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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道侔伊吕科对策


  第一道(并问)

  问:

  兴化致治,必俟得人;求贤审官,莫先慎举。圣朝受命,于今百龄,尧封比屋,魏纲斯顿,史曹之职,衡镜攸归,岁时高集,士窬累万。借使崔、毛重起,裴、乐复存,观貌察言,且犹未暇,考行征实,其可得乎?若远循汉魏之规,复存州郡之选,即务辞会府,权归外台,牧守之明,何法能鉴?变通之要,厥路奚由?文武之道,并用无偏,军旅之制,事宣经远,而越骑佽飞,皆出畿甸。丁年负甲。耆日释戈,亡殁盖多,军容每阙。今欲均井田于要服,遵兵赋于革车,恐习俗滋深,虑始难就,揆今酌古,其衷若何?且惠在安人,政惟重谷,顷承平既久,居泰易盈,编户流亡,农桑莫瞻,精求良吏,未之能补。遂其宽施,则莫惩游食;峻其科禁,则虑扰疲人:革弊适时,应有良术。子等并明于国体,允应于旁求,式陈开物之宣,无效循常之对。

  对:

  嗣鲁王道坚所举道侔伊吕科征仕郎行秘书省校书郎张九龄,伏览睿问,大哉国体!九品流弊,尝所懵焉,幸因对扬,庶言其可。古者诸侯贡士,司徒论士,必讲礼观能,乡举里选。故十五十八之岁,大学小学之节,诵习以时,教化以礼:则孝悌之行,可知于乡曲;政事之业,可升于国朝,先王务教,此其大者。及周道既衰,斯文将丧,秦氏灭学,唯力是亲,仁义大坏,俊造亦亡。汉高以马上非礼,复修三代之事;魏武以军中是务,权立九品之仪:后代因循,莫能改作,纷纷横调,滔滔皆是,天下公器,可谓伤心。

  伏惟陛下神启睿图,天佑明德物不终否,故受之以泰;弊不遂极,迺鼎之以新:涤瑕荡秽,今其时也。伏愿图之:夫正其本者万事理,劳于求者逸于使,岂有大明御宇,虑此假权之人?循良择人,安得谢恩之议?是则外台会府,真若满于贮中;济理适时,复何殊于掌上者也。且有备无患,亡战必危,是以振旅茇舍之仪,羽林佽飞之卫,汉家征选,咸出五陵,周制供王,不窬千里:此以均其远近,会其中正,王者之制,岂虚乎哉?必开井赋于要服,俾褒益于畿甸,虽经始之规,何施不可?而图远之业,犹愿勿遵。

  且将振九品之颓纲,维百王之绝略,使官有位次,资有等衰,才苟不侔,时所勿取。使夫能者代上帝之理,议者息高门之谈,吏精其心,人享其利,流庸不日而来复,耕桑何忧乎不稔?动之斯应,绥之斯来。若惟作法于末途,非救弊之本意,盛德大业,孰与归乎?某怖栗尘埃,栖栖非得言之地;慷慨禾莠,惓惓因献策之时。何敢望焉?尽心而已。

  谨对。

  第二道

  对:

  王道务德,不来不强臣;霸道尚功,不伏不偃武:此劳逸异数,得失可名,故曰务广德者昌,务广地者亡。是时汉武事胡,岂比重华之挥穑壳鼗适越,奚拟公刘之橐囊?虽古人有言,引之者有同于河汉;而王者大化,行之者必本于唐虞:不亦然乎?此则开基之大者也。国家因已有之地,广无私之仁,犬戎即叙,肃慎入贡,若力不能救,岂惟桓公之耻?征在其苏,是必成汤之怨。

  然而《春秋》所贵惟义,所在内诸夏而外夷狄,此明中国恐弊,不兴异域之功;下人苟安,何惜救兵之举?则知吊伐之义,随时之道也,今颇郾祝抑非其时。至如守塞则侯应之言为得,斥地则蒙恬之弊可知:前事昭昭,足为明戒者也。必欲系单于之颈,裂匈奴之肩,奚贡扯鳎受制于北虏;小人发愤,请议于东征。

  谨对。

  第三道

  对:

  伏惟殿下德成问安,教存齿学,则孝悌之感,元良之贞,咏《子衿》之诗,义形乎辞,真吾君之子也,天下幸甚幸甚。伏以化凭于势,声若顺风之远;感因于时,德甚置邮之速:则何草不偃?何心不应?而曰未能动俗,殿下之至谦也,尚何术之务而舍此乎?今又降意微言,征诸坠典。至如黄帝斫木,荩取诸意;文王演卦,言其象:虽成象之时不同,而得意之言一也。

  周公制礼,夏正得天,纵损益可知,而因循不改。去圣既远,礼经殊残,遗文苟存,群儒纷糅,故丧服异制,诸家殊轨。故王肃之旨,约情以断;郑元之言,引经取决。吕氏因封侯之余俗,采礼官之旧仪,故戴圣采十二纪之首,为十二月令:存周之典,其故匪他。仲尼以尊鲁而取美于《颂》,穆公以尊周而见序于《书》,《左氏》以艳富称诬,《穀梁》以文清为婉:范甯序事,其义则详。《乐》书因秦而遂亡,空有河阎制;夹氏在传而不见,惟余班固之说。

  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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