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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祐二年九月


  九月丁亥,帝服鞾袍,御崇政殿,召近臣、宗室、馆阁、台谏官阅雅乐,自宫架、登歌、舞佾之奏,凡九十一曲徧作之。因出太宗皇帝琴、阮谱及御撰明堂乐曲音谱并按习大乐新录,赐群臣。又出新制颂埙、匏笙、洞箫,仍令登歌以八音诸器各奏一曲。遂召鼓吹局按警场,赐大乐、鼓吹令丞至乐工、徒吏缗钱有差。帝既阅雅乐,谓辅臣曰:“作乐崇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今将有事于明堂,然世鲜知音者,其令太常益加讲求。”

  辛卯,诏明堂礼毕并以袭衣、金带、器币、鞍勒马赐夏竦、王德用、程琳、李昭亮。将相在外,遇大礼有赐自此始。

  癸巳,诏近臣、宗室及馆阁台谏官、三司开封府推官、武臣刺史以上,赴迎阳门观先朝御书。

  丙申,诏太子太保致仕杜衍、太子少傅致仕任布陪祀明堂,令应天府以礼敦遣,仍于都亭驿、锡庆院优备供帐、几杖待其至。衍手疏以疾辞,布将就道,始辞以疾。并遣中使赍赐医药。

  庚子,揭御篆“明堂”二字,飞白“明堂之门”四字。仍诏祠毕藏于宗正寺。

  皇城司上新作文德殿门香檀鱼契,以左契留中,右契付本司。

  兵部员外郎、知制诰嵇颖为翰林学士,未及谢,辛丑卒。即其第赐告敕、袭衣、金带、鞍勒马及明堂赏物。张贵妃之父尧封尝从颖学,所为文多纳颖家。及贵妃为修媛,令其弟化基诣颖求编次尧封文藳,为序以献。颖不答,亦不以献。

  时积雨弥旬,帝精祷禁中。甲辰,斋于文德殿,天日澄霁,人情胥悦。

  己酉,朝飨景灵宫。

  庚戌,飨太庙。

  辛亥,大飨天地于明堂,以太祖、太宗、真宗配,从祀如圜丘。大赦,文武职官及分司、致仕官,并特与转官。内臣入仕及十年,亦与迁改,即不为永例。

  诏内降指挥,百司执奏毋辄行,敢因缘干请者,谏官、御史察举之。初议肆赦,帝谓辅臣曰:“卿等广询民间利病,著为条目,务从宽大,以称朕勤恤之意。”又曰:“比有贵戚近习,夤缘请托,以图内降。虽颇抑绝,然未免时有侵挠。可于赦文中严切禁止,庶澄清宿弊,示信天下。”辅臣对曰:“陛下躬行大祀,以新庶政,辟至公之路,杜私谒之蹊,实天下幸甚。然载之赦条,恐未尽圣意。”乃别为手诏,与赦同降。陈旭传称执奏内降,由旭建请。当考。

  先是,屯田员外郎庐陵彭思永入为侍御史,极论内降之弊,以谓斜封非公朝所宜有。及祀明堂前一日,有传赦书语百官皆迁官者,思永从驾宿景灵宫,亟上言不宜滥恩。时张尧佐以亲连宫掖骤进,王守忠以出入禁闼被宠,参知政事阙员,尧佐朝暮待命,而守忠亦求为节度使。思永欲率同列言之,或曰:“宜待命行。”思永曰:“宁以先事得罪,命出而不可救,则为朝廷之失矣。”遂独奏陛下覃此缪恩,无意孤寒,独为尧佐、守忠故,取悦众人尔。且言外戚秉政、宦官用事,皆非宗社之福。疏入,上震怒,诏诘思永安从得此?谏官吴奎言:“御史许风闻,事有非实,朝廷能容容之,不能容,罪之可也。若必穷主名,则后无敢以事告御史者,是朝廷自蔽耳目也。”中丞郭劝亦言思永纳忠,不宜深罪。上寤,不复致诘。思永寻罢侍御史,以司封员外郎知宣州。而尧佐、守忠之议遂格。思永罢侍御史,不得其时,为司封员外郎,乃十月丁卯也。今附见此,更须考之。郭劝传云:祀明堂,将加中外官,劝就斋次,率群御史求对,不许。又极论之。思永传乃云思永独奏。或是思永独奏尧佐、守忠,群御史但泛论群臣不当加官也。今两存之。

  先是,宣庆使、遂州观察使、入内都知麦允言卒,赠司徒、安武节度使。又诏允言有军功,特给卤簿,今后不得为例。

  同知礼院司马光言:“昔仲叔于奚有功于卫,卫人使之繁缨以朝。孔子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夫爵位尊卑之谓名,车服等威之谓器,二者人主所以保畜其臣而安治其国家,不可忽也。今允言近习之臣,非有元勋大劳过绝于人,赠以三公之官,给以一品卤簿,其为繁缨,不亦大乎。陛下虽欲宠秩其人,而适足以增其罪累也。何则?三公之官,鼎足承君,上应三台。卤簿者,所以襃赏元功,皆非近习之臣所当得者。陛下念允言服勤左右,生已极其富贵,死又以三事之礼为之送终,鼓吹箫铙,烜赫道路,是则扬僭侈之罪,使天下侧目扼腕而疾之,非所以为荣也。惟陛下思仲叔于奚之传,垂意孔子之言,则知名器之重,不可加非其人。况唐制,群臣于国立大功者,婚葬则给卤簿,余不在给限。伏望陛下追寝前命,其麦允言更不给卤簿,无使天下之人窃敢指目,以为朝廷过举,不胜幸甚。”据会要,允言以八月赠官,司马光奏不当给卤簿,在九月十四日,今附九月末。光奏之从否,当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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