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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白集十首


  冬日读白集,爱其“贫坚志士节,病长高人情”①之句,作古风十首。

  其一

  君子亦有慕,不慕要路津。
  君子亦有耻,不耻贱与贫。
  风俗未唐虞,诗书非一秦。
  展转不能瞑,卧听鸡唱晨。

  其二

  天下不难一,孰能凝使坚。
  自古功已成,或散如飞烟。
  惟唐用房魏,规模三百年。
  至今河潼路,过者犹泫然。

  其三

  汉祸始外戚,唐乱基宦寺。
  小人计已私,颇复指他事。
  公卿恬骇机,关河入危涕。
  草茅岂无人,死抱经世志。

  其四

  成童入乡校,所愿为善士。
  富贵本邂逅,不遇亦已矣。
  生轻名义重,固守当以死。
  堂堂七尺躯,勿使污青史。

  其五

  劲风东北来,茆屋吹欲裂。
  出门有奇观,湖上千峰雪。
  日高炊未具,岁晚衣百结。
  士岂无一长,所要全大节。

  其六

  吾常慕昔人,石介与王令。
  挑灯读其文,奋起失衰病。
  吾徒宗六经,崇雅必放郑。
  人众何足云,少忍待天定。

  其七

  郊居四十年,草木日夜长。
  乔松已偃盖,稚松出蓁莽。
  儒生学仁义,敢废自培养。
  郁郁栋梁姿,拔地当百丈。

  其八

  仕如柳柳州,笺奏典仪曹。
  君恩笃始终,赐骸老东皋。
  历观亲党间,如我亦已遭。
  世世当敛退,里门不须高。

  其九

  镜湖有隐者,莫知何许人。
  出与风月游,居与猿鸟邻。
  似生结绳代,或是葛天民。
  我欲往从之,烟波浩无津。

  其十

  卜日家祭灶,牲肥酒香清。
  分胙虽薄少,要是邻里情。
  众起寿主人,一觥潋滟倾。
  气衰易成醉,睡觉窗已明。

  【注】

  白居易《酬杨九弘贞长安病中见寄》:

  伏枕君寂寂,折腰我营营。
  所嗟经时别,相去一宿程。
  携手昨何时,昆明春水平。
  离郡来几日,太白夏云生。
  之子未得意,贫病客帝城。
  贫坚志士节,病长高人情。
  隐几自恬淡,闭门无送迎。
  龙卧心有待,鹤瘦貌弥清。
  清机发为文,投我如振琼。
  何以慰饥渴,捧之吟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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