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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和二年二月


  二月己丑朔,增置益州外城巡检一员,专管勾城池。

  壬辰汾州团练推官郭固为卫尉寺丞。初,知并州韩琦言:“固尝造车陈法。今以固所说,就民车约古制为之,临陈遇敌,缓急易集。其车前锐后方,上置七枪以为前后二拒。此马燧战车,以刺戟于后,行载兵甲,止为营陈者也。古者鹿角车,以戈戟在前,故有鹿角之号。今前后俱插枪者拟此。又以民车之箱,增为重箱,高四尺四寸,前后二户,高与箱等,用革挽之。吴起所谓‘革车掩户,挽轮笼毂’是也。箱置床子弩一,车上容五人,弓二弩二,其一人击金鼓,以为一车进止。前辕置蒙针一,以障牵车者,古所谓陷车也。其车周回悉覆以毡,以备矢石火箭也。凡一车二十五人,车上五人,前挽后推十四人,执器械六人。凡车十乘,均以步骑多少随之。三军所止,横列直布,以为寨脚。夜则联制铁索,以撅陷地,制其两轮。两车之间,用人五十,其车相去不过五尺。行止挟辕以为驻队,所谓伍承弥缝也。唐李靖尝引汉、魏之法,五车为队,仆射一人;十车为帅,率长一人;凡车十乘,将吏二人。以今法准之,则跳荡为骑兵也;战锋队步骑相半也,驻队兼车乘而出也。臣琦以为可用于平川之地,一则临陈以抑奔冲,二则下营以为寨脚。今令固自赍车式诣阙进呈。”既试用之,而有是命。

  广州司理参军陈仲约误入人死罪,有司当仲约公罪应赎。帝谓知审刑院张揆曰:“死者不可复生,而狱吏虽暂废,他日复得叙官,可不重其罚耶!”癸巳,诏仲约特勒停,会赦未许叙用。

  给事中崔峄,受诏按治陈执中纵嬖妾杀婢事。峄以为执中自以婢不恪,笞之死,非嬖妾杀之,颇左右执中。甲午,授龙图阁待制、知庆州,代何中立也。知谏院范镇言:“陕西四路安抚使,并以三年为满。今中立才二年,遽使峄代之,恐诸路攀缘,寖成侥幸。乞追寝峄成命,令中立满三年。”不报。

  乙未,龙图阁直学士、左司郎中张昪兼侍读。昪以老固辞,上曰:“不为读书,但留经筵备顾问尔。”乃诏免进读。

  御史毋湜言:“自今诸路帅臣及缘边部署、知州军,未赴任,不许奏辟武臣。俟至本部,如有昏懦老疾者,以其状闻,朝廷再行体量,许别奏辟官。”从之。

  丁酉,录濠州团练判官李克勤子惟一为太庙斋郎。克勤自陈归朝岁久,历官无他过也。

  皇城使、陵州团练使、内侍押班武继隆领果州防御使。书此为三月丙子,范镇有言。

  庚子,殿中侍御史赵抃言:

  臣近累次弹奏宰臣陈执中兴废制狱,乞正其罪。尝言执中不学无术,措置颠倒,引用邪佞,招延卜祝,私绚嫌隙,排斥良善,很愎任情,家声狼籍八事。伏恐陛下犹以臣言为虚,至今多日,未赐省纳。臣若不槩举一二,明白条陈,即是臣自为安全苟且之计,既负陛下耳目澄察之任,又得宪台瘝官失职之罪,臣不忍为也。

  辅弼之任,须通古今,寡识少文,则取诮中外。至如去年春正以后,制度礼法,率多非宜。盖执中不知典故,惟务阿谀,荧惑宸聪,败坏国体。又祖宗朝除翰林学士,素有定制,岂宜过多。今执中既不师古,又不询访博识之士,惟愚暗自用,遂除至七员。此执中空疏,宜罢免者一也。

  朝廷差除,动守规范。执中赏罚在手,率意卷舒。至如刘湜自江宁府移知广州最处烟瘴重难之地,而湜被命远行,待制之职仍旧,及向传式自南京移知江宁府,既是优安近便之任,仍转传式龙图阁直学士。又吴充、鞠真卿摘发礼院生代署文字等事,人吏则赎金免决,吴充、鞠真卿并降军垒。此执中缪戾,宜罢免者二也。

  中外委寄,当择良才,馆阁清官,岂容纤巧!而执中树恩私党,不顾公议。至如崔峄非次除给事中移郑州,寻罢而给事中不夺,所以今崔峄治执中之狱,依违中罢以酬私恩。又执中尝寄嬖人于周豫之家,而豫奸谄,受知执中,遂举豫召试馆职。此执中朋附,宜罢免者三也。

  夫宰辅事业,圣君倚毗,宜为国家广纳贤善。而执中之门,未尝待一俊杰,礼一贤能,所与语者苗达、刘抃、刘希叟之徒,所预坐者普元、李宁、程惟象之辈。奈何处台鼎之重,测候灾变,穷占吉凶,意将奚为,众所共骇。此执中偏僻,宜罢免者四也。

  攸司之法,天下公共。执中轻重出己,喜怒任权。至如邵必知常州日,诖误决人徒刑,既自举觉,复会赦宥,又该去官迁官。执中素恶必,乃罢必开封府推官,落馆职,降充邵武军监当。后来有汀州石民英勘入使臣犯赃,杖脊黥面,配广南牢城,本州诉雪,悉是虚枉,却只降民英差遣。以邵必比之民英,则民英所犯绝重,而断罪遂轻,邵必所犯甚轻,而断罪反重。搢绅议论至此,无不嗟愤扼腕。此执中舞法,宜罢免者五也。

  夫正人谠议,邦家之光。执中阴险中伤,欲人杜口结舌。吕景初、马遵、吴中复弹奏梁适,适既得罪,出知郑州,吕景初辈随又逐去,有行行及我之语。冯京疏言吴充、鞠真卿、刁约不当以无罪外黜。充等寻押发出门,又落冯京修起居注。使朝廷有罪忠拒谏之名者,由执中也。士夫喧哗,于今未息。此执中嫉贤,宜罢免者六也。

  夫仁泽之及,昆虫不遗。自陛下仁圣临御三十余年,常恐一物失所。而执中人臣之家,恣行虐害,虽臧获甚贱,亦性命不轻,如女奴迎儿才十三岁,既累行棰挞,从嬖人阿张之言,穷冬裸冻,封缚手腕,绝其饮食,幽囚扃鏁,遂致毙踣。又海棠者,因阿张打决逼胁,遍身痕伤,既而自缢。后来又女使一名,髡发杖背,自经不殊,亦系开封府施行。凡一月之内,残忍事发者三名,前后幽冤,闻固不少,因而兴狱,寻自罢之,厚颜复来,无所畏惮,三尺童子亦悉鄙诮。此执中酷虐,宜罢免者七也。

  夫正家刑国,明哲所为,非礼能言,古今共耻。执中帷薄丑秽,门阃混淆,放纵嬖人,信任胥吏。而又身贵室富,藏镪巨万,视姻族辈如行路人,虽甚贫窘,不一毫账恤。搢绅语及,共所赧臱,道涂喧传,相与嗟惜。此执中鄙恶,宜罢免者八也。

  今执中有是可罢免八者,奈何不识廉耻,复欲居庙堂之上!其意非他,是欲恩所未恩,绚所未绚,上损仁明,下快私忿而然尔。方今天文谪见未退,朝廷纲纪未立,财用匮乏,官师众多,敌骄无厌,河决未复,兵伍宂惰,民力疲弊。当此之时,正是陛下进贤退不肖之时也。臣不胜大愿,愿陛下留神,为祖宗社稷计,为率土生灵计,正执中之罪,早赐降黜,取中外公论。天下之所谓贤而有德业者陟在公台之位,委以股肱心腹之寄,同德一体,谟猷出纳,布号令,宣风化,俾四方元元,洗耳拭目,闻见太平之政,岂不善哉,岂不盛哉!

  寻有诏,邵必复职,知高邮军;吴充、鞠真卿、刁约、吕景初、马遵召还;冯京候修注有阙,吴中复候台官有阙,并牵复。(此据赵抃南台奏藳注字云尔,当各有日月,今且依奏藳附此。)

  御史中丞孙抃言:“嘉庆院诏狱,本缘陈执中特上奏章,乞行制勘。朝廷前后差官四员充制使,狱体之重,未尝有如此者。而执中务徇私邪,曲为占庇,上昧圣德,下欺僚寀,凡所证逮,悉皆不遣,致使狱官,无由对定,罔然案牍,喑默而罢。显是执中要行,则朝廷虽近侍之臣,亦须差去按问;要罢,则本家虽女仆之类,不得略行追取。欺罔悍顽,一至于此!虽陛下至仁如天,至圣如神,以君臣之分,勉而容之,如国体何,如朝法何,如公议何,如庙社何,如四方何!臣恐天下闻之,有轻朝廷心,蛮夷闻之,有轻中国心。古语曰:‘善观国者,观其纪纲而已矣。’其陈执中,伏乞特行责降,以正本朝典法。”(此据孙抃奏藳,系第二章,不得其时。今附赵抃列执中八事后。)

  癸卯,西上閤门使李惟贤言:“礼宾副使郭逵上殿奏事,至巳刻尚未退。请自今上殿臣僚奏事,春分前毋得过辰正,春分后毋得过卯初。若敷陈未尽,令实封进内,或须面对,令后殿再引,违者閤门揖下。近臣、台谏官即勿拘。”从之。

  甲辰,殿中侍御史赵抃言:“臣近累次弹奏,乞正宰臣陈执中之罪,未蒙施行。风闻同知谏院范镇妄行陈奏,营救执中。缘镇始自常调,不次迁升,小人朋邪,不识恩出陛下,但知德由执中,今乃惑蔽听断,肆为诬罔。伏望陛下开日月之明,判忠邪之路,取内外之公议,立朝廷之大法,则天下幸甚!”

  先是,知谏院范镇言:“去年十二月,荧惑犯房上相,未几,陈执中家决杀婢使,议者以为天变应此,臣窃谓为不然。执中再入相,未及二年,变祖宗大乐,隳朝廷典故,缘葬事除宰相,除翰林学士,除观察使,其余僭赏,不可悉纪。陛下罢内降,五六年来,政事清明。近日稍复奉行,至有侍从臣僚之子,亦求内降,内臣无名,超资改转,月须数人。又今天下民困,正为兵多,而益兵不已,执中身为首相,义当论执,而因循苟简,曾不建言。天变之发,实为此事。陛下释此不问,御史又专治其私,舍大责细,臣恐虽退执中,未当天变。乞以臣章宣示执中,宣示御史,然后降付学士草诏,使天下之人,知陛下退大臣,不以其家事,而以其职事,后来执政,不敢恤其家事,而尽心于陛下职事。”

  于是,镇又言:“臣窃闻御史以谏院不论奏陈执中家事,乞加罪谏官者。今张择行疾病在第,臣已奉使还京,臣为谏官,不可不辨。臣去年十一月八日韦城奏吴充、鞠真卿事,十二月九日衡水奏石全彬事。二十四日到京,二十五日上殿,陛下谕臣路中文字尽收得,又加劳臣,臣奏:‘使天下之人议陛下,此是执政大臣之过。’又问陈执中家事,臣奏:‘臣新从外来,未知子细。’陛下言台谏官不识体,好言人家私事。臣奏:‘人命至重,台谏官不可不言,然不可用此进退大臣。进退大臣,当责以职业,所贵有所劝励。吴充、石全彬等事是也。’自是臣复送伴河北,至今月九日还京,又闻御史中丞已下,皆言执中乞置诏狱,却不遣干连人赴制院,此诚执中之罪也。又闻执中状奏,女使有过,指挥决打,因风致死。而外议谓阿张决死,臣再三思惟,就使阿张下狱,自承非执中指挥,是阿张自决打致死,有司亦未可结案,须执中证辨乃可。是为一婢子令国相下狱,于国之体,亦似未便,所以不敢雷同上言。然臣有不言之罪二,而御史不知。初,朝廷为礼直官逐礼官,而臣再奏论列,以正上下之分,及为一婢子困辱宰相,而臣反无一言,臣之罪一也。臣不及众议未定时,辨理执中,至执中去势已决,始入文字,臣之罪二也。臣虽有不雷同以存国体一事,不足以赎二事。乞以臣章下御史台,牓于朝堂,使士大夫知臣之罪;颁于天下,使天下人知臣之罪;付于史官,使后世人知臣之罪。臣虽就死,无所憾也。若欲论执中才否及所行政事,则臣去年八月一日札子、十月九日论兵民疏及温成葬事、吴充鞠真卿石全彬等状已具之矣。”

  镇又言:“伏见陛下进退大臣,不以职事而以私事,故言事官大率急人私事而缓其职事,设有急其职事,必观大臣进退之势而后言之,今御史言陈执中无学术,不知典故等事是也。执中一为参知政事,再为宰相,无学术、不知典故有素矣,至为决一婢死而后及之,此臣谓御史观大臣进退之势而言事也。御史既知执中素恶邵必,方执中之婢未死时,不言邵必以非辜被重罚,而臣尝言之。今陛下已许执中罢去,而臣为执中辨理,是臣不顾大臣进退之势而言事也。臣又闻御史言臣奉使河北,中路奏理执中,是报执中之恩,然则御史居常自待如此,故亦以此待臣,此不足以责御史也。臣之才否,与臣立朝之本末,与出入执中门下,与不出入执中门下,御史知之矣,而御史言此者,近于诬臣,非独近于诬臣,亦近于自诬。若臣中路奏理执中,有无文字,则陛下知之,臣不复言也。准律,诸主殴部曲至死者,徒一年,故杀者加一等,其有愆犯决罚致死及过失杀者,各勿论。昔之造律之人,非不知爱人命而造此律,直以上下之分不可废也。今执中之婢正得有愆犯决罚致死,无罪当勿论,而御史之绳之如此。又言臣报执中之恩以疑陛下,以中伤臣,此无他,直恐臣使不言尔。臣为谏官,为御史所恐而遂不言,非所谓为谏官也。就使造律者出于执中婢死之后,即御史亦须谓之报执中恩也,此律为诸人设尔,况国相乎!贾谊曰:‘人主之尊譬如堂,群臣如陛,众庶如地。’盖明等级而尊天子也。今为一婢子辱宰相,陛下之堂无乃易凌乎,陛无乃太卑而近地乎,非特太卑而近地也,其势反在地中!何者?诸人决婢死得勿论,而宰相反受困辱,此臣所以愤闷而太息也。臣无贾谊之才,而持贾谊之论,为不知量也。直以方今事势,正与贾谊之论同,故不得隐默。乞以臣章宣示中书、枢密大臣,降付御史台,并臣前状,依臣所奏,一处施行。”

  镇又言:“臣两奏乞与御史辨陈执中事,仍乞牓朝堂。及今十余日,未见行下。臣窃以赏罚当否在于辨是非,是非不辨,则赏罚随而废矣。陛下向谕臣,枢密院本欲留陈执中,畏御史之言,遂不敢留。枢密院以御史之言是而畏之邪,将以为非而畏之也?以为是而畏之则可,以为非而畏之,殆非陛下所以任之之意也。今陛下不以是非自专,而以责中书、枢密大臣,中书、枢密大臣又不敢主是非,主是非者御史尔,而御史是非谬戾如此,御史中丞、知杂御史又左右之。夫所谓谬戾者,弃法律而牵于浮议也,任私情而不顾公道也,务己胜而专于逆诈也。陛下何不敕大臣以法律处之,以古所行之事折衷之,则是非辨而赏罚当矣。汉宣帝时,魏相为丞相,其侍婢有过自死。于是,赵广汉为京兆尹,疑丞相夫人妒杀之,即上书告丞相罪。魏相亦上书自陈妻实不杀婢,相自以过谴笞出至外第死。而司直萧望之亦劾奏广汉摧辱大臣,伤化不道。广汉并坐贼杀不辜等数罪,腰斩于市;吏民守阙号泣者数万人,亦愿有代广汉死者,皆不听。宣帝明主也,广汉能臣也,吏民守阙数万人,非特御史中丞、知杂御史一二人为助也。然而卒斩广汉者,以为严上下之分,戒险薄之俗,不得不然也。臣言此者,非欲陛下斩御史如广汉比也,直欲陛下知古人严上下之分,戒险薄之俗如此其决也。乞以臣章并御史所奏宣示中书、枢密大臣,详正是非。如以臣章非是,则乞免臣所职,终身不齿;以御史所奏为非,亦乞依公施行。”范镇累奏不得其时,今附见赵抃劾章后。

  乙巳,观文殿学士、户部侍郎、知河阳富弼为宣徽南院使、判并州。

  丙午,徙知并州、武康军节度使韩琦知相州,琦以疾自请也。先是,潘美帅河东,避寇钞为己累,令民内徙,空塞下不耕,号禁地,而忻代州、宁化火山军废田甚广。欧阳修尝奏乞耕之,诏范仲淹相视,请如修奏。寻为明镐沮挠,不克行。及琦至,遣人行视,曰:“此皆我腴田,民居旧迹犹存,今不耕,适留以资敌,后且皆为敌人有矣。”订镐议非是,遂奏代州、宁化军宜如岢岚军例,距北界十里为禁地,余则募弓箭手居之。会琦去,即诏弼议,弼请如琦奏。凡得户四千,垦地九千六百顷。开耕禁地,实录于此年四月丙申始载琦奏,今移入此。琦订镐议非是,及弼请如琦奏,并据兵志第二志,云庆历中,河东都运使欧阳修上言,代州、岢岚宁化火山军被边地几二三万顷,请募人垦种,充弓箭手。诏宣抚使范仲淹议,仲淹以为便。遂以岢岚军北草城川禁地募人距敌界十里外占耕,得二千余户,岁输租数万斛,自备弓马,湼手背为弓箭手。时并州明镐沮议,事乃中止。至和二年,韩琦奏订镐议非是,曰:“昔潘美患契丹数入寇,遂驱傍边耕民内徙,苟免一时失备之咎。其后契丹讲和,因循不复许人复业,遂名禁地,岁久为敌人侵耕,渐失疆界。今代州、宁化军有禁地万顷,请如草城川募弓箭手,可得四千余户。”下并州富弼议,弼请如琦奏,诏具为条,视山坡川原地均给,人二顷,其租秋一输,川地亩五升,坡原地亩三升,毋折变科徭。仍指挥即择山险为社,以便居止,备征防,毋得擅役。先是,麟、府、丰州以闲田募置,人给屋,贷口粮二石,而德顺军静边寨壕外弓箭手尤为劲勇。夏人利其地,数来争,朝廷为筑堡戍守。此兵志所书也。耕岢岚事,与食货志第一及庆历四年所书稍异,今附见,更俟考详。

  初,翰林学士吕溱上疏,论宰相陈执中外虽强项,内实奸邪,朝廷故事多不谙练,除改官序,常至差错,平居不接士人,惟阴阳卜祝之流,延入卧内,干预政事。又历数其过恶十余事,上还其疏,溱进曰:“若止用口陈,是阴中大臣也,请付执中令自辨。”于是溱改翰林侍读学士、知徐州。辞日,特赐燕资善堂,遣使谕曰:“此会特为卿设,可尽醉也。”仍诏自今由经筵出者亦如例。诏乃三月丙寅,今并书。

  宰臣刘沆言:“面奉德音,‘凡传宣内降,其当行者自依法律赏罚外,余令二府与所属官司执奏。’盖欲杜请托侥幸之路也。”因陈三弊曰:“近臣保荐辟请,动踰数十,皆浮薄权豪之人,交相荐举,有司以之贸易,遂使省府、台阁华资要职,路分、监司边防寄任,授非公选,多出私门。又职掌吏人迁补有常,而或减选出官,超资换职,堂除家便,先次差遣之类,乃是近臣保荐官吏之弊一也。审官、吏部铨、三班当入川、广则求近地,入近地则求在京,并堂除升陟省府、馆职、检讨之类,乃是近臣陈匄亲属之弊二也。其叙钱谷管库之劳,捕贼雪活之赏,有司虽存常格,已经裁定,尚复有侥幸之请。以法则轻,以例则厚,执政者不能守法,多以例与之。如此之类,乃是叙劳干进之弊三也。愿诏中书、枢密,凡三事毋得用例,余听如旧。”事既施行,而众颇不悦,未几复故。实录既于二月丙午书刘沆面奉德音云云,又于三月丙子书沆所言三弊。按三弊即面奉德音所禁者,不应重出,今删削附此。复故,在五月辛酉。

  庚戌,西南蕃龙以烈、龙异静入贡。诏以进奉首领等九十三人为大将军至郎将。

  辛亥,诏入内内侍省,应内臣曾犯罪停降复得叙名职者,不许通计旧劳,以觊恩赏。

  乙卯,流内铨引对前雍丘县主簿陈琪改京官,上谓判铨贾黯曰:“琪虽无他过,而历三任皆因缘陈乞,不由有司奏拟。琪乃庞籍女壻,今保荐多至二十四人,得非专欲谄附大臣故尔耶!且与幕职官、知县。”琪,盐铁副使洎之子也。举者二十四人,据刘攽作黯行状。上有此言,盖黯发之也。

  知谏院范镇等言:“恩州自皇祐五年秋至去年冬,知州凡换七人,河北诸州,大率如此,欲望兵马练习,固不可得。伏见雄州马怀德、恩州刘涣、冀州王德恭,皆有材勇智虑,可责以办治,乞令久任。”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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