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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皮埃尔·德普鲁日演过一出短幕喜剧,我至今难以忘怀。在剧中,孩子们在母亲节和父亲节的时候对他大搞恶作剧,之后,他实施“报复”。

  我从来没有“报复”的必要,因为没人对我搞恶作剧。我也没收到过孩子们的礼物或赞扬,什么都没有。

  过节的时候,如果马蒂约能把酸奶盒改装成杂物盒——只需要在酸奶盒外面糊一层淡紫色的细毡,再用金纸剪几个小星星贴在上面——我就愿付出任何代价。

  过节的时候,如果托马肯努力为我写一句“我受尔”,既使字迹歪歪扭扭,我也愿付出任何代价。

  过节的时候,如果马蒂约能用面团捏一个烟灰缸,刻上“爸爸”,哪怕烟灰缸的形状像洋姜一样稀奇古怪,我也愿付出任何代价。

  他们与众不同,本可以送我一些与众不同的礼物。过节的时候,只要他们能送我一块鹅卵石、一片干树叶、一只绿蝇、一个栗子,或者一只瓢虫……我也愿付出任何代价。

  他们与众不同,本可以给我画几张与众不同的画。过节的时候,如果他们能画一只扭曲变形的动物送给我,无论画得多么奇怪,风格像杜布菲的骆驼还是毕加索的马,我也愿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他们什么都没做。

  我认为,他们并非心怀恶意,也并非不愿意做。他们应该很乐意做,只是没有能力,因为他们双手颤抖,视力模糊,脑袋里还有草。

  ①“我爱你”的别字——译者注。

  ①Jean Dubuffet(1901—1985),法国抽象派画家、雕塑家,提倡自发的、无意识的艺术创作——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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