的气息是清洁的。

  在格林代尔话尔德她慢步穿过这个村庄,躲开其他游客,沿着拥挤的公共人行道溜达。不时停下来瞄瞄商店的橱窗、美术明信片、山花种子、缝到牛仔裤上的布片、系在手杖上的金属小标签和堆积如山的食物。那里的百货商店是神情严肃的男人和女人主持的。在瑞士人看来所有生意都是严肃的,而格林代尔沃尔德正是生意兴隆的地方,它坐落在格莱西厄峡谷的边缘。数十年来在冬夏两季,它一直是登山者、游客和长途滑雪者的运动场。

  她走到架空滑车时已过了11点30分,她付了几个法郎,轻轻松松地钻入滑车的座椅里,让它把自己几乎是无声无息地提升上去。当钢丝绳把她提升到漫长的斜坡时,她俯瞰下去,但见山脚的翠绿草地烟烟生辉,涓涓细流波光闪烁。

  她在被称为第一观景点的地方走出滑车,那里可以自豪的只是拥有一座庞大的木头房子。房子里供应可口的食物,在白天这个时候,食客很多,十分拥挤,但却是坐下来吃煎蛋卷、油炸马铃薯、新鲜面包,再饮一杯苹果汁把食物冲下去的最理想的地方。

  劳拉吃完饭,沿着山坡往上走了一段路,便坐在如茵的草地上,瞭望远处下方的米塔罕山脉、施瓦兹蒙什山黑黝黝的山坡、格林代尔沃尔德那玩具一样大小的房子;翠绿色、淡黄色、合乎节令的松树的黛绿色等各种颜色交相辉映;她右边远处的少女峰令人神往的轮廓隐约可见;格莱西厄这条冰川峡谷有点阴森可怕;远处的艾格尔山的顶峰壮丽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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