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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万福玛丽亚,大慈大悲,主与你同在,在众多妇女中保佑你,也保佑你腹中的胎儿,也许我应该现在告诉亚当。如果早晨他比我醒得早,他会一脸沮丧地躺在那里,为我是否怀孕的事忧心忡忡。不是有一位法国妇女经常将自己的花从白色变成红色,以便向自己仿情人发出警告吗?是不是《茶花女》中的情节?我不知道。我学的那些法国文学都一点一点地志光了。但是胸花是白色和红色的。花的语言。这比直说要好,如痛骂,或者伯明翰人所说的。“这个月我还没见过。”那个美国女孩,她叫什么名字来?在我毕业那年,据说她从房顶上摔了下来。好了,如果发生类似的事,克莱尔就会说是月经来了。我一定尽早把这种事情告诉她,以免她像我那样在寝室中疼得大喊大叫。我永远都不会为此而原谅妈妈的失误。或者那位可怜的女孩,她叫什么名来着,三年级一班的奥利弗,奥利弗·格林,这样的名字不会忘记,和亚当·埃普比一样难听的名字。她在上课时走到老师面前,“老师,我头疼得特别厉害。”老师想她可能是来月经了,便给她一副卫生巾。半个小时后,当她从衣帽间回来时,人们却发现她把卫生巾戴在了头上。她以前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那样子太滑稽了,但是没人笑,尽管那个年龄段的女孩都难以管教。那位老师是谁?巴塞待小姐,她给我们上法语课与历史课。是她鼓励我上大学时选择法语专业。最有趣的是在法国呆的那六个月,但是那时我已经认识了亚当,因此我不想去。他几乎发疯了,每天都给我写信,直到最后再也无法忍受,他搭车直接来到法国南部。于是我们决定定婚。我将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他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杰拉德夫人家前门的台阶上,大汗淋漓,灰尘满面;当他从背上解下帆布背包时,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他不得不侧着身子,用力回过头来和她讲话。我想她以为他是一个流浪汉,他的法语别人都听不懂,幸好我在场。要不,她会把门撞上,不让他进来。她想这样做并不单是因为知道他是何人后心中有些不悦。她是一位令人讨厌的老泼妇,似乎认为我个人的名节也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她整天监视着我们,除去她不得不去佩皮尼昂的日子以外,而我们便趁机去了海滨……

  这一点用都没有。我开始犯困了。感谢上帝,没有让我怀孕。就这些,短小、亲切而又发自内心。那就让我上床休息吧。啊。嗅。我的脚冷得像冰块。我不知道如果把脚放到他的腿下面,会不会把他吵醒。啊,这很好。喂,他开始动了,噢,哎哈,我的腿!明天一定要他剪一下脚指甲,就像照顾一名婴儿。我必须禁止克莱尔拿到剪刀。如果他在高的地方装一个挂钩该有多好,但是如果你告诉他干点什么,他总是不听。在一个孩子到处跑的房间中搞研究确实难为他了。

  他说既然我能做到对旷日持久的吵闹声置若罔闻,你就不能指望我对你和孩子们的话洗耳恭听。如果我们在某个地方弄到一套大一点的公寓,一套带花园的房子更好,那样孩子们就可以松弛一下紧张的神经,他的心情也许能变好一点儿。但是我对此持有疑心,他总是沉浸于梦幻之中,他说要写一部小说,其中的生活始终带有文学色彩,你听说过这样疯狂的事情吗?生活就是生活,书本就是书本,如果他是个女人,就没有必要告诫他。

  又传来一阵雾角的鸣鸣声,那声音充满了忧郁,听起来似乎很近,使我想起那次他来多佛见我,他站在码头边,手插在口袋里,想大声说些什么,但是他每次开口,都会传来一声汽笛声。在我身旁的栏杆上靠着一位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法国男孩,我甚至从未和他讲过话。但是他在信中说,那天晚上因为嫉妒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真有趣,在我们结婚之前他嫉妒心特强。好了,一只脚暖和过来了,再试另一只。啊,我们做爱后他身体总是这样热,我也是,但是下床后就不行了。也许开始总是这样。在度蜜月之前就出现了这种情况,那是第一次,提前来了三天,那也是大约两年中最后一次。那次蜜月真有趣,但是我是怎样知道提前的呢?我想,他们之所以让那个女孩讲明是哪一天……真有趣。我以前从未想到这种事。我没有别的选择,当时他正休假。我想自己正处于安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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