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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五个人的父母都是暗藏的间谍,只给他们遗传了一些有用的才智。但是,他们所有的人都有很好的社会地位。布里奇特的父亲是律师,在他的诉讼委托人中,有些是重要的官员,米里森特的父母都是医生,找他们就医的人有许多是情报界的人士。另外三个人出身于军人或准军人家庭:艾比的父亲是东德警察部队的军官,京格尔和海泽尔的父亲是驻扎在卡尔舒斯特军营的德国军官,那里建有情报机构,又有苏军在东德的司令部。于是不难看出,几年前当那些策划者想到策及东德的关键人物时,这五个年轻人是多么引人注目。

  布里奇特要去勾引东德的一个政治局委员,在卡尔舒斯特,有七个克格勃军官都以“顾问”身份为掩护进行工作,而米里森特则要让他们中的一个军官玩弄。艾比则盯住一个东德部队的少校。京格尔和海泽尔的目标是两个最重要的人物——娘子军连长迪特里希,这位女军官负责东德情报总局中的非军人干部,年轻的男人都很熟悉她的口味,另一位就是马克西姆·斯莫林上校。

  斯莫林完全陷入了海泽尔的情网,总之,档案是这样说的。邦德仔细回想着那份档案的细节:“蛇怪把那个姑娘安排到距离卡尔舒斯特司令部5分钟汽车路程的一座小公寓里,在那里和她度过了大部分业余时间。每次到国外‘公务’旅行,他都买一些奢侈品带回来。”后面附着一个商品名单,从昂贵的高保真音响设备,到从巴黎买回来的法国人所谓的“奇幻”的礼物,应有尽有。由于斯威夫特的功劳,这份单子罗列得非常详尽。日期和物品项目列为一栏,蛇怪在那里花费的时间为另一栏,还有他全部活动的详细描写。这是唯一一份如此逐条开列的单子。

  娘子军连长迪特里希也给京格尔送礼物,但是,斯威夫特对这些似乎就没有如此丰富的情报了。关于其他三个侦探和她们的侦查目标之间的关系,这里的情报更少了。从一开始,邦德就怀疑,这是一个完整的行动呢,还是真正需要的只是两个人,即迪特里希和斯莫林,其余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人,或者,甚至就是为了分散注意力而利用的陪衬。在头脑中盘算着斯威夫特是否错误估计了这个行动的方式,他就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过滤那些细节。当他们穿过一座约有500多个居民的村庄时,那里仿佛有一座天主教堂,有12个汽车库,有20个酒吧,他说道:“请再告诉我一遍,海泽尔。”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她用细小、疲惫的声音说,似乎她再也不愿意谈论“奶油蛋糕”行动了。

  “只再说一遍。当他们告诉你的时候,你的感觉怎样?”

  “那时我才19岁。我成熟得很早,我想是这样。我只是把这件事当个玩笑。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整个事情实际上是性命攸关的。”

  “但是,你感到兴奋吗?”

  “那是一次冒险,苍天在上。如果你只有19岁,他们让你去勾引一个比你年龄大,而且很丑的女人,难道你会感到兴奋吗?”

  “这要看在政治上我的感情是如何发展的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流露出受到严重伤害的情感。

  “当他们为了这个令人激动的冒险找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个有政治觉悟的女青年?”

  她长长叹了口气。“你真想知道?我对这一套一点兴趣都没有。人人都对我谈论一些废话:东方,西方,北方,南方,还有一大堆——共产党,美国,英国。马克西姆曾经说:‘一涉及到政治和宗教,就仿佛进了集贸市场。’”

  “真的吗?”邦德对斯莫林关于政治事务的这种突如其来的启示感到惊奇。“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你付了钱,就可以进行选择。但是,他经常说:一旦你进行了选择,它就束缚了你的手脚。他说在政治上,共产主义是与罗马教天主教教会最为接近的事物。它们二者都在你不可能逃避的地方进行统治。”

  “但是你曾经试图让他逃避。你曾经尽你最大的努力让他成为一个信仰上的叛逆者。”

  “从某一方面来说,是这样。”

  邦德咕哝说:“你以前遇到过他吗?”

  她又叹了口气。“我刚才告诉过你了。他是我们房间的常客。”

  “他对你感兴趣吗?”

  “没有特别的表示。”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在周围的人中,斯莫林上校可能算不上最漂亮的男人,但是,他很有吸引力。第一次见到他,并没有真正的肉体上的吸引力,但是,有某种吸引人的东西。后来,当事情完全说明白了的时候,斯莫林对她更有吸引力了。首先,她父亲就曾说过,他是为反对那个把她的祖国分裂开来的强权而战斗的。后来她知道叫做斯威夫特的那个人,即她的控制者,说得更直截了当了。

  “他是个杂种,”斯威夫特在她的第一次情况介绍会上说,“天字第一号的杂种,他用钢琴弦把他母亲吊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是个抓捕间谍、暗杀间谍的专家,即使一次又一次搞错了,他也根本不在乎。我们现在要求你和他上床睡觉,让他离不开你,让你和他交流思想,分担他的忧虑,最后去分享他的秘密。”

  “马克西姆并不像斯威夫特描绘的那样坏。”

  邦德已经觉察出:她对她和斯莫林的往事依然恋恋不舍,还有某些怀旧情调。“我看,奥斯维茨和贝尔森集中营的刽子手的情妇们在她们吃着樱桃蛋糕的时候,也会这样说。”只要一提到斯莫林这类的人,他就没有好感。

  “不!”海泽尔几乎是在喊叫。“你看看我的报告。事实全在那儿呢。马克西姆这个人是个奇怪的混合,但是许多关于他的故事恰恰是假的。”

  “现在他带领一队人正在搜捕你和你的朋友,原因就在这里吧?他为什么要把他们的舌头割掉,原因也就在这儿吧?”

  她默默无言,凝视着前方。邦德匆匆朝她瞥了一眼。他敢发誓,她的双眼又充满了泪水。

  “你只是去寻找他,捕捉他,和他上床睡觉,然后把枕边的谈话报告给斯威夫特?”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她几乎冲着他喊起来。“我说过多少次了,詹姆斯?是的,是的,我干过。我勾引过他。我甚至爱上他了。和他相处很好:他善良,有头脑,温柔,而且很懂爱情。非常懂得爱情。”

  “因为你错误地判断了考验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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