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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亢邵必传


  邵亢,字兴宗,丹阳人。幼聪发过人,方十岁,日诵书五千言。赋诗豪纵,乡先生见者皆惊伟之。再试开封,当第一,以赋失韵,弗取。范仲淹举亢茂才异等,时布衣被召者十四人,试崇政殿,独亢策入等,除建康军节度推官。或言所对策字少,不应式,宰相张士逊与之姻家,故得预选,遂报罢。而士逊子实娶它邵,与亢同姓耳。士逊既不能与直,亢亦不自言。

  赵元吴叛,亢言:“用兵在于择将,今天下久不知战,而所任多儒臣,未必能应变。武人得长一军,又已老,讵能身先矢石哉?间起故家恩幸子弟,彼安识攻守之计?况将与卒素不相附,又亡坚甲利兵之御。此不待两军相当,而胜败之机,固已形矣。”因献《兵说》十篇。

  召试秘阁,授颍州团练推官。晏殊为守,一以事诿之。民税旧输陈、蔡,转运使又欲覆折缗钱,且多取之。亢言:“民之移输,劳费已甚。方仍岁水旱,又从而加取,无乃不可乎?”遂止。入为国子监直讲、馆阁校勘、同知太常礼院。张贵妃薨,立园陵,禁京城乐一月,亢累疏罢之。进集贤校理。仁宗继嗣未立,亢言:“国之外患在边圉,然御之之术,不过羁縻勿绝而已。内患则不然,系社稷之安危,不可不蚤定也。”提点开封县镇公事。比有纵火者,一不获则主吏坐罪,民或自燔其居以中吏。亢请非延及旁舍者,虽失捕,得勿坐。徙为府推官,改度支判官。

  契丹遣使贺乾元节,未至,仁宗崩。议者谓宜却,或欲俟其及国门而谕使之还,亢请令奉书至柩前,使见嗣君。从之。选为颍王府翊善,加直史馆。召对群玉殿,英宗访以世事,称之曰:“学士真国器也。”擢同修起居注。建言:“陛下初政,欲治国者先齐家,颍王且授室,愿采用古昏礼。公主下降,不宜厌舅姑之尊。”帝深纳之。他日,谕王曰:“以翊善端直朴厚,辍为谏官矣。”王出道帝语,遂以知制诰知谏院。东宫建,为右庶子。

  神宗立,迁龙图阁直学士。有谮之者曰:“先帝大渐时,亢尝建垂帘之议。”御史吴申即论之。帝知其妄,置不问。亢自诉曰:“方先帝不豫,群臣莫得进见,臣无由面陈,必有章奏。乞索之禁中,若得之,臣当伏诛;不然,则谗臣者,岂宜但已,愿下狱考实。”帝不许。时待制以上为帅、守,每他徙必迁职秩,亢请未满两岁者勿推恩。王陶劾韩琦,吴奎与之辨。亢诋奎所言颠倒,失大臣体,盖欲亻并撼琦。琦与奎竟同日去。

  进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亢遇事敏密,吏操辞牍至前,皆反覆阅之。人或以为劳,亢曰:“决是非于须臾,正当尔。初虽烦,后乃省也。”籍里闾恶少年与吏之废停者,一有所犯,皆迁处之,畿下斗讼为之衰止。拜枢密副使。

  夏人诱杀知保安军杨定,朝廷谋西讨。亢曰:“天下财力殚屈,未宜用兵,唯当降意抚纳,俟不顺命,则师出有名矣。”因条上其事。诏报之曰:“中国民力,大事也。兵兴之后,不无倍率,人心一摇,安危所系。今动自我始,先违信誓,契丹闻之,将不期而自合,兹朕所深忧者。当悉如卿计。”未几,夏主谅祚死,国人执杀定者来请和。或欲乘此更取塞门地,亢以为幸人之丧,非义也,乃止。

  亢在枢密逾年,无大补益,帝颇厌之,尝与谏官孙觉言,欲以陈升之代亢,而使守长安。觉遽劾亢荐升之,帝怒其希指,黜觉,亢亦引疾辞,以资政殿学士知越州。历郑、郓、亳三州。薨,年六十一。赠吏部尚书,即其乡赐以居宅,谥曰安简。

  从父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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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字不疑。举进士,为上元主簿。国子监立石经,必善篆隶,召充直讲。选为《唐书》编修官。必以史出众手,非古人撰述之体,辞不就。进集贤校理、同知太常礼院。天子且亲祠,执事者习礼坛下。必言:“《周官·大宗伯》:‘凡王之祷祠,肄仪为位。’郑康成释云:‘若今肄司徒府。’古礼如此。今即祠所习之,为不敬。”乃徙于尚书省。张贵妃受册,礼官议命妇入贺仪未决,或曰:“妃为修媛时,命妇已不敢亢礼,况今日乎?”必曰:“宫省事秘不可知。既下有司议,惟有外一品南省上事百官班见之仪,然礼无不答。”众议乃定。

  出知常州,召为开封府推官。坐在常州日杖人至死,责监邵武税,然杖者实不死。久之,知高邮军,提点淮南刑狱,为京西转运使。必居官震厉风采,始至郡,惟一赴宴集;行部,但一受酒食之馈。以为数会聚则人情狎,多受馈则不能行事,非使者体也。入修起居注、知制诰。

  雄州种木道上,契丹遣人夜伐去,又数渔界河中。事闻,命必往使,必以理折契丹,屈之。还,知谏院。编《仁宗御集》成,迁宝文阁直学士、权三司使,加龙图阁学士、知成都。卒于道,年六十四。遣中使护其丧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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