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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元年闰正月(1)


  闰正月丙子朔,权发遣户部副使、兵部郎中陈安石为集贤殿修撰、河东都转运使。寻诏:“河东路十三州,岁给和籴钱八万余缗,自今罢之,以其钱付转运司市籴粮草。”先是,安石乘驿与知太原府韩绛同转运司讲求边储利害,绛乞改和籴之法,减放原数三分,罢官支钱、布,但宽其支移之苦,则实惠已及于民,遇灾伤十七,则又除之。而安石言:“十三州二税,以石计之,凡三十九万二千有余,而和籴之数凡八十二万四千有余,所以灾伤旧不除免。盖十三州税轻,又本地恃为边储,理不可阙故也。其和籴旧支钱、布相半,数既畸零,民病入州县之费,以钞买钱于市人,略不收半。公家支费实钱,而百姓乃得虚名。欲自今罢支籴钱,岁以其钱支与缘边州郡市粮草封桩。遇灾伤,据民不能输数补填,如无灾伤,三年一免输,以封桩粮草充数,即不须如韩绛减数三分及灾伤除十七。”朝廷以为然,乃命安石为河东都转运使,悉推行之,又降是诏。诏乃初十日事,今并书之。熙宁九年十一月十四日,韩绛云云;十年九月十八日,绛又云云。食货志第五卷:熙宁九年十二月,知太原府韩绛云云。元丰元年闰正月,诏遣三司户部副使陈安石诣太原府与绛及本路转运司共议其事,安石言:“永利东、西监盐,请如庆历前商人输钱于麟、府、丰、代、岚、宪、忻、岢岚、宁化、保德、火山等州军,本州军乃给券,于东、西监请盐,以除加饶折籴之弊。仍令商人自占所卖地,即盐已运至场务者,商人买之,加运费。如是,则官盐平,商贩通,于事简便。”朝廷行其说,即除安石为河东都转运使。安石请犯西北青白盐者,以皇祐敕论罪,首从皆编配;又青白盐入河东,犯人罪至流,所历官不察者罪之。四年七月,安石自言:元丰元年,奉诏治盐事,岁有羡余,及增收忻州咸地铛户、马城池盐课。诏安石迁官,赏其属。五年四月,诏安石前后奏请和籴盐矾坑冶之类,施行已就绪,召为户部侍郎,其职事委庄公岳、蔡晔奉行之。三年闰九月十一日,议盐赏。

  河东转运副使、国子博士赵子几提点三司帐司、勾院、磨勘司,仍自今依三司判官法差人。

  提举修闭澶州曹村决口所兵马总管燕达言:“所总士卒甚众,如有犯无礼及呼万岁者,即欲豁口处斩;若有扇摇军人,略夺财物,及阒呼动众,为首情重者,亦乞斩讫以闻,为从者减等配千里外牢城。”从之,仍诏差云骑第六一指挥为达牙队。

  中书言:“在京举差选人处,欲并令举京朝官或使臣。见任选人听满任,惟市易上界监官、检估官,虽进纳选人听差。”从之,仍候见任人满日施行。

  提举修闭曹村决口所言:“以今月丙戌筑签堤开脱水河。”遣权判太常寺李清臣乘驿祭告,就差走马承受韩永式赍香建道场三昼夜,仍令候河水稍浑闭口,即毋得沙损京东一带民田。

  丁丑诏:自今大礼,听起居郎、起居舍人奏荐亲族。至六年复罢。中书时政记云:熙宁十年十一月,南郊奏荐恩泽,共四百余员,因有诏添入两史官奏荐。

  河东经略使韩绛言:“麟州静羌寨、星最朗、木瓜铺地,委系省田,即非两不耕地。管勾军马邢佐臣偏见遂非,迁延不决。”中书进呈,诏劾佐臣罪。既而上批:“早来取勘邢佐臣不处画地界事,恐自有理,可且令分析以闻。”后佐臣言:“既为经司体量,岂有不实?乞移河北一任。”遂移恩州钤辖。

  戊寅,三司请应在官司支系省钱物,及抛降、计置、出纳、移用,并关申三司相度指挥。从之。

  荆湖北路提点刑狱司乞辰州会溪城、黔安寨依沅州城寨例,置牢屋区断公事。从之。

  前知曹州刘攽言:“伏见知济阴县罗适开导古湜河,决泄积水有功,适议以为若明年春许差人夫及听民愿并力施功,则尔后水害可使永除。乞下本州速与应副。”上批:“可记适姓名,候府界剧县有阙与差,以考其治能之实。”于是以适知陈留县,仍诏适留旧任,候见任官成资日交替。八年五月十八日,攽已荐适,今又荐。

  诏:“提辖修京城所于广固军士内选及等者,给群牧司马教习武艺,俟有精熟,引见,填配管城武骑、白马宁朔指挥阙额。”

  己卯,秦凤等路提举常平司乞增募州县裁减过当役人及增雇钱。从之。

  东上閤门使曹评为西上閤门使。以太皇太后生辰恩也。

  前安南道经略招讨司言,昨官军夺决里隘,福建路有应募二百二十一人。诏各以功次迁补及赐帛有差。

  权荆湖南路转运副使朱初平言:“下班殿侍杨昌鑎是徽州黄石团奉职光镇子,自陈三州、一镇补班行人甚众,未有一人出官者,望优与推恩。”诏授昌鑎三班借职,增差监潭州税。

  诏:“河北东西、永兴、秦凤、京东东西、京西南北,淮南东西路转运司,并依未分路以前通管两路,其钱谷并听移用。除河北、陕西外,余减判官一员。”

  庚辰,命御史中丞邓润甫、知制诰孙洙并兼详定重修编敕。

  诏开封府界提点、诸路转运使副判官罢兼提举常平司。

  又诏权同判都水监刘璯覆检计曹村决口功料以闻。司马光记闻云:元丰元年春,塞曹村决河,发民夫五十万、役兵二十万,云欲凿故道以导之,不行,则决河北岸王莽河口,任其所之,恐其浸淫南及京城故也。天章阁待制韩缜、都水监丞刘璯、河北转运判官汪辅之掌之。按:韩缜于正月戊午相视决河回,乞止用新河,量兴功增修。后不见缜督役河上,不知司马光何以云然。今因刘璯覆检计功料附注,更当考详。

  上批:“近降相州吏人于法寺,谓求失入死罪刑名事。缘开封府刑狱与法寺日有相干,深恐上下忌碍,不尽情推劾,致奸赃之吏得以幸免,宜移送御史台。”相州狱乃鞫法司潘开行赂,实录具有姓名,蔡确传独称冯言狱。冯言即失入死罪者,见六月辛酉。

  初,韩琦判相州,有三人为劫,为邻里所逐而散。既而为魁者谓其徒曰:“自今劫人有救者,先杀之。”众诺。他日,又劫一家,执其老姥榜棰求货。邻人不忍其号呼,来语贼曰:“此姥更无他货,可惜榜死。”其徒即刺杀之,州司皆处三人死。刑房堂后官周清本江宁府法司,后为三司大将,王安石引置中书,且立法云:“若刑房能驳审刑、大理、刑部断狱违法得当者,一事迁一官。”故刑房吏日取旧案吹毛,以求其失。清以此自大将四年迁至供备库使,行堂后官事。相州狱已决数年,清驳之曰:“新法,凡杀人虽已死,其为从者被执,虽经拷掠,若能先引服,皆从按问欲举律减一等。今盗魁既令其徒云‘有救者先杀之’,则魁当为首。其徒用魁言杀救者,则为从,又至狱先引服,当减等,而相州杀之,刑部不驳,皆为失入死罪。”事下大理,大理以为魁言“有救者先杀之”,谓执兵仗来斗者也。今邻人以好言劝之,非救也。其徒自出己意,手杀人,不可为从,相州断是。详断官窦苹、周孝恭以此白检正刘奉世,奉世曰:“君为法官,自图之,何必相示?”二人曰:“然则不可为失入。”奉世曰:“君自当依法,此岂必欲君为失入邪?”于是大理奏相州断是。清执前议再驳,复下刑部。新官定刑部以清驳为是,大理不服。方争论未决,会皇城司奏相州法司潘开赍货诣大理行财枉法。初,殿中丞陈安民签书相州判官日,断此狱,闻清驳之,惧得罪,诣京师,历抵亲识求救。文彦博之子大理评事及甫,安民之姊子,吴充之壻也。安民以书召开云:“尔宜自来照管法司。”竭其家赀入京师,欲货大理胥吏问消息。相州人高在等在京师为司农吏,利其货,与中书吏数人共耗用其物,实未尝见大理吏也。为皇城司所奏,言赍三千余缗赂大理。事下开封按鞫,无行赂状,惟得安民与开书。谏官蔡确知安民与充有亲,乃密言事连大臣,非开封可了,遂移其狱御史台。盖从确请也。

  辛巳,翰林侍读学士、宝文阁学士、提举中太一宫吕公著兼端明殿学士、知审官西院。先是,上批:“公著侍从旧臣,宜除翰林学士承旨兼旧职。”而公著以齿发向衰,辞不就,故改是命。

  太常博士、集贤校理刘奉世直史馆,为修国史院编修官。

  诏开封府劾权户部判官、主客郎中张充宗,内殿承制、勾当右骐骥院高遵制接伴辽使缘路不法事,先冲替,听追摄。后充宗、遵制各追一官勒停,坐以违禁物偿辽使所亡器皿,于驿舍与杂户通故也。断旨在六月己巳,今并书。

  诏京东路转运司,许借封桩差军代役人钱五万缗,西路转运司许借坊场钱十万缗,预置上供紬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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