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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八年四月(2)


  丁丑,资政殿大学士、银青光禄大夫吕公著兼侍读。公著时知扬州,召用之,遵先帝意也。(新录于此别书云:先是,神宗谕辅臣曰:“皇子明年出合,当以吕公著为保傅。”至是召公著侍经筵,遵先帝意也。按神宗谕辅臣前已具书,此不必重载,今但存“遵先帝意也”一句。新录自为一书,故不得不尔。)

  资政殿学士、大中大夫司马光知陈州,朝奉郎、秘书少监孙觉兼侍讲,奉议郎、宗正寺丞刘次庄为殿中侍御史,奉议郎、真定府路安抚司勾当公事孙升为监察御史。(按新、旧录孙升传并云:中丞刘挚引为监察御史。此时挚初未入台,黄履实为中丞。旧录既误,新录因之,然则升必履所荐也,当考。元祐二年二月十四日,履坐举次庄,自龙学降天制,四月八日又落职,梁焘奏议可考。)

  朝奉郎刘挚、宣德郎张汝贤为吏部郎中,朝奉郎、集贤校理梁焘为工部郎中,奉议郎黄庭坚为校书郎。

  诏守太师、开府仪同三司、潞国公致仕文彦博,不许辞免两镇节度使。(六年十一月甲寅,已载彦博许免兼永兴节度,今复有此诏,当考。或是覃恩申命故也,五月十二日许免。)

  诏许枢密院依旧制开便门,与中书省相通,赴都堂议事。(旧录云:先帝设官分职,各有分守,不可紊也。时欲同恶相济,故有是诏。新录辩曰:密院、中书事均一体,便门相通,祖宗旧制也,与先帝设官分职,各有分守,理不相妨,“同恶相济”,鄙陋无稽。自“先帝设官”至“有是诏”二十四字并删去。密记十四日:自来枢密院与三省议事,并会于南厅,欲依例开便门,与中书省相通,赴都堂议事,如遇上马,仍依左右丞例,同三省,奉旨依。)

  御史中丞黄履言:“福建路盐法,惟邵武军、汀州受数为重。邵武县近以盐多民匮,难于出粜,遂以人户产钱纽定卖盐,不循朝旨乡铺之法。至于建宁、光泽等县,其弊亦然。汀、剑、建三州亦有抑勒,乞差官体量。”监察御史安惇言:“福建转运副使王子京擘画官买腊茶岁三百万斤、访闻抑认,乞委官采访。”遂诏:“昨先帝以诸路监司责任不轻,朝廷当加考核,其烦急掊克与旷弛不职者,当有所惩。去岁已诏修立分遣郎官御史察举之法,可依先帝诏旨施行。江南西路遣监察御史陈次升,福建路遣监察御史黄降。”(新录但书遣次升及降察举诏,削去黄履、安惇所言。今依旧录并书之,五月十六日改差。)

  诏殿前马步军司:“凡前后新招拣禁军兵士,先令在营指教百日,不及第二等,再限两月,限满又未及,即于教场再教两月,候又限满,不入等人,马军改充步军,步军改充厢军。仍令枢密院召管军臣僚说论。”

  左侍禁权融州王口寨监押杜临、左班殿直权诚州渠阳县尉杜震弟遘为三班借职。先是,临、震乞以招安及战功转官减年,回授遘官,而朝廷委本路转运司审问,乃知遘昭宪皇后亲弟审进之后,故有是命。

  戊寅,录故赠文思副使韦定女夫左班殿直向达为右侍禁,蒋沂、仇宗亮并为三班借职,以定死事故也。

  庚辰,知太原府吕惠卿遣兵入西界,破六寨,斩首六百余级。(元祐元年六月八日,刘挚、王岩叟、苏辙、王觌皆有言责惠卿以四月十七日并十九日出兵,此据言章增入。五月二日赏功。吕惠卿家传云:初,惠卿至河东管勾麟府路军马公事,燕复屡乞以兵入界讨荡,为倏往忽来之计,使贼不得安居。惠卿使诸将会议,皆以谓夏人数遭掩击,族帐远徙,而斥候严警,间谍莫知其详,浅攻无利,深入可虑,惠卿以为然,遂令诸将分地弛守备,务耕牧,以疑贼计。八年四月,朝廷以国恤,敌谋入寇,诏惠卿出师先之。惠卿牒知屯聚所在,遣将邢佐臣、折克行、訾虎以蕃、汉步骑二万二千出左厢,至聚星泊、满朗、嘉伊、革罗朗、三角等处,破贼六寨,斩首六百余级,凡首领十三人,获铜印十四颗,骆驼牛马以万计,追奔数十里,振旅而归。刘挚劾吕惠卿擅兴兵,西人复仇,以五月犯塞,疆臣战没,士卒陷亡。当检详追附。今五月实录不载西人复仇事。王觌云,供奉官王英以战死,兵士陷没者六千余人。挚、觌所云,今附五月末,王岩叟等元祐元年六月二十日奏,乃云惠卿以八年四月二十一日遣兵出界。)

  辛巳,奉议郎、职方员外郎邢恕为右司员外郎。蔡确初未知恕,文彦博之归洛阳也,恕有诗送行,神宗尝对确称焉,且谓恕久在馆下,当迁。确曰:“熙宁变法之初,恕有异议,不可用。”神宗不答。确退朝,即召恕告之。恕寻迁著作佐郎。(元丰七年五月一日。)不半岁,又迁职方员外郎。(七年十一月九日。)恕雅善司马光、吕公著,确度光及公著必复用,遂深交恕,意欲因恕以结二人也。然恕倾险,乃更与确阴谋,谓确有定策功,于是骤迁都司。(此据邵伯温邢恕传,然伯温谓恕为都司,荐刘挚等于蔡确,确不能用。挚等既攻确并及恕,恕怒,遂以谋废立事报挚等。按恕与确画策,欲倾王珪,盖二月末间,今迁都司,盖确藉其画策耳,不缘欲因恕结司马光等也,今删取之。)

  承议郎、试中书舍人王震为大行皇帝遗留北朝礼信使,内殿承制骞育副之。

  诏太皇太后母鲁国夫人李氏进封韩、赵国太夫人。

  遣承议郎、左司郎中满中行充皇帝登宝位北朝国信使、左班殿直閤门祗候焦颜叔副之。诏中行等到辽国谕其馆伴,以大行皇帝遗制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同处分军国事,典礼并依章献太后垂帘故事,两朝合通信使,令具此闻于北朝。

  壬午,诏先帝昔降指挥,诸军月粮足给斗数,分遣使臣诸营检察,自今凡月粮,务遵先降指挥,令入内内侍省所遣官检察。

  礼部言:“高鲁王名正字并回避有难。回避者,空点画,仍以黄纸覆之,嫌名于礼不讳,亦无回避故事。”诏:“可。”仍自今进呈并入奏文字,虽嫌名亦覆之。

  癸未,东染院使王殊为皇城使、成州团练使,六宅副使王殖为六宅使、利州团练使。殊、殖以故燕国大长公主子也。(殊、殖已见。林希野史云:元丰七年元日,王师约之长子庄宅使殖十五岁裹头入禁中见,自真宗时李端懿兄弟以长公主子入见,仁宗、英宗两朝无帝甥,英宗三主下降,师约子首得进见,戚里皆荣之。师约次子,又许尚淑寿公主,朱妃出也。按七年春不见王殖入见事,八年夏,殖尚为六宅副使,则希所称庄宅使必误也。附注当考。)

  左司郎中满中行言,内外官司供申朝省旬月季岁帐状,其间多有久例,名件参错,所承管司,往往别无照用,乞行废罢。从之。(此用崇宁四年九月六日报状增入。)

  甲申,奉议郎、权河北路转运判官张适通判莱州。(张适必有言者,故责,当考。元丰七年八月三日,推行适所上河朔盐利,今责官必坐此。)

  诏水部员外郎王谔,特罚铜三十斤。谔言京东两路保马乞令有司奉行朝廷元立条限,及乞增置太学春秋博士。缘保马年限系朝廷先已处分,并春秋博士亦非本职所当论列,故罚之。

  环庆路经略司言:蕃官贝威等讨西贼,获宥州正监军伪驸马拽厥嵬名。诏具功状以闻,拽厥嵬名仍押赴阙。(五月二十四日丙辰,当考。此月二十二日乙酉,赵卨赏功。赵卨传:元丰八年四月,夏人拽厥嵬名宿重兵于贺兰原,时出盗边,卨遣将李照用、蕃官归仁,各领兵三千左右分击,与耿端彦兵四千趣贺兰原,戒端彦曰:“贺兰险要,过岭,则沙碛也,使贼入平夏,无繇破之。”复选蕃官二,悉嵬名属族,各与轻兵五百,使从间道出贼砦后,邀归路。是月,与贼战贺罗平,贼败,果趣平夏。千兵伏发,贼骇溃,斩馘首千,生擒嵬名,斩首领六,获战马七百,牛羊、老幼三万。五月,迁龙图直学士、朝奉大夫,复帅延安。盖传全因范百禄所作神道碑。)

  刑部言:“叙用人连遇三赦,合叙三官,惟遇第一赦人,多赦前已历岁月,及赦文内称特理三期,而文武臣僚叙法乃有一期二期一叙者,欲应赦前合叙,期限已满之人,偶未投状,该前项第一赦者,先具期限,次具赦恩,各与叙用。若该第一次赦恩所叙期限未满,即以赦恩叙讫,仍留实历过年月后叙收使,并文武臣僚合一期二期一叙者,赦文虽称与理三期,止合每赦与叙一官,即不在收留赦文内剩期之限。”从之。

  司马光上疏曰:

  臣闻本固则末茂,源浊则流浑。昔仁宗皇帝擢臣知谏院,臣初上殿,即言人君之德三:曰仁,曰明,曰武;致治之道三:曰任官,曰信赏,曰必罚。英宗皇帝时,臣曾进历年图,其后序曰:“人君之道一,其德有三。”其志亦犹所以事仁宗也。大行皇帝新即位,擢臣为御史中丞,臣初上殿,言人君修心治国之要,其志亦犹所以事英宗也。今上天降灾,大行皇帝奄弃天下,皇帝陛下新承大统,太皇太后同听万几,不知臣愚,猥蒙访落,且愧且惧,无以塞责,谨复以人君修身治国之要为献,其志亦犹所以事大行皇帝也。所以然者,臣历观古今之行事,竭尽平生思虑,质诸圣贤之格言,治乱安危存亡之道,举在于是,不可移易,是以区区首为累朝言之。不知臣者,以臣为进迂阔陈熟之语;知臣者,以臣为识天下之本源也。

  夫治乱安危存亡之本源,皆在人君之心。仁、明、武,所出于内者也,用人、赏功、罚罪,所施于外者也。出于内者,虽有厚有薄,有多有寡,禀之自天。然好学则知所宜从,力行则光美日新矣。施于外者,施之当则保其治、保其安、保其存,不当则至于乱、至于危、至于亡,行之由己者也。所以能当,在于至明,所以能明,在于至公。是以明君善用人者,博访远举,拔其殊尤。德行高人为之贤,知勇出众为之能。贤不必能,能不必贤,各随所长,授以位任。有功则赏,有罪则罚,其人苟贤能,虽雠必用,其人苟庸愚,虽亲必弃。赏必有所劝,罚必有所惩,赏不以喜,罚不以怒,赏不厚于所爱,罚不重于所憎,必与一国之人同其好恶。是以古者,爵人于朝,与士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如此安有不当者乎?臣故曰:所以能当,在于至明,所以能明,在于至公也。

  昔齐桓公置射钩,而使管仲相。汉高祖知人善任使,苟为不才,虽见喜,亦弃之,苟才矣,虽负贩、酒徒、亡将、戍卒亦用之,此所以能奋布衣取天下也。馆陶公主为子求郎,明帝不许,而赐钱千万。郎,贱官也,犹惜之,况其贵者乎?故永平之治,至今称之。宋高祖事萧太后甚孝,太后欲以子道怜为扬州刺史,高祖以其贪愚不许,故功业之高,冠于南朝。唐太宗杀建成、元吉,而用其官属魏郑公、王珪等,与房、杜无异,卒得其效。宣宗事郑太后甚谨,问舅郑光以政事,不能对,罢其方镇,故时人称美,谓之“小太宗”。此用人之公明者也。韩昭侯惜敝袴,不以赐左右之无功者;汉高祖深怨雍齿,而不忘其功;魏太祖勋劳宜赏,不吝千金,无功望施,分毫不与;唐宣宗重惜服章,故当时得绯紫者以为荣。此赏功之公明者也。鞧牛杀孟丙、仲壬、立叔孙昭子,昭子数其罪而杀之,孔子善其不劳。丁公脱汉高祖于阨,高祖以为不忠而斩之。武帝妹隆虑公主且死,属其子昭平君,昭平君杀人,武帝流涕而诛之。唐明皇弄臣黄㼐掀捕盗官坠马,明皇杖杀之。宣宗谓乐工:“汝惜罗、程艺,我惜高祖“太宗法”。此罚罪之公明者也。臣略举此数者,以为明验,其余在陛下博览载籍以考之,知臣所言不为谬妄。

  臣一夫之愚,不能周知天下之务,近曾上奏,乞下诏书,开言路,伏望圣慈早赐施行。并治平四年五月三日上殿札子具录进呈,乞陛下留神幸察。(此疏以四月二十一日上,二十一日甲申也。)

  乙酉,天章阁待制、知庆州赵卨为龙图阁直学士、知延州,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昌州刺史刘昌祚令赴阙供职,朝议大夫、直集贤院、知河中府范纯仁为直龙图阁、知庆州。(卨功具四月二十一日注,明年七月七日卨又迁官。)

  朝奉郎、监曹州酒税吴安持权知滑州,宰臣蔡确言:“安持向在京寺,尝奏论臣弟硕事,坐上书不实得罪。先帝用臣奏免勒停,与近郡监当,虽累经宥赦,而差遣未尝移改,缘安持吏干实长,乞委之繁难,俾得自效。”故有是命。(王岩叟语云。政目,安持二十二日知滑州。)

  淮南东路提举常平司言,皇帝登位,乞依发运、转运、提点刑狱官例,以本司钱进奉。从之。

  诏故枢密副都承旨张山甫任职岁久,录其子咏为右班殿直,谕为三班借职,女夫陶器为太庙斋郎。

  枢密院言,府界、三路保甲,两丁之家见教人小弱或久病,及除当教人外,家止有病丁,并第五等以下田不及二十亩者,听自陈,提举司审验与放免。诏可。(六月四日丙寅,二十四日丙戌、七月六日戊戌,十二日甲辰,二十二日甲寅,并合参考。)

  监察御史安惇奏:“伏闻成都逐年拨米三万石,卖与贫弱之人。近来知府吕大防等却许官户举人置历请买,因缘请托,享此厚利,显属侥幸。伏望委官核实,审如所闻,乞赐施行。”诏令吕大防具析闻奏。(此据密疏。大防政目在四月二十二日,今附本日,不知大防分析云何?当考。)

  知成都府吕大防奏:“准内臣张琳公文,除十色紧丝来年织外,所有锦紧、丝鹿胎并依今样织行。已将未上机物帛依样织造,合行审取圣旨。”诏并权住织造。(旧录云:诏知成都府吕大防所乞依样织造锦紧、丝鹿胎,并权罢。新录云:诏成都府织造锦紧、丝鹿胎,并权罢,从知府吕大防请也。二录所书不同,今从元祐密疏。)

  丙戌,晋州观察使、驸马都尉王师约言:“燕国大长公主薨,太常寺关本服齐衰杖期,给假三十日。缘臣忝冒宠禄,悉缘主故,恐难循常。”诏期服依太常议,特给假一年。

  蕃官东头供奉官高福进战死,录其子文俊、孙永德、永贵,并为三班借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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