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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仁虎更不加思考地信口说道:“你不信,我见过的女人,还跟你一样的人物,一样的地位,也一样的漂亮。”

  仁虎这句话可说动了柳花娘的心了。她一听,这个女人又是谁呢?她眼珠一转,忙问道:“你几时见过那个女人的?”

  仁虎仍是大刺刺地说道:“就是前几天呀。”

  柳花娘一闻此言,立即将仁虎推在身旁,笑问道:“你最近见过这个女人,我知道她,我认识她。”

  仁虎也不明她有何用意,便也随口问道:“也许你认识,你说给我听听,她叫什么名字?”

  柳花娘在鼻子里冷笑一声道:“她吗?哼,她就叫李三姑,对吗?”

  仁虎真想不到一语被她猜中,自然有些儿愣愣的,既而一想,她们都是红旗队,听说都属于洪宣娇部下,自然认识,这也不足为奇,也就毫未放在心上。

  可是柳花娘从此刻起,就和方才情形不同了。她冷冷地向仁虎说道:“难怪呢,我说你一个乡下人,怎么到了我这个地方,居然从从容容,满不在乎,又有这一股劲头,闹了半天,原来你是李家的探子呀!”

  仁虎一听,不由大笑起来,说道:“我也不想当长毛,为什么做探子?”

  柳花娘此时可就犯了疑了,她认为:李三姑也许为了上次王家二子的那一回事,故意叫她的部下来刺探我的。又一看仁虎的一切,实在不像是个干这个的,又实在爱仁虎长得漂亮勇健,真舍不得把他怎么样。

  仁虎见她欲言不言的那种神态,也没有十分了解她是为了什么。他一看时候不早,心想:这位柳花娘也见识过了,我还真个留在这里停眠整宿不成么?但是我应当怎样的走法,才不露痕迹呢?他一面暗暗打主意,一面随口跟她敷衍。

  可是柳花娘此刻对于仁虎,却不由得留上一份神,既而一想:就算是李三姑派来的人,既到了我的掌握之中,我也落得受用了再说,何况未必。又一想,这是县里派人到各乡村去选来的,姓李的怎能和县里勾通了,派个探子来刺探我呢?大概姓李的到临湘来时,他和姓李的有过交情。

  她想到这里,自以为猜对了,暗道:“不错啊,这临湘县一带,原是姓李的管辖的地方呀!”她越想越对,更认定了仁虎是李三姑的爱人儿。要说她这种观念,可不算十分不对,李三姑确也深爱仁虎,不过和柳花娘的所谓爱人不同罢了。至于仁虎对于李三姑,也不过从敬重她的为人之中,有一种深刻的好印象而已,原谈不到爱她。仁虎此种情形,便连李三姑自己都不十分明白,何况柳花娘呢?如今柳花娘认定仁虎是李三姑的情人,真所谓是见仁见智的看法。

  柳花娘原抱的是快乐主义,不管你是探子也好,不是探子也好,反正送到口边的肥肉,哪舍得不吃?就是给李三姑知道,又怕她何来?何况我还生怕她不知道,正可借了这位宝贝儿的嘴去传给她听,让她气个半死也是好的。她越想越得意,立时把心一横,一心只想和仁虎真个销魂,便紧紧一把将仁虎搂在怀中,下面两腿向仁虎下身轻轻一夹,仁虎整个儿身体都已在她怀抱之中。

  仁虎本想和方才对付江桃一样,耍她一耍。既而一想:她可比不得江桃,万一识破我的功夫,加了提防,虽不怕她,今晚上怕要走不成了。此时仁虎一心想得机逃走,所以一动不动,驯如绵羊,任她摆布。这一来,可真把柳花娘的欲火引到了万丈高峰,眯着色眼,咬着嘴唇,把仁虎抱得死紧,可又不好意思去扯他的小衣,更不好意思自己先脱衣裤,但是事情已到了紧要关头,忍是无法再忍,将一张俏脸庞儿挨着仁虎的面部,和揉面似的揉擦个不住。

  仁虎约略瞟了她一眼,但见她星眼微睁,桃腮红透,颊边两朵红云,直透到眼圈儿下边。挨着她的面孔时,觉得沸烫,微闻鼻息咻咻,十分气促。仁虎还真没见过这种景象,所以一点经验都没有,依然赖在她怀里。她又舍不得推开他,又无法就这样忍耐下去,好半晌,她嘤咛一声,两手紧搂着仁虎,好好儿地仰面跌倒在榻上。仁虎不曾留神,一下就压在她的身上。柳花娘满以为,这一来他总当动手了!谁知仁虎竟如没事人似的,闭了眼睛,躺在她身上装傻。

  柳花娘真已迫不及待,可是心中奇怪,暗想,这小子是真不懂人事,还是装着玩儿呢?又一想他既跟李三姑在一起混过,不也是一样吗?这个样儿,李三姑能饶过他吗?一时胡思乱想,不知怎么好。但是这样一个热烘烘的异性肉体压在身上,自己虽则阅人多矣,到这时实已万万沉不住气了。

  她猛地把心一横,自己对自己说:管他呢,到这个时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心上一转到这个念头,立刻伸出右手,直插到仁虎衣裆之中。她简直要去扯仁虎的小衣,加以强制行动。

  柳花娘伸手去扯仁虎的小衣,仁虎到此已不容再装傻蛋,立即将小肚子向里一缩,脚尖在地上一点,腰一拱,下身立即和柳花娘的肉体离开。柳花娘一手掏了个空,只剩一只手搂住仁虎。仁虎便乘此时将上身一歪,滚落一边,随即跳下地来,只剩了个柳花娘扒脚扒手地仰天躺着。仁虎哈哈一笑,走了开去。柳花娘一团欲火,竟变作了一腔怒火,一离身坐起来,柳眉倒竖,厉声喝道:“好小子,敢戏弄我?”

  仁虎见她眉挺目张,立现一副穷凶极恶的杀相,不由暗暗点头,立刻又想到了李三姑的温柔和蔼,但是此刻如果和她认真较量,自己绝占不了便宜,自然仍是虚与委蛇,以便俟机而逸。仁虎想着,便走到柳花娘身边,坐了下来,笑问道:“您为什么这么大的气?我是跟您闹着玩儿呢。因为我最怕蹭痒痒,方才一下正让您掐在……”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住了,望着柳花娘,似乎求她饶恕一般。

  柳花娘原是个最淫贱的女人,本来见了仁虎浑身早酥了半边,方才是逗急了她,一时恼羞成怒。要知这种女人,在尚未和你发生关系以前,任你如何凌辱她,她也舍不得杀了你,等到她一玩腻了,可就说不定要你的好看。所以此刻的仁虎,在她心目中依然是宗宝贝,何况又见仁虎已经屈服,便也得篷便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斜飞媚眼,向着仁虎一撇嘴道:“谁听你这个油嘴滑舌!”刚说到这一句话,谯楼上已远远地送来四更更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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