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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四年九月(2)


  辛丑,上批:“勾当御药梁从政可迁七资。”以推鞫韩存宝狱故也。

  诏:“累据林广泸州管下监寨觇乞弟,多汗漫不实,朝廷别无处分。缘急递文书须朝廷急切欲见者,不可以常事虚劳人力,仰林广自今凡有牒报,须事干急切或取候处分,乃得上闻。”

  诏:“李宪兰州驻兵逾十日矣,虽兴版筑,安置戍垒,皆委官可办,固不须留连大军主领。今总两路蕃汉兵夫十余万众,才入贼境百余里,便欲苟止,乃正犯画一拘束。可限指挥到,火急部分诸将,迤逦进兵,或东上至灵州与诸路合,或北渡河以趋凉州。激昂士气,乘时奋功,勿为迟疑,自贻咎悔。”

  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言:“九月戊子兰州新归顺首领巴令渴等三族,领所部兵攻贼撒逋宗城,斩获三十余级,夺其渡船,入河死者四五百人,获老小二百余口,牛马孳畜二千余。见差次事功,乞加优赏。”

  壬寅,提举河北路义勇保甲、东上閤门使、荣州刺史狄咨,朝请郎刘定,澶州集教大保长并监教使臣等四百八十二人,见于崇政殿,召执政赐坐,阅试毕,三人补三班借职,三十三人补三班差使、借差,余赐银、绢、钱有差。迁咨四方馆使,定集贤校理,监教使臣等转官或减磨勘年。(上寓军政于保甲,选吏督教者累年,法制完密,皆出制定,诸路服习,至是引对咨等,召执政赐坐,以观其成效,迁补赏赉加等,咨等亦优进职秩,四方闻之,靡然向风矣。此朱本所增,然墨本具矣,今削去。新纪书壬寅阅河北保甲于崇政殿,官其优者三十六人。旧纪书壬寅阅河北保甲武伎于崇政殿,召辅臣赐坐,官其优等者三十六人,迁提举官以下职秩有差。)

  鄜延路经略副使种谔言:“转运使李稷置帐在臣军中,与所部兵夫遥远,其闲弹压不定,虑致不虞。”诏李稷于可以照管夫粮处军中安下。(邵氏见闻录云:“稷后移陕漕,方五路兴兵取灵武,稷随军,威势益盛。一日蚤作入鄜延军营,军士鸣鼓声喏,帅种谔卧帐中未兴,谔怪之,出对稷呼鼓角将问曰:‘军有几帅?’曰:‘太尉尔。’曰:‘帅未升帐,辄为转运粮草官鸣鼓声喏,何也?借汝之头以代运使。’从者叱出斩之,稷仓皇引去,怖甚,不能上马,自此不敢入谔军。”此事与此诏当参考。)

  诏奉议郎、馆阁校勘、同知礼院王仲修罚铜十斤,冲替。仲修,宰相珪之子,先谒告往淮南,谏官蔡卞言其在扬州燕饮,所为不检,签书判官邵光与之陪涉,光替罢,即差权都水监主簿,众皆喧传非笑。诏淮南转运司体量,转运使言仲修因燕会与女妓戏,有踰违之实故也。

  甲辰,诏沈括:“闻将官高永能收西贼遗下梁永能文字,其具以闻。”(梁永能文字当考。)又诏括:“据措置麟府路军马司奏,探得西贼对境大集兵马,屯聚八九处,多至六七万,少亦不减二三万人,又于通道多堑绝山谷,设为崄阻,其备甚谨。未知虚实,可多验降人或得力闲谍参证其事。仍关报种谔,令稳审大作枝梧及用心选择进兵道路,勿致为贼所误。”

  又诏括及泾原卢秉曰:“大军且出界,朝廷日欲知其动静,卿可俟军马启行,如军中未发奏,闲日遣人探候官军所至及平安动静以闻。无令断缺,庶上下安虑。”

  诏李宪:“近据东北诸路所奏,夏人举一国之兵以当官军,约三四十万之众。今西南地分全虚,若非本路及董毡之军深入以分其势,则虑得并兵东向以御大军。尔宜依累降处分部勒行营将兵,并紧约董毡兵马前去招抚讨除,或至灵武,或趋凉州。要当攻其所必救,乃于首尾之势有助,无或观望迁延,有误国事。”

  诏前江淮等路发运使、朝散大夫沈希颜追三官勒停。坐被召不即赴阙,先已冲替,下御史台鞫之,又供报不实也。

  中书言:“前奏禘祫年数差互,熙宁八年禘祫并在一年,奉旨送详定礼文所再参详。臣等谨按司尊彝‘凡四时之闲祀追享、朝享’,小史掌‘奠系世、辨昭穆’,大祭祀‘史以书叙昭穆之俎簋。’然则朝享及叙昭穆,皆祫之谓也。鲁文公二年大事于太庙,跻僖公,而公羊、谷梁传俱以为祫。是祫之义存于周礼、春秋而不著其名也。左氏之说则有禘而无祫,祫之名见于礼记。若止据夏、商而言则曰祫禘、祫尝、祫烝,若通据三代而言则曰祫,祭于太庙,祝迎四庙之主。其行礼相距之年皆无文,惟公羊传曰:‘五年而再殷祭。’礼纬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而郑氏、徐邈又分为二说:为郑氏之说则曰前三后二,谓禘后四十二月而祫,祫后十八月而禘;为徐邈之说则曰前二后三,谓祭相去各三十月。驳郑氏者则曰三年而祫为月有余,二年而禘为月不足。驳徐氏者则曰禘在祫前,则是三年而禘;祫在禘后,则是二年而祫。以二说考之,惟郑氏曰:‘鲁礼,三年丧毕,祫于太祖,明年禘于群庙,自尔之后五年而再殷祭,一祫一禘。’案春秋书僖公八年禘于太庙,宣公八年有事于太庙,皆因事而书,其不书者可以逆推。知僖、宣当于三年丧毕而祫,三年禘,六年祫,八年乃禘尔。由此言之,郑氏依仿鲁礼,推明王制,实为有据。然自唐开元六年以后,禘祫各自数年,不相通计,或比年频合,或同岁再序,或一禘之后并为再祫,或五年之后骤有三祭,舛误为甚。本朝庆历初,用徐邈说,每三十月一祭,近岁又以二祭年数各不相因,故熙宁八年既禘又祫,此有司之失也。伏请自今十八月而禘,四十二月而祫,庶几举礼不烦,事神不渎。及据礼院检会礼传,宗庙三年一祫以孟冬,五年一禘以孟夏,昨熙宁八年四月行禘飨,十月行祫飨,元丰元年十月行祫飨,三年四月行禘飨,今年十月当行祫飨。谨案公羊春秋传曰:‘五年而再殷祭。’注谓三年祫,五年禘,盖汉、魏故事,唐贞观以后并用此礼。至开元中,禘祫之年不相通数,礼官既觉其非,乃用徐邈之说,以二祭相去各三十月,若甲年夏禘,丙年冬祫,己年夏禘,辛年冬祫,合五年再殷祭之说,此最为得。本朝自庆历以来皆三十月而一祭,至熙宁五年后始不通计年数,遂致八年禘祫并在一岁,所谓一岁再序也。昨元丰三年四月已行禘礼,今年若依旧例十月行祫飨,即是比年频祫,复踵前失。今欲通计年数,皆三十月而一祭,当至五年冬祫。”诏依见行典礼。又言禘祫不当废时祭。从之。(禘祫不废时祭,四年十月二十一日依奏,今并入此。)

  乙巳,淮南路转运、淮南西路提点刑狱司言:“舒州近城有大泽,出灊山,注北门外,绕城东南,下通大江。州城南及西门皆土城,其东北才以竹木为篱。元丰初,山水暴涨,浸官私庐舍,至以船筏救护人民、官物。知舒州、朝议大夫杨希元差雇兵夫,筑捍水堤千一百十五丈,置泄水斗门二,虽用工力而民不扰。去岁七月霖雨,溪水暴涨,环绕堤外,遂免山水入城之患。”诏杨希元降敕奨谕。

  丙午,诏:“修尚书省材木,令知汝州李承之于本州界采伐及买,如当亲往,即以州事令以次官权知。”

  敕牓招谕夏国曰:“睠兹西夏,保有旧封,爰自近世以来,尤谨奉藩之职。忽奸臣之擅命,致弱主之被囚,迨移问其端倪,辄自堕于信约,暴驱兵众,直犯塞防,在神理之莫容,因人情之共愤。方切拯民之念,宜兴问罪之师,已遣将臣,诸道并进。其先在夏国主左右并嵬名诸部族同心之人,并许军前拔身自归,及其余首领能相率效顺,共诛国雠,随功大小,爵禄赏赐,各倍常科,许依旧土地住坐,子孙世世常享安荣。其或违拒天兵,九族并诛无赦。盖天道助顺,必致万灵之归,王师有征,更无千里之敌。咨尔士庶,久罹困残,其坚向化之心,咸适更生之路,敢稽朕命,后悔何追。”(两记并载诏语,略有润删,今存本文。)

  是日,王中正发麟州,禡祭祝辞云:“臣中正代皇帝亲征。”兵六万人,民夫亦六万余人。行数里至白草平,即奏已入夏界,留屯九日不进,遣士卒往来就刍粮于麟州。(此据司马记闻。)高遵裕发庆州,蕃汉步骑凡八万七千人,民夫九万五千人。种谔以鄜延兵五万四千,畿内七将兵三万九千,分为七军,方阵而进,自绥德城出塞。

  丁未,攻围米脂寨。

  戊申,诏秋铨试中等十人不依名次注官,下等四十七人注官。

  诏府界、河北、陕西集教民兵步人,可并令兼诵念格内步枪法。

  己酉,诏沈括:“据熙河经制司奏,闻得所获夏国首领卧勃哆等云:‘昨在贼界日,衙头自闻汉兵四出,即分遣诸监军司兵马属委贼帅总领,谋抗官军,仍有戒令,俾各析作三处:一以当战,一以旁伏,一俟汉兵营垒未定,伺隙乱之。’今追验近新城之战,信如其说。方诸道进师,谓宜遍谕将帅使知,庶预知贼伎设施,不误大事。卿可具此速牒军前照会。”

  诏:“都大提举修护澶濮州堤岸、东头供奉官张惠追毁出身以来文字,除名勒停,编管黄州;前知南外都水丞、承议郎苏液,前权发遣北外都水丞、宣德郎陈佑甫皆追两官;前通判澶州、承议郎戚守道追一官;河北转运通判官吕大忠罚铜三十斤。”坐小吴埽河决也。

  河北都转运使王居卿乞自王供埽上添修南岸,于小吴口北创修遥堤,候将来矾山水下,决王供埽使河直注东北,于沧州界或南或北,从故道入海。(朱本云奏不行。删去。)

  诏:“林广言乞弟送降状,前后反复,必无降意,但欲迁延月日,以款师期。令相度降去敕牓如未可分付,更不须赍送,速进兵平荡。”

  庚戌,诏权发遣提点河东路刑狱兼提举义勇保甲、奉议郎、集贤校理黄廉迁承议郎。以引见泽州保甲推恩也。保甲补官者五十八人。(廉行状云保甲补官者五十八人,今增入。兼漕下狱事、附十月十二日乙丑。)

  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言:“兰州西使城川原地极肥美,兼据边面,须多选募强壮,以备戍守。熙河民兵惟北关最得力,又地接皐兰,岁入特厚,刍粟充衍,人马骁勇,今既复兰州,遂可广行选募。欲乞除留置官庄地,并募弓箭手,人给二顷。缘初置州城,难得耕牛器用,若募新民,必种植不时,乞依熙河旧例,许泾原、秦凤、环庆及熙河路弓箭手投换,仍带旧户田土耕种二年,即收入官,别招弓箭手。”从之。

  诏:“将来北使经过新路州军,守臣内有审官常格新差,材品凡钝,难以酬接北人者,可从中书预选官移易。其知赵州史宗范、磁相邢赵州通判,令河北转运司体量人材,如不堪接待人使,即于辖下选官对移,并候人使回日依旧。”

  权发遣度支副使公事、河北东西路体量安抚蹇周辅奏乞就西山采斫木植,修盖北京等处仓牔等。从之,仍命周辅经画提举。(四月二十八日周辅被旨修盖定、瀛、澶三州仓,此云北京等处,当考。)

  种谔攻围米脂寨三日,城坚守未下,方为距闉,谔突出行视,士卒皆有疲曳之色。或报援兵且至,众汹惧,谔令军中皆鼓乐,按辔徐还,众乃安。翌日,贼兵八万余人自无定川出,直抵我军,将合米脂之众以夹攻我。谔命后军移陈城下,沟其门隧,使城中人不得出,命前军及属羌循两山伏山谷中,以左、右、中军御贼于川口。辛亥合战,谔鼓之,诸将齐进,伏兵旁发,断贼兵为二,首尾不相救,诸军从高前后击之,贼奔溃。所斩杀及自相蹂践颠仆而死者横数十里,银水为之赤,擒其将都按官麻女阣多革等七人,获首五千余级,获马五千,孳畜铠甲万计。(要录:谔复攻城,辛亥九月二十八日也,十月五日戊午奏到。旧纪于十月戊午书鄜延路经略安抚副使种谔败夏人于无定川,斩级八千。新纪书辛亥鄜延经略副使种谔败夏人于无定川。)

  壬子,上批:“鄜延等路大军,非久乘胜进至灵州,万一未有济渡之具,致贼稽诛,不可不预为谋画。宜令熙河路都大经制司密选闲人赍信号,或移牒泾原等路举横烽至熙州,俟得本州驰报,即部勒兵马,驾船栰东下,接济诸道之师,并力荡除巢穴。”

  又批:“沈括勘会军前两日并无奏报,深虑道路阻隔,有贼马障蔽,卿可火急多选差人,探候行营所至以闻。闻种谔见移寨来宥州讨击,可多方从西路或中路广委人通达息耗,勿令断缺。”

  又批:“闻三司昨雇百姓车户大车辇绢赴鄜延路,才入半道,其挽车人已尽逃散,今官物并抛弃野次。逐县科差保甲,甚扰费人力,未知何人处画如此乖方,可取索进呈。”三司言:“起发应副鄜延、环庆、泾原三路经略司绢十七万五千匹,市易司起发十五万五千匹,用骡百二十四头,及管船水运至西京,乃用步乘。应副河东衣赐绢十万匹,赴泽州紬二万匹,用骡百八十三头及小车五十辆并橐驼般驮,又三万匹用步乘。应副延州银十五万两,盐钞三万席,用骡九十八头;绢十五万匹为五纲,一纲用橐驼,四纲用小车二百一十辆。应副河东、鄜延、环庆、泾原、熙河、秦凤路紬绢总百万匹,用小车为三十纲,并不用官私大车辇载。”诏三司选差勾当公事官一员缘路点检催趣,其津般乖方处,根究以闻。

  诏以熙河行营兵出,暴露日久,遣入内东头供奉官甘师颜往传宣抚问,兼赐将官等茶药银合,兵员以下特支钱。

  又诏自京至陕西、河东用兵路分马递铺,各赐特支钱。

  详定礼文所言:“古者下宗庙。欲乞亲祠大辂入太庙西门,近庙南门即降辂,步入庙,少东,升辇就大次;仍自今群臣奉祠并于西棂星门外下马。”从之。又言:“谨按礼曰:‘冬日至,作乐于地上之圜丘,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礼矣。’又曰:‘祭天,扫地而祭焉,于其质而已矣。’又曰:‘有以下为贵者,至敬不坛,扫地而祭。’则古者祀天,奏乐于圜丘,升烟于泰坛,并以降神,设馔在地,所以祭之。故崔灵恩云:‘燔柴升烟,取因高之理,正祭之时,皆于地上。’故马昭、高堂隆等亲述郑义以对王肃,皆云:‘祭天不在于坛。’后世筑坛八陛,祀天其上,奏乐其下,非礼之正。臣等欲乞更今之坛以为圜丘,奏乐其上,而于丘南设馔于地,以行正祭,庶合礼经有以下为贵者,且明尚质之义。臣等虽稽古制,谓宜如此,然郊丘大事,乞以圣意裁之。”不从。(四年九月二十九日,中书批详定礼文所状,奉圣旨不行,今附见于此。六月十四日说主日配月位,当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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