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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孝嗣传

  徐孝嗣,字始昌,东海郯人也。祖湛之,宋司空;父聿之,著作郎:并为太初所杀。孝嗣在孕得免。幼而挺立,风仪端简。八岁,袭爵枝江县公,见宋孝武,升阶流涕,迄于就席。帝甚爱之。尚康乐公主。泰始二年,西讨解严,车驾还宫,孝嗣登殿不著韎,为治书御史蔡准所奏,罚金二两。拜驸马都尉,除著作郎,母丧去官。为司空太尉二府参军,安成王文学。孝嗣姑适东莞刘舍,舍兄藏为尚书左丞,孝嗣往诣之。藏退语舍曰:“徐郎是令仆人,三十余可知矣。汝宜善自结。”

  升明中,迁太祖骠骑从事中郎,带南彭城太守,随府转为太尉谘议参军,太守如故。齐台建,为世子庶子。建元初,国除,出为晋陵太守,还为太子中庶子,领长水校尉,未拜,为宁朔将军、闻喜公子良征虏长史,迁尚书吏部郎,太子右卫率,转长史。善趋步,闲容止,与太宰褚渊相埒。世祖深加待遇。尚书令王俭谓人曰:“徐孝嗣将来必为宰相。”转充御史中丞。世祖问俭曰:“谁可继卿者?”俭曰:“臣东都之日,其在徐孝嗣乎!”出为吴兴太守,俭赠孝嗣四言诗曰:“方轨叔茂,追清彦辅。柔亦不茹,刚亦不吐。”时人以比蔡子尼之行状也。在郡有能名。会王俭亡,上征孝嗣为五兵尚书。

  其年,上敕仪曹令史陈淑、王景之、朱玄真、陈义民撰江左以来仪典,令谘受孝嗣。明年,迁太子詹事。从世祖幸方山。上曰:“朕经始此山之南,复为离宫之所。故应有迈灵丘。”灵丘山湖,新林苑也。孝嗣答曰:“绕黄山,款牛首,乃盛汉之事。今江南未广,民亦劳止,愿陛下少更留神。”上竟无所修立。竟陵王子良甚善之。子良好佛法,使孝嗣及庐江何胤掌知斋讲及众僧。转吏部尚书。寻加右军将军,转领太子左卫率。台阁事多以委之。

  世祖崩,遗诏转右仆射。隆昌元年,迁散骑常侍、前将军、丹阳尹。高宗谋废郁林,以告孝嗣,孝嗣奉旨无所厘赞。高宗入殿,孝嗣戎服随后。郁林既死,高宗须太后令,孝嗣于袖中出而奏之,高宗大悦。以废立功,封枝江县侯,食邑千户。给鼓吹一部,甲仗五十人入殿。转左仆射,常侍如故。明帝即位,加侍中、中军大将军。定策勋,进爵为公,增封二千户。给班剑二十人,加兵百人。旧拜三公乃临轩,至是帝特诏与陈显达、王晏并临轩拜授。

  北虏动,诏孝嗣假节顿新亭。时王晏为令,民情物望,不及孝嗣也。晏诛,转尚书令,领本州中正,余悉如故。孝嗣爱好文学,赏托清胜。器量弘雅,不以权势自居,故见容建武之世。恭己自保,朝野以此称之。

  初,孝嗣在率府,昼卧斋北壁下,梦两童子遽云“移公床”。孝嗣惊起,闻壁有声,行数步而壁崩压床。建武四年,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孝嗣闻有诏,敛容谓左右曰:“吾德惭古人,位登衮职,将何以堪之。明君可以理夺,必当死请。若不获命,正当角巾丘园,待罪家巷耳。”固让不受。

  是时连年虏动,军国虚乏。孝嗣表立屯田曰:“有国急务,兵食是同,一夫辍耕,于事弥切。故井陌疆里,长毂盛于周朝,屯田广置,胜戈富于汉室。降此以还,详略可见。但求之自古,为论则赊;即以当今,宜有要术。窃寻缘淮诸镇,皆取给京师,费引既殷,漕运艰涩。聚粮待敌,每若苦不周,利害之基,莫此为急。臣比访之故老及经彼宰守,淮南旧田,触处极目,陂遏不修,咸成茂草。平原陆地,弥望尤多。今边备既严,戍卒增众,远资馈运,近废良畴,士多饥色,可为嗟叹。愚欲使刺史二千石躬自履行,随地垦辟。精寻灌溉之源,善商肥确之异。州郡县戍主帅以下,悉分番附农。今水田虽晚,方事菽麦,菽麦二种,益是北土所宜,彼人便之,不减粳稻。开创之利,宜在及时。所启允合,请即使至徐、兖、司、豫,爰及荆、雍,各当境规度,勿有所遗。别立主曹,专司其事。田器耕牛,台详所给。岁终言殿最,明其刑赏。此功克举,庶有弘益。若缘边足食,则江南自丰。权其所饶,略不可计。”事御见纳。时帝已寝疾,兵事未已,竟不施行。

  帝疾甚,孝嗣入居禁中,临崩受遗托,重申开府之命。加中书监。永元初辅政,自尚书下省出住宫城南宅,不得还家。帝失德稍彰,孝嗣不敢谏诤。及江祏见诛,内怀忧恐,然未尝表色。始安王遥光反,众情遑惑,见孝嗣入,宫内乃安。然群小用事,亦不能制也。进位司空,固让。求解丹阳尹,不许。

  孝嗣文人,不显同异,名位虽大,故得未及祸。虎贲中郎将许准有胆力,领军隶孝嗣,陈说事机,劝行废立。孝嗣迟疑久之,谓必无用干戈理,须少主出游,闭城门召百僚集议废之,虽有此怀,终不能决。群小亦稍憎孝嗣,劝帝召百僚集议,因诛之。冬,召孝嗣入华林省,遣茹法珍赐药,孝嗣容色不异,少能饮酒,药至斗余,方卒。乃下诏曰:“周德方熙,三监迷叛,汉历载昌,宰臣构戾,皆身膏斧钺,族同烟烬。殷鉴上代,垂戒后昆。徐孝嗣凭藉世资,早蒙殊遇,阶缘际会,遂登台铉。匡翼之诚无闻,谄黩之迹屡著。沈文季门世。(此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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