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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十年八月(1)


  八月戊寅朔,定武军留后承裕为宁武军节度使。

  诏河北路体量安抚安焘:“应被水灾民并就高阜赈济安存,令提点刑狱韩正彦同张茂则、刘璯先相度曹村决口下流利害以闻。”月末,河又决荥泽。

  降权广南西路转运使、司封郎中李平一为屯田郎中、监庐州盐矾务;前太常丞、直集贤院蔡晔落职为太子中允,服阕与监当;权发遣福建路转运判官、太子中允周沃为光禄寺丞,送审官东院。并坐师出安南,措置乖方,及漕运不职也。朱本移去年十一月癸酉诏入此,以为平一等被罪之因,今依墨本。盖平一等被罪,不但缘此诏所指运夫未足一事也。

  诏前权判将作监范子奇、向宗儒各展磨勘二年,丞徐大方、曾孝宗、提举监修使臣王范等五人并夺元授恩,冲替。坐修中太一宫贞室殿柱朽坏也。初,子奇等欲宫速成,以湿木为柱,至是,易腐损者凡三十。

  上批:“访闻河北州军诸军以营房为水坏,移于他处存泊,或已迁入营者,人赐米有差;即压溺死者,赐其家钱有差,不能瘗者,有司主之。”

  己卯,诏河北、京东转运提举司,体量被水民户未纳夏税,并诸欠负役钱当倚阁蠲减数,及水退给借粮、种次第以闻。又诏安抚司赈恤,并察刑狱系禁,开封府界准此。

  辛巳,两浙提点刑狱司言:“廖恩千余人在信州界未获,今调发保甲防拓,准备捕杀,及于逐路保甲分番戍守。”上批:“东南之民虽近联以什伍,然未尝教之武事,驱以捍贼,实难收功,徒废生业,并令放散。江南、福建路亦依此。”

  入内东头供奉官、勾当御药院李舜举言:“先差随安南行营大兵进讨,蒙改两官,今宣抚使、副皆被责,乞罢臣职任,重行黜责。”诏舜举追所转两官,更夺寄资一官;东头供奉官刘惟简、韩永式以走马承受回,各转两官,亦追一官。

  赐塞胙城县韩村决河役兵特支钱。初,都水监言,滑州韩村埽河溢,水行堤外,巳牒同判监刘璯、丞耿琬、勾当公事陈康民提举固护,至是功毕也。

  壬午,遣监察御史里行黄廉鞫前知庆州范纯仁于宁州。以永兴军路钤辖种古言:“前知环州,尝与纯仁争辨蕃部等事,因此挟情捃拾。尝配流编管人迈布等防送过庆州,遂留住于宁州置狱,而知宁州史籍乃纯仁累曾荐举者,必恐别致诬陷。”故命廉勘实。廉亦以常被纯仁荐辞,乃遣御史彭汝砺,又以母老辞,以御史台推直官遂宁冯如晦代之。元丰元年五月戊戌,狱竟。秦观送冯如晦为陕西提刑序云:上即位之明年,有诏侍从之官各举部使者二人,故龙图阁直学士滕公与二三耆老皆以冯侯叔明应诏,即日除陕西提点刑狱公事。观尝问于滕公曰:“冯侯何如人?”公曰:“有守君子也。”观曰:“何以知之?”公曰:“昔高平范公之帅环庆也,环将种古以宁守史籍变其熟羌狱,上书讼寃,且言高平公不法者七事。朝廷疑之,即宁州置狱,而冯侯以御史推直实奉诏往讯。是时,高平公言事去,执政有恶之者,欲中以危法久矣。此狱之起,人皆为惧。及冯侯召对,神宗曰:‘帅臣不法,万一有之,恐误边事。然范纯仁有时名,卿宜审治,所以遣使者,政恐有差误耳。’即赐绯衣、银鱼。冯侯拜赐出,执政谓曰:‘上怒庆帅甚,君其谨之。’冯侯曰:‘上意亦无他。’因诵所闻德音,执政不悦。及考按连逮熟羌之狱,实不可变,而古所言高平公七事皆无状,附置以闻,执政殊失望。会史籍有异词,诏遣韩晋卿覆治,执政因言:‘范纯仁事亦恐治未竟,愿令晋卿尽覆。’神宗曰:‘范纯仁事已明白,勿复治也。’狱具如冯侯章,于是籍、古皆得罪,而高平公独免,执政大不快。未几,高平公复为邻帅所奏,谪守信阳,而冯侯失用事者意,亦竟罢去。由是言之,非有守君子而何?’范纯仁言行录云:环州太守劾熟羌为盗,狱具,朝廷贷其命,流南方。罪人声寃帅府曰:‘我实非为盗者。’公送他州辨治,果非盗。环守避罪,讼公挟私情以变狱,意欲朝廷不按治而逐公。神宗遣台官就宁州置狱,勘治甚峻,卒无私状可推,环守自坐诬告抵罪。公虽得辨,鄜延帅阴奏公擅回宥州牒,有违慢情罪,坐是落直龙图阁,知信阳军。”八月五日,御集:永兴军路兵马钤辖种古奏:“前任知环州,其经略使范纯仁挟情捃拾,于宁州兴狱,知宁州史籍受纯仁举荐,必恐别有非辜,乞移于别路州军根勘。”御批:“可差御史黄廉并近付提刑司取勘事,于宁州置司,一处根究勘劾具案奏闻。”时政记:“五日,知颍州、岷州团练使高遵裕知庆州。前知庆州范纯仁,遣监察御史里行黄廉就宁州置司取勘。以永兴军路兵马钤辖种古言,前知环州,尝与纯仁整会错了蕃部公事共七件,纯仁因此挟情酬嫌捃拾耳。因配流编管人迈布等防送过庆州留住,遂于宁州兴狱。其知宁州史籍又是纯仁部下,累被荐举,必恐别有非辜。故专命廉以勘实也。

  岷州团练使、知颍州高遵裕知庆州。

  司封员外郎、集贤校理、权知曹州刘攽,太常丞、集贤校理、提点京东路刑狱李清臣,并为国史院编修官。既而御史蔡确言,攽昔在馆中,掷帽为戏,不可任史职。宰相为辨之,持奏不下,攽亦以久废笔砚为辞,乃换开封府判官。换开封判官乃八月二十五日,今并书。

  诏已获廖恩,促王中正赴阙。七月九日,遣中正;九月二十三日,到阙。

  癸未,遣权判三司都磨勘、理欠、凭由司黄尧允同河北转运判官汪辅之救护澶州,有奏禀不及者,便宜施行,以河决逼城也。

  诏:“入内副都知李宪、权发遣秦凤等路转运副使赵济同经制熙河路边防财利,许举勾当公事文武官五员。如事干经略安抚司,即连书以闻。”十二月八日。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准枢密院札子,环庆路经略司牒,根究并无掳略夏国孳畜,回宥州未当,令追还听旨。前此回牒已付西界。”诏新知庆州高遵裕:“详宥州牒,密追捕作过首领禁劾。其随从蕃部并免罪存抚,勿致生事。根括所略西界孳畜,并命价归之。”元丰元年闰正月丁酉可考。二年五月二日,遵裕坐责,此时遵裕未到。

  庆州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燕达言:“昨为安南副都总管,蒙授荣州防御使、权领步军司,乞追寝。”诏:“安南征讨措置乖方,总制军事,专在郭逵。燕达听主帅节制,及攻取广源州、决里隘、富良江各有战功,不许辞。”

  录左班殿直令修己子命奴为三班奉职,赐名求应。以安南招讨司言修己攻广源州,过兜顶岭遇贼数千,苦战破之,攻决里隘,率先锋奇兵与贼斗,斩六十六级,后以病死故也。

  太原府司法参军、馆阁校勘、中书刑房习学公事范镗为大理评事、权检正刑房公事。以编修贡举敕式毕也。

  诏提举三司帐司、勾院、磨勘司,择资任稍深者,秩在判官之上。

  又诏:“福建路体量安抚、检正中书孔目房公事、屯田员外郎刘定送审官东院,差通判衢州;权发遣提点两浙路刑狱、太常博士杨景略降一官。定坐久于衢州稽留朝命,景略轻率张皇,既贼非本路,擅揭榜许人杀并,故责及之。五月丙子,定体量福建;十一月庚戌,札与定罪状。

  赐知定州嶭向及都总管刘永年等奨谕敕书,特减磨勘年及赐绢有差。以修完准备九军十万人甲仗了毕故也。四月三日。

  丙戌,诏河北东路、京西路体量安抚安焘改河北路。以中书言两路盗贼衰止,仍被水灾,宜各委官赈恤,故焘专安抚河北。续诏监察御史里行黄廉为京东路体量安抚。旧纪书监察御史黄廉体量安抚京东路,新纪不书。

  廉尝言都检正俞充结中人,徼幸富贵,不宜使佐具瞻之地,并言王中正任使太重,恐为后忧,又面论之甚切。上曰:“人才盖无类,顾驾御之何如耳。”廉对曰:“虽然,渐不可长。圣人长驾远御,故四凶在朝,不废时雍。彼皆才器桀然过人,任使称意,为后世虑,故放殛之耳。”上曰:“且置此事。河决曹村,京东尤被其害,今以累卿。”廉既受命,前后条举百余事,大略疏张泽泺至滨州,以纾齐、郓,而济、单、曹、濮、淄、齐之间积潦皆归其壑;郡守、县令能救灾养民者,劳来劝诱,使即其功;发仓廪府库以赈不给;水占民居、未能就业者,择高地聚居之,皆使有屋避水;回远未能归者,遣吏移给之,皆使有粟;所灌郡县,蠲赋弃责;流民所过毋得征算,使吏为之地道,止者赋居,行者赋粮,忧其无田而远徙,故假官地而劝之耕,恐其杀牛而食之,故质私牛而与之钱;弃男女于道者收养之,丁壮而饥者募役之。初,水占州县三十四,坏民田三十万顷,坏民庐舍三十八万家。卒事,所活饥民二十五万三千口,壮者就功而食又二万七千人,得七十三万二千工,给当牛、借种钱八万六千三百缗,归而论荐士大夫,后多朝廷所收用云。此据黄庭坚所为行状。或自“今以累卿”下并削去,只作注字附见可也。缘各随月日,如张泽疏治乃系明年六月七日,不应总载于此。

  上批手诏:“川茶一司创置虽久,未能就绪。倘非得材智详敏之人,益以事权,延引岁月,不惟坐失厚利,兼恐必无所成。昨自一二奸回造意倾摇,其法愈更陧杌,赖朝廷随事惩艾,得就小安。观方今在彼人情,亦未肯服职退听,苟不大为考察措置,经久必坏。近虽差李稷代刘佐领其事,风力强果,固已可仗,然权势轻小,必未能胜为邪害公之朋。可依李杞例,兼三司判官,仍委权不限员举劾违法、奉法官吏,俟一二年课入登羡,事有条理,却与裁节,庶一方边费有以取办,每岁不假度支供亿。”

  戊子,枢密院委张茂则、刘璯选便道口岸系桥,以河水坏澶州桥故也。茂则等言:“北使驿路可以出澶州之西黎阳,由白马县北,可相度系桥。”从之。

  诏给河北东路坊场钱十万缗,付转运司增修霖雨所损州县城、仓库等。后又赐体量安抚司斋郎、助教敕牒十五。修完,又赐常平谷三千石,赈济避水第四等以下户。

  权发遣两浙转运副使苏澥言:“今往界首提举防拓投首凶贼廖恩等,体问得正贼始初不多,后来旋添人数。若是自有家业田畴可以度日,即必愿为良民,皆缘日给不足,逋欠官私债负,或小窃、私铸及兴贩私商违禁之物,常蹈此险途,所以摇足即入贼党。一旦若出投降,不免却作旧态。其贩茶盐、私铸及小盗,即动罹禁网,逋欠者例遭决挞枷锢,由此且在贼中,庶几日得饱食。以理推之,无图阙食之人,惟恐贼人不纳,若贼人多有粮斛,即徒党极易倡率。乞下安抚使于灾伤地分厚加赈恤,及令州郡问民疾苦,倚阁逋负,并贼党先投降人立定赏格,支与米钱,或有日前负犯,皆与放免。”诏高遵一取问贼徒有无欠官物,具析闻奏。此据时政记十一日事。高遵一后来如何具析,当考。

  镇南军节度使、同平章事王安石再上表,请以本官充集禧观使。诏答不允,仍遣安石弟权发遣度支判官安上赍诏往赐之。

  己丑,诏辅臣观谷于后苑。

  秘书监、集贤院学士苏颂为辽主生辰国信使,西上閤门使、英州刺史姚麟副之;太常博士、集贤校理刘奉世为正旦国信使,内藏库副使张世矩副之。故事,使北者冬至日与北人交相庆。是岁,本朝历先契丹一日,契丹固执其历为是,颂曰:“历家算术小异,则迟速不同。谓如亥时节气当交,则犹是今夕,若踰刻,则属子时,为明日矣。或先或后,各从本朝之历可也。”北人不能屈,遂各以其日为节。使还,奏之,上喜曰:“朕思之,此最难处,卿对极得宜。”因问契丹山川形势、人情向背,颂曰:“通盟岁久,颇取中国典章礼义,以维持其政令,上下相安,未有离贰之意。昔人以谓匈奴直百年之运,言其盛衰有数也。”上曰:“契丹自耶律德光至今何止百年。”颂曰:“汉武帝自谓高皇帝遗朕平城之忧,虽久勤征讨,而匈奴终不服,至宣帝,呼韩邪单于稽首称藩。唐自中叶以后,河湟陷于吐蕃,宪宗每读贞观政要,慨然有收复意,至宣宗时乃以三州、七关归于有司。由此观之,夷情之叛服不常,不系中国之盛衰也。”此据诏旨颂传附见。新传削去,当考。

  上批:“英州编管人郑侠元犯无上不道,情至悖逆,贷与之生,已为大惠。可永不量移。”以刑部用赦请量移,中书奏移侠鄂州故也。于是检正中书刑房公事刘奉世展三年磨勘,检正提点五房公事及刑房堂后官、点检房并等第上簿、罚铜、展年、降名。仍诏中书自今入奏敕札批状,并候印画出方得书押。判刑部、司封员外郎胡援,前权同判刑部、太常丞王子韶并降一官,援并法直官成珣冲替。坐侠叙理,援等定侠所犯为“稍重”,当量移鄂州,中书不俟画可辄行,故皆责之。

  庚寅,秦凤等路转运司言:“秦州学田瘠而岁课不入,乞易营田,以赡学者。”从之。

  诏定公主遇大礼奏荐条。此据会要八月十三日事,当考。

  辛卯,上谓新知潭州谢景温曰:“已令张山甫于潭州团练五千人,且须招填足之。南方少得力兵官,廖恩小寇,巡检、县尉以数千人守之,无向前者。贼本不至此,皆玩寇所致也。”

  知卫州、司农少卿鲁有开言:“本路值黄、沁两河为灾,民乏食,已用缓急阙乏条借给常平钱谷。乞与免息。”诏:“自今宽剩役钱毋得给借。有开违法贷民,特释罪。”有开,宗道从子。新法初行,有开知南康军代还,宰相问江南新法如何,有开曰:“新法行,未见其患,其在他日也。”坐所言乖异,使通判杭州。

  诏:“轮差开封府界、京东西三将军马赴秦凤、熙河路驻泊,代在京戍兵归营。候及三年,却以在京元差人承替。自今准此互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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