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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元年十月


  冬十月庚子,阅诸军、班、直将校武艺,擢授有差。上谕天武右第三军都指挥使、窦州刺史王秀曰:“尔艺虽不中格而尝有战功,故以尔为正刺史。”又谕散直都虞候胡从曰:“尔艺虽不中格而治兵齐肃,故以尔为内园使。”命殿前副都指挥使郝质戒诸军勤习武艺,特支诸军、班钱。

  辛丑,屯田员外郎、直秘阁、同知礼院周孟阳告谢,上谕閤门引对于延和殿久之。自是数召见,访以时事,最后至隆儒殿,在迩英阁后苑中,群臣未尝至也。

  癸卯,礼院奏:“魏国公宗懿无后,濮王无嫡孙。故事,宗室推本位最长者承袭。瀛洲防御使宗朴,濮王第二子,今于本位最长。”诏封宗朴袭岐国公。

  壬子,翰林学士王珪等言:“殿中侍御史赵鼎奏:‘本朝祀仪,冬至祀昊天上帝,夏至祀皇地祇,并以太祖配。正月上辛祈谷,孟夏雩祀,孟冬祭神州地祇,并以太宗配。正月上辛祀感生帝,以宣祖配。季秋大飨明堂,旧以真宗配,循周公严父之道,最为得礼。陛下纯孝之仁,固已格于上下矣。臣闻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陛下祗绍大统,纂承洪业,固当继先帝之志而述先帝之事也。仁宗临御四十二年,配飨真宗于上帝者四十一祭,今一旦黜真宗之祀,庙而不配,非所以严崇祖宗,尊事神明之义也。臣谨按易之豫曰:“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此称祖者,乃近亲之祖,非专谓有功之始祖也。考易象之文,则真宗配天之祭亦不可阙也。有唐武德初,以元皇帝配飨明堂,兼配感生帝。至贞观中,缘情革礼,奉祀高祖配明堂,迁世祖配感生帝,此则唐太宗故事已有递迁之典,最为近古之治,有足考验。臣伏请递迁真宗配孟夏雩祀,以太宗专配上辛祈谷、孟冬神州地祇,循用有唐故事。如此则列圣参侑,对越于昊天,厚泽流光,垂裕于万祀。’臣珪等按:祀典,天地大祭有七,皆袭用历代故事,以始封受命创业之君,配神作主。至于明堂之祭,用古严父之道,配以近考。故朝廷在真宗则以太宗配,在仁宗则以真宗配,今则以仁宗配。方仁宗始以真宗配明堂,罢太宗之配,而太宗先以配祈谷、雩祀、神州地祇,本非递迁。今明堂既用严父之道,则真宗配天之祭,于礼当罢,难议更分雩祀之配。”

  天章阁待制兼侍读李受、天章阁侍讲傅卞言:“自唐末丧乱,及五代陵迟,中夏分裂,皇纲大坏。我太祖、太宗以神武英睿一统海内,功业之大上格皇天,真宗以盛德光昭纂承洪绪,故先帝景祐诏书令礼官议定,以真宗与太祖、太宗并为万世不迁之庙。然则侑配之道,是宜与国无穷矣,岂可甫及陛下而遂阙其礼乎!议者乃谓遵用严父配天之义,臣等窃谓严父云者,非专谓考也。故孝经曰:‘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下乃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夫所谓天者,谓郊祀配天也;夫所谓帝者,谓五帝之神也。故上云‘严父配天’,下乃云‘郊祀后稷以配天’,则父者,专谓后稷也。且先儒谓祖为王父,亦曰大父,则知父者,不专谓乎考也。议者又引唐制,代宗用礼仪使杜鸿渐等议,季秋大飨明堂,以考肃宗配昊天上帝,德宗亦以考代宗配;又称引王泾郊祀录注,云即孝经周公严父之道。夫杜鸿渐、王泾一时之言,岂可便为万世不移之议哉?臣等窃谓赵鼎之议亦为得礼,若以太宗配雩祀既久,不欲一旦迁侑,则乞以仁宗与真宗并配明堂,亦为合礼。谨按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又按礼记祭法:‘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文、武但言祖宗者,则知明堂之侑,下及乎武王矣。是文、武并配于明堂也。故郑氏曰:‘祭五帝、五神于明堂曰祖宗,祖宗通言尔。’国家祭祀既遵用郑氏之义,固亦当稽郑氏祖宗之说也。又易:‘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是亦以祖考并配上帝也。上帝之祭,正谓明堂宗祀尔。昔梁国子博士崔灵恩该通之士,达于礼者也,总三礼诸儒之说而评之为义宗,论议洪博,后世盖鲜能及伸明郑义,亦谓九月大飨帝之时,以文、武二王泛配,谓之祖宗。祖者,始也;宗者,尊也。所以名祭为始尊者,明一祭之中有此二义。稽乎孝经、祭法、周易、义宗之言,则父子并侑,可谓明著矣。或者谓父子并坐,有乖礼制。臣等窃谓不然者,唐朝故事,已有并侑之礼,况向来本朝祀典,太宗亲祀昊天,奉太祖配;真宗亲祀,奉太祖、太宗配;仁宗亲祀,奉太祖、太宗、真宗同侑。历五六十载之间,本朝通儒不以为非,则于此独何疑哉!如是,则太宗既不失雩祀之配,真宗又不迁明堂之旧,得周家祖宗之义,合郑氏九祭之说,神明安之,祖考飨之,而孝道尽矣。”诏从珪等议。实录及本志载赵鼎及李受、傅卞议殊略,今依会要详述之。盖卞、受所论严父不专为近考,足以表里钱公辅、司马光、吕诲正月间所言,不可为其言不行遂削不著也。

  庚申,翰林学士贾黯奏:“近诏令内外荐举文武官堪备升擢及将领任使,臣见顷者下诏荐士,或其人已有荐者,而有他人荐之,则例皆责以别举。臣愚谓宜无限重复,可择所荐多者特加擢用,则庶几得人。”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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