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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六年九月(2)


  丁未,诏社州向仲英男永利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监察御史、武骑尉。以仲英疾不任事也。

  太常少卿盛陶言:“乘舆幸上清储祥宫,故事,上自御幄循廊升殿。今奉圣旨,历阶而升。按仪注,上惟于景霄、紫极、蕃厘三殿朝拜,余分命近臣。今有旨躬诣太皇太后、皇太后本命殿焚香讫,方还斋殿。臣亲觌圣德,不敢寝默,伏请宣付史馆。”从之。

  庚戌,诏河东路提刑司,将麟、府、丰州曾经西贼劫掠耕牛人户,特许于常平钱内借钱收买耕牛,其所借钱,仍渐次催纳。

  辛亥,直龙图阁、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王觌为刑部侍郎,龙图阁待制、知瀛州钱勰为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

  诏阿里骨进奉人并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监察御史、武骑尉。李阿温、陇谕药四仍并充本族副军主,溪毡充本族都指挥使,结𠮾充本族军主,叱纳、党支、今结、麻令一缩并充本族副军主。

  兵部侍郎王汾为宝文阁待制、知齐州,从其请也。

  中大夫、龙图阁待制、知洪州熊本卒。

  鄜延路经略使范纯粹奏:

  准枢密院札子:夏国既失恭顺,又复已绝恩赐,必须轻忿,日以扰边为计。更须别图方略,务使西贼不能近边屯聚,著业住坐,庶使疲曳厌惮,早期休息。奉诏令帅臣精心讲究,密具方略,疾速闻奏,不得下司。

  臣窃惟元祐以来,朝廷之所以御夏人处边画者,莫非以礼义为本,以恩信为先。虽彼屡肆跳梁,边民被害,而一切容贷,期于息兵。然六七年间,戍边之卒未尝减损,金谷之费未尝省羡,备御之计未尝简弛,彼乃愈益猖狂,边患滋甚,固宜朝廷之改图也。朝旨所务使西贼不能近边著业,庶使疲曳厌惮,早期休息,此则为今日方略大槩,尽于此矣。然臣闻梁乙逋用事之久,颇以能抗朝廷自夸于国中。元祐二年,三寇泾原,众号数十万,一路被毒,而汉兵十一将拱手城中,不出一骑,使席卷而归,彼民迄今冤之,后乃悉得前后所积岁赐金帛等。乙逋每语人曰:“嵬名家人管国事,有此功否?南朝曾如此怕否?”后每举兵,必曰:“我之所以连年点兵者,欲使朝廷惮我而为国人求罢兵耳!”以此狃众,故其众益畏,而未深怨也。昔元昊叛时,虽数遣人求和,而故为悖慢难从之议,朝廷既不从,则语众曰:“我求罢兵而南朝不许。”用此以归怨激众,众战咸力。乙逋今乃效之。

  今朝廷既议贬绝,宜作边帅草檄,以浅近易晓之言,具道乙逋无厌犯顺之详,朝廷用兵出于不得已之意。令诸路多作印本,以汉书、蕃书两两相副,散遣轻骑驰弃于贼疆百里之外,以一传十,以十传百,则乙逋奸谋,众当共知,不惟可以伐狃众归怨之谋,又足以激怒其众,使知祸自梁氏始,庶有众怨亲叛之理,则为中国之利也。然而既遂贬绝,则汉界自此须日为被寇之计,以斥候之本须界外三二百里路无人迹,则可以布置望候烽警之具。欲无人迹,须轻兵锐卒,浅攻近讨,不时而出,然后我之所谋,彼不及备,而彼之举动,我必豫知也。朝旨但欲使彼近边之人不能著业,臣以谓近边之人不能著业,未足系彼国之要害。使一国之众,奔命不暇,而莫知所备,斯可矣。欲如是,当令诸路帅臣,公心协力,谋议相关,一路将有所举,则诸路阳为点集出兵之势,以留对境之备,则实出路分贼无并兵拒敌之患,诸路更守迭出,势分而力劳矣,庶有厌惮止息之愿也。

  又自来诸路多务招纳降人,自元丰以来,诸路所纳,不为不多。若谓可以耗彼力战之人,则夏贼举必数十万,岂招降之可耗也?若谓可以助战,缘降人出入,将帅岂敢全然倚仗?危难所系,动费关防。况其来率因汉兵侵迫,避祸逃生,反挈老少,仰食汉界。凡一卒一夫,所携老小,不下四五,存留塞上,则计口给食,坐耗边谷,大率一户当数兵之费。借有地土可给,亦妨占弓箭手请射之田,兼耕业未就,理须给养。其间仍多奸细,缓急汉界有所举动,则猝然逸去,致漏机事,为患不细。若迁徙内地,则人情不安,嗟怨失所。自用兵以来,迁配京西、江、淮之间者,其数不可计矣。契勘“蕃户不得与汉人婚姻”条禁之设,良有深意。既迁徙内地,则岁久之后,冒禁必多,种裔渐繁,大失法意。在昔有乱华之祸,在圣朝当为万世之计,不可不谨,亦防微杜渐之一也。则是招纳之策,有害无益,将来汉兵迭出,宜悉止以清久弊。所有其他合行事件,惟恭听诏旨遵行。贴黄:“臣再惟朝廷之所以改图易议,欲使诸路共讲困贼之策者,盖欲使彼地不得耕,人不遑息,则必自谋休息之计。若不以术制其动,则兵既一出,汉蕃之民被屠戮者不少矣。是皆吾民,而何所罪乎!臣恐有累圣朝好生之政。兼上下狃于故常,又将伪冒赏典,复有前日之弊。三者皆不可不虑也。臣愿朝廷如果于诸路互出锐兵挠贼,当密诫诸路帅臣,每有所举,不用过为秘密,略使兵声先出,势若大举,使彼众得以远避我锋,然后出偏师以信其声,则其谁敢当?要使数百里野无得耕之土,众无休息之期而已。又申严博易之法,以绝市货,则困贼之策,在其中矣,是不待多杀而为利也。所有遇贼立功,除士卒赏典,行不逾时外,其敢勇、效用、使臣以上功状,宜明委转运使副、判官、提点刑狱,躬亲采访,两司共同保明,然后推恩亦未晚。如此,则出入主将,知朝廷考实之意,虑监司忽有按举,将有后悔,庶几功赏相称,少清欺冒之弊。臣之区区,有此迂说,更烦朝廷采择。”(纯粹以九月二十六日奏此,密院札子已见初七日,但实录删润其辞耳,今两存之。)

  都水监言,元祐七年春合差修河夫八万人。(政目二十六日事,当考。)

  壬子,德音,降天下死罪囚徒流,释徒罪以下。上清储祥宫成故也。先是,诏问建祥源会灵观、中太乙宫成有无德音赦降。王岩叟谓吕大防等曰:“此事如何?”大防曰:“数赦固非美事,然圣意已发,人亦尽知。”岩叟曰:“天禧年祥源成,治平中醴泉成,皆无赦,何不用此例?”大防欲少损之,止及三京或京师。岩叟曰:“却恐四方疑惑,妄意他事,军中又生觊望。”傅尧俞赞之。刘挚曰:“赦文明言为储祥,何疑惑之有?”岩叟曰:“虽明言,远方不知,妄意。”岩叟以为玉清昭应宫、会灵观、景灵宫,皆成于祥符,并有德音赦降,是时丁谓当国,方以邪道媚上,不可为法,不敢察察言,故但举天禧、治平。及对,大防曰:“数赦非国家美事,兼恐四方疑惑,并军中觊望特支。”岩叟曰:“古人至有垂死谏君以愿无赦而已者,此可见赦无益于圣治。”太皇太后曰:“储祥不得比会灵、太一,其中有三清。”大防请止及三京。太皇太后曰:“必及天下。”至于再三,每曰“有三清。”挚曰:“当如圣谕。”大防遂曰:“请今夕锁学士院降制。”从之。

  癸丑,御史中丞郑雍言:“执政官行谒禁法,非便。”诏官员有利害陈述,勿禁。

  吏部言:“武臣任六等差遣,川、广成资,余三十个月为任。本部欲川、广旧系三年理为任,六分内除豁一分。余路三年任满,减作三十个月处,于酬奖六分内除豁一分。”

  刑部言:“文书应奏,有涉秽滥者,并略说事宜闻奏。其深涉秽滥,及毒药、厌魅、咒诅事状,悉随事申尚书省、枢密院。”并从之。

  甲寅,故溪洞归明州都巡检向永明男万辛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溪洞归明巡检、兼监察御史、武骑尉。

  诏知麟州孙咸宁以斥候不明,致西贼攻扰,令先次冲替。(十一月八日,咸宁降监当。绍圣三年正月二十七日,密院言:“军马司张若讷降使额一官,仍充鄜延钤辖,知麟州孙咸宁降两官冲替。”此独不书若讷。当考。)

  兵部请:“应蕃官去失付身告敕文书之类,不碍迁转照使者,借职以上展四年磨勘,差使以下展七年磨勘。碍磨勘者,借职以上七年,差使以下十二年。其货卖典当并受买典当,各以违制论。许诸色人告,赏钱二百贯,以犯人家财充。应蕃兵诸事故、子孙弟侄等承袭,并令本城寨一季内取索保明申举,若限内不为申举,许合承袭人陈告,干系官吏杖一百。而别致欺弊诈冒承袭者,其诈冒人以违制论,干系官吏减二等,知情与同罪。许人告,赏钱二百贯,以犯人家财充。其合承袭人若过七年内陈乞,更不受理。蕃官蕃兵承袭,并将合缴录白,委官对读真命,具无差漏状连申。”从之。(新本削去。)

  江、淮等路转运司言:“诸路准备盐,昨准元祐元年九月朝旨,立定荆湖、江南,蕲、黄、庐、寿、光、舒州,比元条减下外作一年至二年,及宿、亳、滁、和、真、扬、濠、泗州,无为军,通、泰、楚、海州作半年至一年。近为诸路减价卖盐数多,有诏添复年分,遂致积压不便,乞依元祐元年九月朝旨。”从之。(新本削去。)

  诏以十月十五日朝献景灵宫,幸太学。(政目二十九日事。)

  刑部侍郎王觌言:

  伏见东南诸路,曩岁财用最为足,故自祖宗以来,军国之费,多出于东南。大中祥符三年九月,江淮发运使李溥言,今春运米六百七十九万石,诸路各留三年支用,更留准备上供及赈粜等米,万数至多。天禧元年正月、赦江、淮等路上供米,特罢今年春运一次。臣窃思祥符中诸路上供之外,既有三年之蓄矣,天禧赦书,又特罢春运一次,又有以见真宗皇帝深恩远虑,不惟悯漕运之劳,而亦欲东南诸路蓄积常多也。今东南财用,窘耗日甚,郡县鲜有兼岁之储。两浙今岁苏、湖、秀三州水灾,本路转运司及常平之物,不足以充赈粜,近取于江淮,远籴于荆湖,然后仅能苏三州之民,则无备可谓甚矣。淮南去岁皆无大灾伤,而转运使以军粮急阙诉于朝廷,每年冬借发运司米二十万以充军粮,不幸有方数千里之水旱,则何以为谋?臣近者备员发运使,在职岁余,所领六路,以上供钱粮不应期限而转运司官吏该勘劾者凡四路。非独今岁也,前此逐路欠数亦多,彼转运司官吏,岂不以失期冒法为惧哉?盖力既不足,虽重得罪,无所避也。缘此诸路但务为逃责浅近之计,而无暇及生财长久之道,深可嗟惜。臣所见者虽止于东南诸路,传闻其他路分亦多类此。

  臣亦尝询访转运司财用日耗之因,虽不能尽究其本末,然有灼然易见者,逐路用度浸广,而朝廷封桩浸多也。且以数事言之,选人添俸,逐路添将兵,诸州添公使,物务监官添员外,置准备差遣大使臣,凡此虽政事所系,因时之宜,不得不尔,然若计其费,则皆祖宗所未有也。用度浸广既如此,又所谓封桩者浸多,若卖盐宽剩钱、阙额禁军请受、减省造船钱之类,名目甚多,本皆转运司之物,而一切封桩,归于朝廷者浸多,则转运司安得而不窘乎?臣固知封桩之物,非以奉游宴、广宫室、饰苑囿、侈舆马也,不过欲蓄积稍多,而有以待军国缓急之用而已。然所谓蓄积者,经费之外有余,然后可以为积蓄,岂可辍有司之经费,使不足用,而名之蓄积乎?今所谓封桩者,有司不得辄用,彼经费既阙,反致岁额上供之物公然负欠而不可诘,又借贷于朝廷者,虽经违限勘劾,而竟亦不能偿,此岂长久之计耶?臣伏望朝廷熟讲而深图之!凡上供封桩之物,前日祖宗所不取者,皆付之转运司,使诸路转运司稍得自足,乃天下万民之幸也。(政目于二十九日书支钱助河东,当考详增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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