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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这里少女本不是存心追他,只攀登屋面,向四下一看,见有六七个武技能手,正在宅第各处与本宅的壮丁、士卒们动手,一阵纷乱。壮丁们自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一个个被打得东倒西歪,还被杀伤了不少。她又看内宅方面,方才被自己与红姑二人将两个使剑敌人赶走,本可无事,不想此时那六七个有武技的敌人打翻壮丁们,又向后院奔去。她深恐后院有失,也不起剑光,立即一耸身,从屋脊上追到后面,一声娇叱,从天而降。

  下面正是裘、白二家门徒蒋中信、唐姣蛾、蒋四、晏平、刘魁五、赵乙臣、江彪等七人,他们正在耀武扬威赶落这批丁卒们,忽从天中跳下一个女子来,一柄剑光芒四射,和一条银龙似的直向人丛中抢将进来。刘魁五和蒋四的脚踝上分别被削去一块皮肉,不由“哎呀”连声,倒退出去。七个人中以唐姣蛾、晏平最为厉害。唐姣蛾一对鸳鸯刀,晏平一条拐子枪,得过裘路的真传,立即迎上前去,三个人丁字儿拼上了。

  少女见这妇人二十余岁,面目姣好,风姿绰约,只是顾盼间似乎有些荡逸,功夫真还不错,念她也是女人,惺惺相惜,便不想使她难堪,横剑只望晏平砍来。晏平哪知宝剑的锋利,想挺拐子枪荡开宝剑,只听“喀哧”一声,拐子枪拦腰砍断。晏平吓得魂都没了,忙一个怪蟒翻江,跳出了圈子。少女早一个箭步赶到他身后,平推手中剑,正好江彪见晏平枪被剑砍,早纵身赶上,少女这一剑到时,江彪荡开手中豹尾鞭,横扫过来。一个横的一个竖的,“铮”的一声,两下碰个正着。

  江彪立觉鞭身平空一起,虎口震得发麻,差点没有脱手而出。旁边蒋中信、赵乙臣等虽知来者不善,但碍在同门,不得不一哄而上,于是除了受伤的刘、蒋以外,余下五人一起围住这少女。晏平因拐子枪被砍断,又从背上拔下单刀,一时刀枪并举,齐向少女进攻。少女从容展开长剑,遮拦架格,刺击剁砍,异常矫疾,正是静如处女,动如脱兔,六个人足战了半个时辰。

  少女一想,这与他们斗到几时?立时一声娇叱,默运玄功,立即人剑一并腾空而起,借剑光稳住身躯,停在半空,向下一指,宝剑铓尾向下一扫,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响亮,五个人手中兵刃,倒有四个已剩半截,只有唐姣蛾手中双刀依然完好,只听少女喝道:“懂事的快些退去,免得坏了性命!”说完又向唐姣蛾说道,“念在你我俱是女子,故而让你一步,保全你与一双兵刃,还不知难而退,便休怪我剑下无情。”

  一语甫毕,眼前脚下有一颗高三四丈的梧桐树,新叶正繁,少女剑指之处,只见一道银光绕树三匝,簌簌有声,枝叶尽落,只剩了一株光杆梧桐。

  下面六七个人都抬着头,瞪着眼,看得呆了,还是蒋中信有些主意,立刻高声说道:“列位师兄弟,我们且到前面看看师父在哪里呢。”

  一句话给大伙儿下了台,哄应一声,都一起向外逃了出去。

  少女见众人已去,内宅无恙,又到方才庄蒙蒙父女与敌会剑之处一看,只见敌人正向外面驾剑光遁走,并不见庄蒙蒙父女追去。少女也不追赶,只远远跟着,一到前面,见屋内乱糟糟的人,也正向庄外跑去,方才和自己交手的几个少年男女也在其内。少女眼看这班人从纷乱中出了庄家大门,知道敌已败走,这才缓缓走向内院,刚到第三进院内,即见红姑和她父亲正站在阶下说话。

  原来庄蒙蒙正问红姑方才之事,得知红姑在后面护院,忽见来了两个使剑的敌人,一起向红姑攻击。红姑又要护人,又要应敌,敌人剑术本不在红姑之下,何况以一敌二?红姑眼看就要不支,只有拼命挣扎,正在香汗淋漓、力尽神疲、危急万分之时,忽从半空飞下一人,那便是这少女,一举手间,便将两剑接住,叫红姑腾出身体,去保护眷属。

  红姑退出不多时,便听那少女一声娇叱:“哪里走?”知道二敌败了,重又赶出来,正是二敌遁走,少女追赶之时。自己胆子一壮,也就追下来,转瞬间又见少女将二敌之剑削断,同到了前厅,就与老父共战裘潞。这半日不见少女,以为已是走了,此时见她回来忙走上去,想谢她救命之恩,忽想到尚不知少女何人,姓什名谁,将如何称呼?

  哪知少女向红姑盈盈一笑,随又向庄蒙蒙福了一福,口称师兄。庄蒙蒙不由一呆,忙还礼道:“请问姑娘贵姓高名,何以师兄相称?”

  少女闻言,嫣然说道:“我奉师父峨嵋幼师之命,特来搭救师兄这场灾难,难道师兄就忘了师门厚恩了吗?”

  庄蒙蒙一听,直喜得跳了起来,忙问道:“师父在哪里?这些年不曾再见她老人家,我还以为……”

  庄蒙蒙毕竟没有汉人那样诡谲,他久以为峨媚幼师必已圆寂,今日乍闻消息,不禁惊喜过度,一时忘了形,几乎说出后半句不好听的话来,但话一出口,又想到忌讳,忙又闭住口做声不得。

  少女似乎已知其意,却向庄蒙蒙微笑道:“师兄难道还不知我师父是个异人,今年已经寿过百二了吗?”

  庄蒙蒙闻言,才恍然大悟,不觉又有些惭愧,忙愧笑道:“愚兄是个粗鲁化外之人,许多事都不懂,还求师父与师妹宥谅。”边说边往屋里让,进入屋内,重命红姑拜见师叔并请教少女姓名。

  原来少女便是娥嵋幼师静修的大弟子鲍英珠,因善使一柄双龙青锁剑,大家都称她为青锁女鲍英珠。庄蒙蒙一时问起师父这些年来情况,鲍英珠道:“师父除清修净业以外,十年来已不甚预闻外事,除非与昔年友好有极大关系之事,或是极不平的事,才命我们分别去办,自己轻易不出山来。此次师父曾对我说,师兄目前有些灾厄,如果不再使他有所戒备,怕连他出生的那方土地都将受劫,并说另有一人和另一宝物,有一种缘法,千年难遇,此事如不由师父指示帮忙,也还不能顺手,所以命我先来与师兄送信。据闻此岛四洲洲主都已联合一气,要与师兄和平江岛主为难。师父算定岛主此番虽要受些小灾难,但反能生出另一因缘。”

  庄蒙蒙一听,正与裘、白邀他火并艳魔岛之事符合,不胜惊佩。忙问道:“岛主能生出什么另一因缘呢?”

  鲍英珠笑道:“我也曾这样问过师父,师父说不便事先说破,到时便知,我也就不好再问了。”

  庄蒙蒙一听峨嵋幼师所说,觉得四洲联合一气,共谋平江岛主这件事,万万不能再事因循,必须立即向岛主报告才好,因将裘、白联合自己,被自己拒绝之事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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