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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第十六章 幸运

  在我们住在普鲁兹隘口的全部时间里,每当科伦叫我和她一起到危崖小径时,我都要找一个不去的借口。她后来就不叫我了。

  当我拜访完父亲回家后,我问她我们是否可以一起走一趟。那是凌晨时分,在我们外出时,我告诉她我父亲说的每一件事。走过大房子时,我指着铜色的光亮和窗扉,给她讲房沿抓住房顶板的方法。

  我从工作中学会的小事情。“总有一天,我要为你建一座房子。”我告诉她。

  “那一定很棒。”她说。

  阳光明亮而呈红色。它正好挂在大型夏日旅馆的房顶上方。

  “天这么冷,”科伦说,“我不知道你在这样寒冷的气候里怎么能站在室外工作。”

  我拉着她的手。我想告诉她我是多么想念这寒冷的工作,重新挣钱的感觉是多么好,我是多么担心拉里不会打电话叫我回去工作,担心房子完工后我不能再找到工作。

  我想告诉她所有这一切,但突然,我是如此的厌烦谈我自己,我们走在沙滩上,我保持着沉默。

  突然,科伦停住脚步,用胳膊围绕着我。“我冷。”她说。

  我提醒她当我们最初开始约会时,她一冷我就叫她跳舞,找借口把胳膊放到她的肩上。

  “那么,”我说,“你想跳舞吗?”

  “没有音乐,”她羞答答地说,“而且你讨厌跳舞。”

  她看着我。“对于过去发生的一切,我感到万分抱歉,”我告诉她,“在科尔格特的最后一年,我申请了23个工作。我们回到缅因州的第一个夏天是6所以上的学校。在我算帐的去年是334个。今年秋天是33个。我试过了,科伦,但我觉得事情很清楚,我不会再当教授了。”

  一会儿后,她说:“也许是的。”

  “无论如何,和我跳一曲。”我说。

  我哼着“月亮河”,假装踩着了她的脚,然后,我抱紧她。

  拉里说的话是真的。在窗户运到的那天,他打电话叫我回去工作。我们必须抢在一场将要席卷海岸的暴风雪之前安好79扇窗户。当我走在海滩上时,天是黑的。在海的那边,有船只正驶进隘口,它们前行的灯光就像低空上挂着的星星。我们不停歇地工作着,当雪花开始刮过沼泽地,意大利人做完烟囱时,我正好在别墅的南端。那是一根漂亮的石烟囱,他们站在那儿抬头看了一会儿,把雪花从他们的眼前拂开。我告诉那个老人这烟囱很好,我站在他的旁边。他看了最后一眼说:“行啦。”然后他转身拿起他的午饭盒,向他的卡车走去。

  那天早晨,我们开始11个小时后做完了最后一扇窗户。拉里的脸在一颗钉子上划了一道口子,他的脸颊上有干的血迹。他很高兴。“让它下雪吧,”他说,“下一个月,这地方将关闭了。真的关闭。”

  我那天最后的工作是爬到所有的脚手架上把木板翻起来,这样它们就不会被雪埋住了,然后把所有的梯子从房子边取开。我够到了所有的木板,除了在我头上40英尺高处的那块,在漂浮的白雪中,我几乎看不见它。

  当我开始走回家时,风已刮到了海岸上。我敢肯定风速超过每小时50海里。我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回到家中。科伦带着孩子们到她母亲家去了,我生了火,然后在椅子上睡着了,我梦见雪堆在我没有移动的那块木板上。

  雪越堆越多,然后,它的重量使木板裂成两半,裂开的两块木板都漂在风中,正好穿过漂亮的三倍窗。

  我重又穿好衣服,走向海滩。我爬上了脚手架,系了根绳子在那块木板的一头,然后把它拉下来。

  风暴在夜间过去了,我是早晨第一个去工作的人。起居室,一间86英尺长的大厅,有3个壁炉,20扇窗户,和9扇双层门,每扇门高10英尺,门上有8块1平方英尺的玻璃,沉浸在阳光中。

  那不仅仅是光。窗户和门使这儿看起来像是房间里打开了音乐,我发现我自己从一扇门走到下一扇门,只是看着这景观,想象着住在这光中的人一早就拉一把椅子到一扇窗前,看海上的船只。

  我听见拉里的声音在我下面,在楼梯上。然后比利说:“你想要那个名叫什么的和我一起工作来着?”

  我们默默地肩并肩工作了一天,只是在冰动的风中在房顶板上钉钉子。他从他的每列末端开始,我从我的这头开始。我们在中间的某个地方相遇,取下我们用作直边的板子,移动五英寸,在上面放上四脚水平仪,钉到墙上,开始做下一列。

  我怎么也无法开始和他对话,我太专心了,生怕出错,生怕赶不上他。

  唯一一次比利对我说的是:“我想你喜欢比尔·克林顿那人。”

  当我问他为什么时,他说:“每次,你开车倒完垃圾回来后,我走进那车里,收音机都在NPR频道上。我喜欢听我的偶像,拉什,”他说,“拉什不在公共节目上。”

  我想他并不想听我的回答,所以我只是继续工作着。天变得越来越冷。我们都在心里诅咒着这鬼天气,我们的脸颊上冻结着鼻涕,我想比利正努力地把我描绘为一个大学教授,而我则试图把他描绘为白房子圣诞卡片上的人物。

  我想,是鸟儿打破了我们间的沉默。整个下午,比利都不停地问我是否听见了铃声。我没有。“又来了。”他会说,突然停下来。他最后决定这是一部小型电话发出的铃声,那电话是一个转包人的,放在通道上停着的卡车里。

  然后,那天结束时,我在雪里捡拾房顶板时发现了一只死了的蓝色鸣鸟。它还是热的,我把它拿给比利看。

  “上帝,”他说,“我还以为是汽车上的电话呢。”

  “也许它叫是为了向我们求救。”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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