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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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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殷小姐已吓得半昏,那强盗却和疯了似的一阵乱扯,竟将殷小姐一条单裤扯了下来。灯光下,强盗看见殷小姐酥胸尽敞,玉体横陈,他那一双馋眼中真要冒出火来,竟将殷小姐平放在床沿上。 自己正要腾身而上,猛听一声呼叱,立从窗外飞进一物,正向强盗的背上打来。强盗倒也有些能耐,虽在兽性勃发之时,仍能顾到前后左右。他听窗外一声呼叱,立即有了准备。所以暗器飞入之时,他虽不及转身,怀中又抱着一个人,舍不得放手,所以只能一矮身躯,向殷小姐身上一扑,那宗暗器立即啪的一声钉在床中板壁上。强盗此时虽然万分舍不得这个活宝,可是也不能不要性命。 他抬头一看,板壁上正钉着一支细而且长的钢镖,还不住地晃动,忙抛开了怀中人儿,一挪步纵到屋子角上,未及转身,早从窗外飞进一个黑影,灯光下仿佛像一支燕儿似的那样轻巧。强盗转过脸来,敌人的剑光早已当头劈下,只觉带着风声,异常劲捷。强盗也顾不得再看来人面目,更来不及拔取背插单刀,只好顺手举起身旁一只木椅,迎头一扫。虽已挡过那一剑,可是“咯嚓”一声,木椅早已劈成两半。强盗擒着手中半只木椅,喝声“照打”,一撒手,将木椅向敌人打了出去,乘敌人侧身一避的当儿,随即一个箭步蹿到窗口,又一俯身,蹿出窗外,才算离去绣房。 再说强盗好事临头,殊不知被人打破,如何不恨!竟忘了自己是做贼来的,他一登屋顶,不由恶狠狠地向房内喊道:“好小子,竟敢干预你家太爷的闲事,还不出来送死!” 那人救了殷小姐,本想看看她可曾受污,还未移步,就听屋上叫阵,不由想到自己目前的地位,也顾不得殷小姐如何,急忙也蹿出窗外,一耸身到了屋面,尚未站稳,觉着迎面刀风已到,当即一侧身,避过那一刀,一摆手中长剑,嗖嗖嗖一连几招,直向强盗下三路砍去。强盗真想不到来者是如此的高手,早已连跳带蹦,闹了个只能招架,不及还招了。也就是三五个来回,强盗早觉到不是人家对手,又一听下面人声嘈杂,大约已惊动护院的了,做贼心虚,忙虚砍一刀,回身就跑。 这里使剑的这位夜行客心中也正在担心,听下面人声鼎沸,心说道:不如乘着追贼,一前一后,一起溜了吧。于是也就赶了下来。出了殷家围墙外面,想此贼淫凶可恶,虽无暇除他,也叫他留个纪念,方才从床板上拔下的那支钢镖,所幸尚在左手握着,此时瞧得真切,一扬手发将出去,又快又准,强盗又是背面而驰,如何防得?“噗”的一声,正中在腿肚子上。那强盗正跑得好好的,忽然中了一镖,打得他一个寒噤,翻身栽倒地上。后面追者正要向前,只见强盗顾不得负伤,连跌带滚,往山坡下直滚下去。本打算再赶下去,又一想人已救了,镖也中了,也就随他去吧。于是走到山坡边向下一看,早已无影无踪,就回身止步,找了一个隐僻的所在,打算暂歇一会再走。 时候已近四更天气,冬夜凝寒,星光闪烁,冷彻天空。这位使长剑的夜行人找到了一方大可寻丈的岩石,石后一大丛野树杂草,像屏风似的挡住了北来的寒风。觉得此地尚可避风,就坐在岩石下面,又从背上解下了一束衣服,抖将开来,是件黑色披风,将它紧紧地裹在身上,预备度过了一夜再说。正自静静闭目坐地,忽听从东面远远地送来一阵得得的蹄声,心中一动,暗想:“这样荒野,又在深夜,来者何人呢?”好在自己坐处甚为隐僻,从外面望进来是看不真切的,正好窥看究竟。待到蹄声渐渐临近,从树隙中望出去,原来是一个女子,首包紫巾,身披玄色斗篷,骑了一匹纯黑的健驴,只有四蹄一尾洁白如银。那驴儿走得不快,仿佛是在左近闲逛,绝不像在赶路。 正觉奇怪,不料那匹驴儿到了自己藏身的丛树前面,倏地站住,驴头对了树林长嘶了两声。驴背上这个女子,微笑着拍了拍驴儿的脖颈,低声说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不过有个把过路客人在这儿打盹儿罢了,犯得上这样吗?”说着,便一纵身跳下驴背,走了过来。 细看她下鞍和步履间,像是一个武功极有根底的人,不由心里怙惙,暗想:像这样娇滴滴的人儿,在如此深夜,跑到荒野地方,此女是怎么一个来历呢?一面忖量,一面还以为自己藏身之所甚为隐僻,不致被她发见。哪知一念未了,女子袅袅婷婷,分花拂柳般地竟走进丛林之间。 夜行客才知道她已经发见自己所在,便沉不住气了,立即掣出长剑,倏地站起喝问道:“来者何人?” 女子一听夜行客的语声,分明是个女子声口,不由略一迟疑,心想:“原来是女扮男装呀!”便即恢复了常态,行所无事地走到跟前,含笑答道:“干吗拿刀动杖的,谁还来打劫你不成吗?” 此时,二人相离甚近,夜行客觉得从女子朱唇中喷出一种芬芳馥郁之气,中人欲醉。星光下一看女子面貌,长眉入鬓,凤目含威,十分美艳,一颦一笑中,却处处含着秀媚,言语间尤觉意态甜蜜,面上肤色,在黑夜间虽没法看清,至少也是十分白皙细致,不由看得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女子更不待慢,星光之下,凑到面前,仔细向夜行客脸上看了看,上前一步,一伸手握住了夜行客的一只左手,含笑说道:“你我都是一样的,你跟我充的什么好汉?”说罢,咯咯地笑将起来。 夜行客听她说话,莺声呖呖,甚是悦耳动人,心想:尤奇的是我与她素不相识,黑夜之间,何能知我来历?正自心中怀疑,又听女子笑道:“请问你从何地来,到此地有什么要事,这样深夜间还在荒野里坐地?” 夜行客闻言,才知她并不认识自己,心上一块石头才得放下,但觉不好贸然启齿,只瞪着眼望着她,作声不得。 女子见了这种情形,噗哧一笑,拉了夜行客的手腕,口内说道:“随我来吧,害不了你,放心吧。”说着,拉了就走。 夜行客看她似无恶意,也只得随了她走去。女子此刻一手挽了夜行客,一手牵着那匹黑驴,不再说话,只向丛莽深处走去。看她弯来转去,似乎非常熟稔。走约二三里远近,才远远望见前面有几粒灯光。女子说了句:“我们走快些吧。”足下一紧,立时细撮莲步,如飘风一般行去。夜行客一看她的步法,已知她的飞行功夫,也就不甘示弱,步下一紧,立即展开夜行步法,连纵带蹿地跟踪上去。最可笑那匹黑驴,也跟着主人跑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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