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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李勣为唐腹心之病


  昔袁盎论绛侯功臣,非社稷臣。此固有为而言也。然功臣、社稷之辨,不可不察也。汉之称社稷臣者,如周勃、汲黯、萧望之之流。三人者,非有长才也。

  勃以重厚安刘氏,黯以忠义弭淮南之谋,望之确然不夺于恭、显,孔子所谓大臣以道事君者耶?仆尝谓社稷之臣如腹心,功臣如手足。人有断一指与一足,未及于死也。腹心之病,则为膏肓,不可为也。李靖、李勣可谓功臣,终始为唐之元勋也。然其所为,止卫、霍、韩、彭之流尔。疆埸之事,夷狄内侮,能以少击众,使敌人望而畏之,此固任之有馀矣。若社稷之寄,存亡之几,此两人者,盖懵不知焉。太宗欲伐高丽,靖已老矣,而自请将兵,以坚太宗黩武之志,几成不戢自焚之祸。高宗立武后,勣以陛下家事无问外人,武氏之祸,戮及襁褓,唐室不绝如线。则二人者,为腹心之病大矣。张释之戒啬夫之辨,使文帝终身为长者。魏元成折封伦之论,使太宗不失行仁义。孔子所谓有“一言而可以兴邦,一言而可以丧邦”者,岂其然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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