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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九年四月(2)


  庚子,大理评事、同提举秦凤等路常平事马瑊为太子中舍、权发遣江南西路转运判官。王韶言瑊捃拾熙河官吏,故徙之。八年十二月九日,王韶言瑊捃拾熙河官吏,瑊徙江西或由此,五月十四日王安石云云可证据也。

  壬寅,上批:“宗室女前洞真宫道士赵道深,昨以罪降送瑶华宫,近经赦,已许依旧。其兄随州团练使克淑本缘道深致罪,尚挂吏议,当展年磨勘,宜特与除落。”先是,道深私祷宫官及赂吏,求与克淑相见,故皆得罪,至是原之。

  宣徽使王拱辰言:“乞凡仪制,视签书枢密院裁定。”诏令閤门详定取旨。已而閤门请宣徽使、侍殿直、中书、密院合班问圣体及非次庆贺,并预乞修为令,从之。

  同判都水监刘璯兼都大提举、制置淮南运河,知都水监丞耿琬兼同提举。

  癸卯,诏广南陈亡及陷贼士卒居民为交贼破荡杀戮,见存人户,令广西转运、安抚司同具户口数及议所以赈恤之以闻。

  都水监丞司言:“相度于许村港连接鱼肋河筑堤,委是利便,见已兴修。”

  甲辰,令官告院给空名国子博士、殿中丞、卫尉寺丞、大理评事、内殿崇班、供备库副使告身各九十二道付安南,以招降赏功。

  诏:“闻交趾频出省地,揭牓逼胁溪峒之民令归附,其有迫近外界无从逃避者,令宣抚司差使臣密谕首领,如大军未至,势力不加,但外从贼党,阴为间牒,既可以保全老幼,亦足为官军内应,候招讨一行至彼,共力破贼,朝廷爵赏,必不吝惜。”据六月三日附日录六月八日事,则且令溪峒附贼,乃温杲之谋也,当考。四月十九日可并考。

  宣抚司言:“已发经略司右第一将兵邕州驻札,以备缓急。”诏:“邕州城垒未完,粮道未备,今正霖雨鞕瘴之时,贼若再来,一将军马或未能当,即更致堕贼奸计,令宣抚司再审度指挥。”

  丙午,户部副使、度支郎中王克臣为辽国母祭奠使,西上閤门副使张山甫副之;太常丞、集贤校理蒲宗孟为辽国母吊慰使,西上閤门副使王渊副之。

  屯田员外郎、知彭州吕陶言:“交趾寇广西,若外结南诏为党,深可忧虑,乞黎、雅、戎、泸、施、黔等州皆预为之防。又乞广招土军,藩镇三千,防御、团练州三千,余皆千人,精训练以备吐蕃。成都路每一州或一县,有钱数万缗,米粮万斛,年年滋息,不可胜计。州有城有兵,深藏固守,县既无城垒,又少兵屯,万一盗贼乘而取之,其何以御?今欲皆为之城,乞委转运、提举司会逐县钱谷,支一年外,余悉归之州郡,倍增弓手,每万户置百人,以防盗贼。今若招土兵数未足,则莫若多募弓手,阅习既久,籍而为卒,彼亦愿从。况月募之直,人不过四千,比之养兵,费亦相称。”诏:“所言常平钱谷归州郡,令司农寺详议,修入一路常平敕,余不行。”其后,诏诸边远及荒僻县、镇、城、寨常平钱,委提举司除留给散外,余悉送州。

  广南西路转运使李平一言:“安南宣抚司牒臣随行饷军,乞下湖南、广东发平底船千只,雇水手运载钱谷,及乞先发兵控扼太平、永平寨,所贵运粮无虞。”从之,其发兵令经略司相度施行。

  诏省永兴军掌机宜官。先是,知永兴军罗拯奏乞范育充职,而上以永兴内地,既无边事,又军马不多,故有是诏。时育已从郭逵辟为安南道掌机宜官,至潭州奏论交趾事势,略曰:“朝廷宜讲所以轻治缓救之策,制胜于万全,不当为重且急之谋。”又曰:“治大以重,虽无事不可缓者,西北守边是也。救缓以轻,虽有警不可急者,征讨安南是也。”遂辞疾归。御集九年四月二十一日,永兴军路安抚使罗拯奏辟殿中丞薛昌朝充本路安抚都总管司机宜文字,昌朝已差充安南道都总管司机宜文字,患未得安,难为远去,欲乞降指挥充本路掌机宜文字。御批:“永兴军系近里,既无边事,又军马不多,机宜官可减罢,更不差人。”据御集则薛昌朝实先差充安南机宜,非范育也。而实录乃以薛昌朝为范育,昌朝墓表育所作,载昌朝先从郭逵辟,掌永兴机宜相机事,曾公亮、吴中复又从逵辟于太原,以葬告归。逵南征,又辟掌机宜,昌朝病不能赴,后乃从李承之于鄜延,初不载昌朝为罗拯所辟。而育集又有到潭州论安南用兵状,行次长沙,辞疾北归。是则实录亦必非误,或郭逵俱辟昌朝及育,但昌朝不行,育既行又归耳。御集与实录皆当不误,今两存之。旧录云中书奏罢之,盖昌朝及育皆为王安石所恶故也,今但存诏语。

  诏赐通远军钱万缗,令回易收息,以助公使。

  又诏福建转运、常平司于年计及役剩等钱内支拨筑泉州外城。

  丁未,体量成都府等路茶场利害刘佐言:“商人贩解盐入川买茶至陕西,获利甚厚,欲依商人例,岁以盐十万席易茶六万驮,约用本钱二百一万缗,比商贾取利皆酌中之数,禁商人私贩。”从之。仍以佐提举成都府、利州、秦凤、熙河等路茶场,兼熙河路市易司,寻又以佐兼提举买马。兼买马乃二十五日事,今并书。

  戊申,都提举熙河路买马司言:“监牧司阙乏,见欠市易司钱物,而市易司欲俟还足方肯应副买马,递相推倚,实误博马日用。欲乞马价尽用茶货折之,若马客愿贴钱就整请茶者亦听,候所贴见钱数多,即许与茶兼支,庶几公私两便。其年额博马茶货,乞令茶场相度合用数支拨与四场,候数足,然后以剩数拨与转运司籴买粮草。”从之。仍指挥以川路应付京西绸绢纲内所截留充本路买马十万匹支费,尽拨与熙河路添助买马,如川路阙钱买马,却令支成都府路坊场剩钱添助。

  资政殿学士、知渭州冯京知成都府,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蔡延庆知渭州。先是,延庆一日三奏茂州蕃部千数把截官路,已三遣将官分领人兵讨杀。诏以延庆奏陈措置前后,已似惶扰,中书、枢密院宜同议可与不可倚仗了此边事,无或转致乖错,别生巨患。故以京代之,仍兼成都府、利州路安抚使。

  罢比部员外郎汲逢提举熙河路蕃部,依旧同提举成都府、利州、秦凤、熙河等路茶场。

  中书言:“川路买马既少且弱,兼据诸路官司言,榷茶、修路等事,于边计蛮情皆不便,欲罢提举买马官,其累降买马、榷茶指挥更不行。”从之。八年正月十二日余延庆云云,八月一日诏云云。

  知成都府蔡延庆言:“乞发陕西兵五千援茂州,候兵马集,欲自将以往,令转运使摄府事。”诏:“朝廷已遣将部兵策应,令延庆务在持重,毋得轻出。”是日,诏梓州路发兵千五百人赴成都。此据御集。

  鄜延路经略司言,西人侵耕绥德城生地。诏:“绥德城本以界堠与西人分定疆至,今所耕地既在本界堠之外,自不合争,仍具因何有两不耕生地以闻。”五月十五日可参考。

  己酉,复导江县为永康军,以武臣为军使,兼知县事,仍属彭州。以上批“永康军正控西山六州军隘口,昨据张商英奏请废为导江县,若非军官实不足弹压,可令复旧”故也。

  诏:“应朝省寺监遣官出外安抚、体量、察访及勾当公事等,如有措置乖方及违法等,所在监司、州郡长吏并密具以闻,如有隐庇别致发露,量事轻重取旨。”

  措置熙河财利孙迥乞移通远军市易务于秦州,罢秦州、通远军、永宁寨市易三外场,熙河、通远三茶场,可省官吏五十余人。诏刘佐相度以闻。

  庚戌,秦凤等路转运司言:“前管勾熙河蕃部司文字、临泾县令张维赊与民钱十五万四千二百余缗,止收及六万八千一百余缗,其所欠负未知所在,乞下安州追张维赴熙州识认欠户催纳。”诏蔡确就置院重根治,其张维令开封府差人转押前去。四月三日遣确。

  诏:“兵部勾当公事选留五员,余减罢。今后令兵部举历任人,候诸路义勇、保甲上番日取旨增官。”

  又诏:“河北、河东等路义勇、保甲,令于巡检、县尉下上番,第减放兵级弓手,其上番人并半月一易。自上番三日后,每二日一次,取二分事艺精熟人先放归,至三次止,仍不得放过充填。逐处所减兵级弓手人数,每年于农隙之月,并下番人令巡检、县尉聚教五日,其替下巡检兵级,即于本路兵额内豁除,更不招补。其所减兵级弓手,旧合支钱物,委监司勾收封桩,每季具数申兵部、中书点检,以备移用。”

  贾人郭永言:“牛皮、筋、角,庆历中尝禁止,至皇祐弛禁,逮今三十余年无阙误,近军器监请禁通商,并立告赏,尽科违制。今官库自禁法行,比通商日所买皮角数已倍少。且农家以牛为耕种之本,今其毙死,更为条限趣其剥纳,道路往复,官司留滞,所费极多,稍稽违又有告赏法,不独害其农事。欲乞尽罢禁法,若军器所须,取办臣等,以开农人商贩之利。”上批:“角禁之行,公私皆病,郭永所陈,颇为详尽,中书、枢密院可同详议,许令复旧。”其后遂诏府界、京东西并令通商。

  辛亥,遣内侍押班王中正体量成都府路边事。始,蔡延庆欲用兵讨荡蕃贼,恐转运司不肯给兵费,因奏乞近上内臣同处议,故中正被遣。

  蔡延庆言茂州贼势滋盛,乞发兵将应援。诏王中正于陕西选募诸军千人。初,延庆分遣兵将救茂州,孙青自结总关往,贼伏兵杀之,士卒多死伤。王庆自陇东道入援,时州蕃酋请降,从者杀其二子,蕃酋怒,密告静州等蕃部,使遮其前,而自后驱之,壅溪上流,庆兵半涉而决之,众溺几尽,庆遂战没。庆战没不得其时,今附此。孙青事实录乃无之,当考详。知彭州吕陶四月十九日奏乞自朝廷选差兵官云:“成都路驻泊有武勇曾经战阵,惟只是刘珪、王庆、孙青三人,近日行军皆已陷没。”据此可见司马记闻所记孙青败死事不虚也。六月五日己丑,十月十二日乙未,又有刘珪事,珪败死亦在四月十九日以前矣。熊本集有题跋茂州事宜陈忱书,今附注此,忱书云:“初,因前权州屯田李琪建言于川尹,请展筑城,今知州中舍范百常从而和之,或云诸公皆协议,川尹遂称得旨,于今年三月二十三日兴工,于城外取土。蕃将讦于州,汉城不当使蕃土,范捶之,遂归自经。二十五日静州下蕃部董阿丹率众逼城,攻烧旁城人户,大掠而去。钤司以狄咨自导江路,郭固自石泉路领兵进讨。四月八日,先锋左藏刘珪、崔昭用,供备王庆并其子,侍禁张乂、徐仕用,奉职任庆带兵一千,于地名郭溜口陷没,此系郭固头下。九日,先锋供备孙青、崇班马文秀、方中正进至汶川县,为土人摄知县张仁贵设伏以待,青死之,马、方重伤免,此系狄咨头下。二十三日,霸州与贼讲和,贼遣十人来会盟,仁贵在焉,霸州捕获送成都。先是,钤司以班行并钱五百贯购仁贵。郭固退守石泉,狄咨还成都,张克明代之。三十日,有蕃部时州首领开朗来投,称带得茂州知州范中舍手书与钤辖。崇义通判驾部仲谌,见在军前计置粮草,云开朗元初来刘太保珪处要打誓,太保不肯,杀我蕃部三人。为见如此,实却相拒,所还太保交椅、洗锣并马一十五匹,若许我打誓,情愿引路至茂州。固等与茶彩遣之,以未得朝旨及已杀将官,不敢许盟,蕃部亦云须得朝旨方解去。又闻捕得奸细人说,其初董阿丹欲攻州城,有老将止之云:汉家州切不可攻破,官中不容我辈居此。自后有近城蕃部铿铿家于州城后而台盘山引水入州,并本州见有筑城粮米三千石,尚可坚守。蜀人始为其结连河外作过,颇以警恐,既知止是旁州熟户蕃部,及见朝廷易帅,命中人廉按,遂已宁静,观其始末,蕃部人无大恶。从初若且购募边人入蕃说谕,或许以罢筑,或许之价直,不必举兵,或须率兵问罪,亦当严戒诸将不得轻敌妄进,岂复有今日之患?所闻如此,忱拜覆。”又一说,郡将以汉法治蕃部,人心颇携贰,先因捕劾巫者数人,一胥魁受财逃逸,遣人追摄,部落二三十人拒使者,后竟禽获胥魁并拒者解钤司,各黥配近里州军。因筑城,遂为变。本题跋云:“熙宁七年春,余在江安,檄召成都钤辖贾昌言领兵入界,昌言以王庆父子、张乂、孙青自随,余却之,不听,即以隶昌言头下。贼平,例皆迁秩。徐仕用者,医官之世也,常为随州监押,韩璹多使之来求效用,余弗之许也。明年,余再被敕安抚夔州路,且治渝南夷事,所用将佐皆泸南立功者。时王庆辈尚在蜀,亦请自效。贾昌言方管勾中军,数以为言,余语昌言:‘兹五人者皆勇而寡谋者也,昔之天幸,不可以常,今方用之,必误余事。’遂止。及归,道出左绵,庆为驻泊都监,颇以为怨,余谢之而已。未几,西川出师讨茂州熟户,庆辈首预其行,即为羌贼所陷,悲夫!凡军中队将而上不可专用拳勇者,此其鉴也。余初至梓、夔,奏辟崇班王达,至东川见旧监押马仲通,后皆斥去不用。后二人者亦以事败。庚申四月三十六日,伯通记书。”

  延庆又言:“臣累牒保、霸州领所部兵策应,而霸州不来,疑与贼通,臣体察乞行讨荡。”次诏:“保、霸州虑事力不足,难责其应援,方有边事,正当安恤,钤辖司毋得妄有逼迫,别生他变。”

  壬子,河北四路安抚司上清野备敌入保守拒条,诏送熊本看详,删修成法以闻。

  癸丑,王中正言:“军事令臣与成都府、利州路钤辖司同议,如臣发赴军前,有经制事,若移文往复,恐失事机。”诏:“中正候到军前,一面经制讫,牒报钤辖司。”

  中书门下言:“户房申据三司状为解盐通商事,省司令客人张戡等供析,乞将南京、河阳等处且令官卖,自再行法日至将来及一年,以解池出支官卖盐席比较勘会。虽据张戡等称:管城等十一县并南京、河阳、陕府、同华卫州,自来客贩数多,并无照据。盖为见今来私盐衰息,欲占为客贩地分,若令客贩,即难依新法招募巡捕公人,不免私盐夺官课。欲乞将唐邓襄均房商蔡郢随金晋绛虢陈许汝颍隰州、西京、信阳军二十处,令客人兴贩,其府界诸县,并澶曹濮怀卫济单解同华陕州、河中府、南京、河阳等处,令提举解盐司出卖;或逐处先有别司盐户在彼出卖未尽,并令出卖,解盐司支还元价。惟是本路转运司必以所收课利合应副本路支用为说,即乞候官卖一年,令三司约度所收官卖盐钱,立若干额,拨还本路自来合得课利,余令三司随处封桩。”诏从之。此据会要乃九年四月二十八日事,今附见。明年三月十六日丙寅三司再奏,并九年二月十七日定可卖盐州县,当参考。食货志第五卷:九年,三司用商人议,以唐邓襄均房商蔡郢随金晋绛虢陈许颍隰州、西京、信阳军、通商畿县,及澶曹濮怀卫济单解同华陕州、河中府、南京、河阳,令提举解盐司运盐卖之。司马记闻云:“张景温卖盐法弊,边储失备,朝廷疑之,召陕西东路转运使皮公弼入议其事,公弼极陈其不便。有诏与三司议之,三司使沈括希王安石意,言景温法可行。”恐即此时也。然记闻所载多抵牾,已具辨之。八年闰四月十八日己酉、十二月十一日又诏三司讲求利害。

  上批:“勘会河东地界非久分画了当,深虑沿边守把居住军民,忿见贼人占据素间樵采之地,衷私递相悫率越界,依旧取打薪刍,却致引惹,不得安静,宜预密下经略司,仰严行诫谕城寨地方当职官,常切觉察,不得小有犯违。”此据御集九年四月二十八日下。

  甲寅,辽主遣林牙、临海军节度使耶律孝淳来告国母之丧。是日,上发哀成服于内东门,群臣进名奉慰,辍视朝七日,辽使见于幕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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