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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六年四月(2)


  甲子,知颍昌府、资政殿学士、通议大夫韩维提举崇福宫。曾巩既坐草制罚铜,维数引疾求罢,于是从其请。

  诏自今见任官召赴阙,上殿讫,限次日朝辞回任,听候指挥。

  礼部郎中林希上两朝宝训,赐银、绢二百。(两纪并书林希上宝训。)

  是日,李浩败夏人于巴义谷。(旧纪有此,新纪因之,当考。)

  丙寅,上批:“鄜延路经略使种谔四月辛亥卒。病笃之际,必神识昏愦,前死数日,陈奏尤多,未知出于何人裁处,诏纯粹体量以闻。”(五月十八日癸巳、八月二十一日甲午。)

  西京左藏库使、果州刺史、内侍押班张允诚卒,赠为奉国军留后,赐钱千缗、绢百五十匹,皇太后赠钱二百缗,推恩六人。

  丁卯,永兴军等路安抚使司言:“近者,贼盗屡发,其禁军逐路勾抽,上边全阙正兵差使。乞有贼盗,许令所在官司量事势追呼已集教大保长捕杀。”诏:“遇有强盗及十五人以上者,量人数暂勾抽,日支钱米,候败获即放还。”

  戊辰,大理寺上宜州下班殿侍、指使吴道,土丁指挥使程洪,都头韦聪等遇贼不力战,致杀都监费万,该赦应原。诏各杖脊二十,程洪刺配三千里,韦聪等二千里。

  权发遣鄜延路经略司范纯粹言:“本路都监、礼宾使王愍从李宪奏移兰州,乞且令仍旧。”上批:“纯粹遇事不苟,虽权领帅司,而存心公家,旁无顾虑,求于方今主边之臣,不可多得,宜依所乞。”其后熙河兰会路制置司言:“愍已至本司,乞依旧充本路都监。”诏赐愍装钱二百千,速发赴鄜延本任。

  诏:“皇城使、丹州刺史张藻收夏州功应迁三官,令回授子孙:子云、需,孙尧夫三人并与三班奉职。”

  熙河兰会路制置司言:“准诏劾李浩罢兰州犹带本路钤辖擅奏赴阙罪状,而浩自言虽奏赴阙,实未离任。”诏:“浩于法当以擅去官守论,然以未离本路,及近出塞有功,可罚铜二十斤。”

  己巳,左右司言:“御史台察开封府不置承受条贯聚听供呈历,据刑部、编敕所定夺,各言所察允当。然看详敕意,止为州县立法,故令案察官点检,于开封府既无案察官司,于上条似无所碍。其因台察后辄旋置历,乃是御史所当察。”诏:“依刑部、编敕所定,开封府官吏令大理寺劾罪以闻。尚书省左右司所申,显有观望,右司郎中刘挚冲替,系事理重。”居数日,诏改为“事理轻”。

  时王安礼言:“挚以观望罢黜,陛下必以臣尝知开封府,故挚于开封府不置供呈条贯历,不敢指以为罪。”上曰:“非为如此,挚亦尝为开封府判官。”安礼曰:“开封府不置历之罪,止于应行下不行下尔,失减、从减之外,法或不及知府。兼臣与挚同时在府,既皆去官,又所坐皆在赦前,恐别无观望。”上曰:“论法至轻,观望未必有。刘挚冲替,可改作‘事理轻’。”王珪曰:“欲改作‘稍重’。”上曰:“既无观望,岂宜更作‘稍重’?所谓‘灼见三有俊心’者当钦识百辟享,亦识其有不享。今执政既为开陈,明知其非罪,不当不与辨正也。”安礼曰:“挚在都省,每白公事,必至聚听处,未尝间见执政。此一事已可称。”章惇曰:“事固未尝有两可者。其卤莽极当责,若以为观望,则实无之。臣见蔡确言此事皆吏人卢宗彦执覆,确亦尝诘难宗彦,然则挚应坐不能诘伏宗彦,此事可责而情可矜也。挚为人平直不反复,前此左右司皆间见执政,挚止于都堂白事,盖与宰府掾属持两端以取容者有间矣。”安礼曰:“挚实有行义,为士大夫所知,忽被此恶名而去,臣若自以小嫌不为辨直,使贤者之行不为明主所察,臣不忍也。”蔡确曰:“挚固善士,但尝异论尔。”上曰:“异论是昔时事。”惇曰:“挚自被逐,不复异论。人岂不容改过?”确曰:“臣前日已尝论奏,此事实出于吏人尔。”故有是命。

  左右司郎官旧以执政分厅时,间见白事,日暮不徧,或事急速,又历造私第;议设有异,则往返传达,事多留壅。挚以问吏,吏对曰:“前时郎官愿如此。”挚乃白执政,请以都堂聚时禀事,可否面决,无传言留壅之弊;其例熟体细,房吏请笔如故事。皆曰:“诺。”自是事皆公决,上下便之;然他郎官不敢间见执政,执政私意亦无所授,阴不乐者甚众。挚罢去,郎官复分厅白事如故。

  河东提举保甲司言:“唐高祖后徐王宗子李禋等状,乞依唐氏之后乾州李有方例免保甲。”从之。

  庚午,宣庆使、武信军留后、入内副都知、熙河兰会路经略制置使李宪为景福殿使,降授四方馆使、陇州团练使李浩为引进使、高州防御使,皇城使、环州刺史李忠杰领光州团练使,皇城使、商州团练使苗履领吉州防御使,左骐骥使赵醇忠为皇城使、荣州刺史,六宅使王赡为皇城使,洛苑使康识为左骐骥使,庄宅使阿雅卜为右骐骥使,供备库副使韩绪、赵惟吉、董行谦、包正并为西京左藏库副使,内殿崇班焦颖叔为内殿承制,以宪上浩等出境功状,计首级推赏也。

  大理寺言:“商税院送客人尹奇于隰州博绿矾,引外有剩数,乞移河东路勘结。理正杜纯乞以所剩矾六百斤没官,仍释尹奇罪。”诏大理寺勘结施行,其杜纯越职论事,付御史台劾之。已而上批:“大理正杜纯近以不守业职,妄论私矾事,已付有司案治。日者,大理长、贰上殿,面问杨汲等纯在寺其它治状,乃知供职以来,造奸不一,数与长、贰纷纭。据汲等奏陈三四,皆纯理不直,意在取说聋俗,沮坏法令,探其用心,罪在不赦。可先冲替,仍下本寺具纯前后异议事状,送御史台一同根勘。”(五月十九日。)

  提点秦凤路刑狱吕温卿言:“秦州物贵人饥,乞暂住籴至麦熟日。”从之。

  辛未,通直郎、监察御史王桓为右正言。(官制行,除谏官始此。)

  先是,命中书、门下外省官同详定尚书六曹条贯,是日,给事中韩忠彦等以职事对,上顾谓曰:“法出于道,人能体道,则立法足以尽事。立法而不足以尽事,非事不可以立法也,盖立法者未善耳。”又曰:“著法者欲简于立文,详于该事。”

  陕西转运司乞令通直郎、通判解州吴安宪就移延州。上批:“缘边军民之大者,虽多属经略司处置,然干涉州务事亦不少,人必得敏明之遣乃无败事;兼即今本州内外兴役修葺城垒,方赖以次官分头干治,可依所奏速差。”(据范纯粹奏议,安宪通判延州乃纯粹奏辟也。新、旧纪并于辛未日书雨土,今削去。)

  壬申,御迩英阁,蔡卞讲周礼至司市,上谓卞曰:“先王建官治市,独如此其详,何也?”卞对曰:“先王建国,面朝而后市。朝以治君子,市以治小人,不可略也。”上曰:“市,众之所聚,详于治聚故也。”

  诏宣德郎、武学博士蔡硕罢博士,专编修军器什物法度,仍支旧任职钱。先是,监察御史王桓奏:“近武学补上内舍生,其博士蔡硕以修军器法制权罢职事,乞权差官考试。案硕自元丰四年以兼编修除本学,直日外余悉不复总领,已一年有余。且博士职专教导,而硕一月之间诣学者不过七八。硕知力不能兼,当辞其一,而乃利其俸入,不自祈免者,盖恃兄确为宰相,而人莫敢议故也。如此,何以示天下?”故有是命。

  宫苑使、荣州刺史、勾当军头引见司时君卿为皇城使、嘉州团练使、提举醴泉观。上以君卿昔事濮邸,先帝遇之甚厚故也。

  癸酉,户部言:“恩州至沧州等处,见有寄籴粮斛约八十余万石。欲乞下河北路都大提举籴便司,令随本处州县人户赊借,内第三等不得过两石,第四等、第五等不得过一石,即不得抑勒,候次年夏秋收成日输纳。其已有赊欠者勿给。”从之。

  甲戌,大理寺断宗室三班奉职子徇与妹奸,法皆处死。诏并除名,永不叙用,子徇仍于本宫锁闭,妹于禁寺度为尼。

  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制置使司乞每岁下茶场司,就熙、河州桩管茶万驮,于经制司年额见钱内除豁,充兰州博籴。从之。

  陕西转运副使、权鄜延路经略司范纯粹奏:“今月二十八日,准四月二十三日枢密院札子:‘鄜延路经略司奏,近据保安军申对送到宥州牒,夏国欲遣使、副赴阙进奉,已指挥本路沿边诸处,不得小有轻发人马,擅去侵犯夏国,却致有害讲议大事。窃虑诸路不知夏国欲遣使、副诣阙进奉事理,亦牒河东、环庆、泾原、秦凤、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详本路已行事理,一面相度施行去讫。三省、枢密院同奉旨:夏人款状亦未知情伪,其范纯粹所指挥,除鄜延路自当遵行外,余路未须如此轻易施行。仰范纯粹疾速追还,别听朝旨。如已至逐路,即仰不得下司。’札付臣疾速依详朝旨施行者。臣近准诏旨摄帅鄜延,领职之初,检经略司前后所得朝旨,一一详味,庶知朝廷处置边事之意。内有御前札子二道,令诸路帅臣勘的兵将可使万全必胜者,时遣出塞伺敌积聚所在讨击,或西人有请和使人至塞上,则切不得更有施行。臣时得宥州文牒,果有贡使之请。缘诸将及城寨各有探刺,皆已闻知,臣虑捍边使臣轻信弛备,别致疏虞,凡三次严行指挥,丁宁诸将已下严整兵甲,过作堤备,及臣亲书诫约,颇已周至。又契勘得自种谔领帅以来,许诸将遣发人马侵入西界,浅攻近掠,谓之硬探。臣虑边将复如此时妄有举动,不惟于夏人乞盟之际,事关体势,兼事有违前项切不得更有施行指挥,遂兼诫将吏,遵奉朝命,不得更有施行。臣窃谓本路虽已如此诫备,若邻路不知夏人遣使请命,尚有举动,即于手诏切不得施行之意岂不违戾?国事所系,臣不敢以邻路彼我为间,遂依久来关报边事体例,移文诸路照会,不请下司去讫。今准前项圣旨,以为轻易。伏缘臣所关牒诸路,止是虑诸路不知夏国欲遣使进奉,略具大概,关诸路照会,相度施行,庶于边机各相照应,即非敢以夏人请和为信,轻易移文,以弛诸路之备。伏望圣慈更赐详察,所有元初发去诸路关牒,已是不请下司,缘臣所遣牒已逾十日,实恐追赶不及。臣之用意,实在于此。”(纯粹奏以六年四月二十九日,今附本月日。诏纯粹张皇轻易,五月六日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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