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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宗宝庆元年


  乙酉宝庆元年

  春正月己丑,上谥曰仁文哲武恭孝皇帝,庙号宁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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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癸酉,权攒于会稽之永茂陵,祔太祖第十三室。

  三年九月,加今谥。帝谦仁恭俭,出于自然。蚤亲师孺,留意学问。黄裳在王府五年,辅导尤为有力。自天文、地理、人事之纪以及三代、汉、唐治乱得失之数,本朝制度典章、人才议论之要,莫不为帝言之。随事献规,率多补益。帝尝曰:“黄翊善之言亦难堪,惟我则能受之。”彭龟年性鲠直,有闻必告,帝亦未尝不从也。即位之日,首召朱熹于长沙,以备劝讲。因议置讲读官十员,各专一书,不以双只日各二讲。又复作讲之制,皆前所未有也。赵汝愚当国,方欲引裳共政,未两月而裳卒,帝始无所亲倚。韩侂胄以导达中外之言浸用事,熹、龟年既以论侂胄而退,贵戚吴琚谓人曰:“上初无坚留侂胄之意,有一人继言之,去之易尔。”而一时台谏皆其支党,执政大臣又多与之相表里者,卒稔其恶,以底大僇。开禧用兵,帝心弗善也。侂胄死,谕大臣曰:“恢复岂非美事?但不量力。”圣意可知矣。在位三十余年,池台苑囿,无所增益,府库之财,未尝妄费。裤履虽敝,或加补濯,而爱民之念,始终弗替,一遇水旱,忧见颜色。御众临下,率从宽简,故吴曦以世将据蜀,不劳资斧而授首;江淮湖镇之区,寇盗或作,旋即底定,皆履信思顺之所致也。升遐之日,远迩哀慕。昔先民邵雍言:本朝之盛,前代不及者有五,而百年四叶,居其一焉。维中兴四叶,享国九十有八年。上视先朝同一轨辙,深仁厚泽,浃于海隅,垂裕后昆,有衍无极。呜呼美哉!

  史臣曰:国朝自建炎再造,至于绍熙、庆元之交,正学兴行,治效彰灼,一时人才,于斯为盛,实乾道之所培养也,而宁宗皇帝得而用之。观夫上畏天戒、下畏民岩,帝之心也;克勤于邦,克俭于家,帝之行也,故其初年,忠贤之士,聚于朝廷,四方向风,骎骎乎有庆历、元祐之望。逮戚幸盗权之始,士之见微虑远者逆折其锋,虽窜斥而不悔。厥后起于废锢之余,拔去凶邪,嘉靖王室,帝终赖之。盖君子小人消长之分系乎天下,国家安危之决如此,此先王之所必谨也。且夫庆、泰、禧、定之间,中外多虞,事机沓至,而帝信厚谦慈,罔有逸德,仁念纯熟,对于神明,卒保乂安,以贻后嗣。《书》曰:“我受命无疆维休。”以今推之,讵不信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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