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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商英事迹


  绍圣元年四月甲辰,左朝请郎张商英为右正言。商英前自开封府推官出为河北西路提点刑狱(元祐四年五月),改江南西路转运副使,又徙淮南,踰五年不复召,于是始擢谏官,故商英攻元祐大臣不遗余力(详见《逐元祐党人》)。

  十月己巳,右正言张商英为右司谏。

  二年二月乙未,迁左司。会知开封府王震言商英遣人与盖渐谋害来之邵,坐谪监襄州酒税,改监江宁府税。

  三年十月丁巳,权知洪州。

  四年闰二月戊申,权知洪州、朝请郎张商英为江淮荊浙等路发运副使。

  十月己亥,江淮荆浙发运副使张商英加直龙图阁。

  元符元年十二月丁丑,张商英为集贤殿修撰、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

  二年四月甲午,张商英为权工部侍郎。

  三年正月己卯,徽宗即位。除中书舍人。

  三月甲申,张商英为龙图阁待制、河北路转运使兼提举河事《见《逐惇卞党》)。

  九月甲申,朝散大夫、龙图阁待制、河北路转运使张商英落职知随州,坐惇、卞党,故责。

  建中靖国元年二月甲寅,右司谏陈祐检会侍御史陈次升言:“朝散大夫、知随州张商英奸邪凶险,猖狂妄作。绍圣初备位谏官,不图报国,乃与宰相章惇结为死党,诋诬忠良,陷害善类,而又与百姓盖渐增改词状,要在中伤大臣。既令盖渐论诉,而商英肆行弹击。天不容恶,丑计自彰,卒以得罪。哲宗洞照其情,必欲终弃,每有进拟,屡却不用。而惇出死力维持,久而遂玷从列。小人得路,排陷尤多。近者朝廷欲惩奸恶,聊示薄责,公议尚未厌服,商英曾不自讼,到任谢表,又肆诋诬,以文己过,冀惑圣听。”诏降商英为朝奉大夫。商英《随州谢表》云:“哲宗即位,太母受遗。承六叶之美成,丁酉年之全盛。四裔畏服,兆姓阜康,法度修明,府库充实,守而勿失,安所纷更?只缘用事之臣,自是专门之学,累年怀蓄,一旦吐伸。揭薄差徭,雕虫考试,回河东注,割地西还,汲引交游,罗列台省,抨弹云上,议论日新。异同既繁,威福随骤。其始也止于并罢使者,其究也至于流殛大臣。辟门罗织之端,造成报复之衅。哲宗皇帝久居保祐,备察细微,登用谋臣,究治谤语。一麾汝海,坐穷兵黩武之机;万里英州,下丑正欺愚之令。于是四方响应,众口雷同,政府分阅封章,史馆推求笔削,退朝聚议,造膝进呈。自嗟识性之愚蒙,每被辈流之忌膈。还朝既晚,在职不多,故始逐垂帘之臣,未尝干预;终行过岭之责,亦罔闻知。区区曾效于涓涘,一一可推于岁月。”其言无忌惮类此。绍圣初,章惇坐言者十九章责司马光等,言者八人,而商英凡六章,比他人特多。盖商英实惇死党,今乃以迹疏交浅、无所干预为辞,故次升劾之。

  十二月辛丑,降授朝奉大夫、知随州张商英权户部侍郎。戊申,诏商英等并乘驿赴朝。乙卯,商英权吏部侍郎。

  崇宁元年四月丙戌,为翰林学士。

  八月己卯,为尚书右丞。

  二年四月癸丑,张商英为尚书左丞。

  七月辛巳,中大夫、尚书左丞张商英为通议大夫。

  八月戊申,御史中丞石豫、殿中侍御史朱绂、余深奏:“尚书左丞张商英于元祐丁卯,尝为河东守臣李昭叙作《嘉禾篇》,谓神宗既登遐,嗣皇帝幼冲,中外震惧,罔知社稷攸讬。方是时,哲宗即位之后,尚曰‘罔知攸讬’,可乎?”又曰:“成王冲幼,周公居摄,诛伐谗慝,卒以天下听于周公。时则唐叔得嘉禾,推古验今,迹虽不同,理或胥近。方是时,文彦博、司马光等来自洛郊,方掌机务,比之周公,可乎?迨元符之末,先帝遗弓,陛下入继大统,而权臣用事,乘君父不忍言之时,起邹浩于新州。商英是时实典词掖,谓晋平公问于叔向曰:‘国家之患孰为大?’叔向曰:‘大臣重禄而不谏,小臣畏罪而不言,此患之大者。’又曰:‘思得端士,司直在庭。’又曰:‘浩径行直情,无所顾避。’所谓‘浩之直情径行’,果先帝之所取乎?先帝不取而商英取之,可乎?”诏:“张商英乘国机政,议论反覆,加之自取荣进,贪冒希求。元祐之初,诋訾先烈,台宪交章,岂容在列?可恃落职,依前通议大夫、知亳州。”

  蔡絛《国史后补·鹾法篇》云:钞法既行,一日,榷货务申入纳见钱已积三万缗。鲁公将上进呈,上骇曰:“直有尔许耶?”盖前皆患不给,未尝有积镪如是,故上骇之。张丞相商英时为中书侍郎,忽儳进曰:“启陛下,皆虚钱。”鲁公愕然,即奏曰:“臣据有司申如此。商英今以谓虚钱,乞命商英与臣各选差官,检点虚实以闻。”上曰:“可。”既下殿,各差郎官一人检点字号,分明各在库也。翌日奏闻,上顾张丞相曰:“卿以为虚钱,何故?”张丞相大惭,曰:“臣为人所误。”而张由是不安。后又以阴通宫禁事,未几罢去。又《宣和殿记》:鲁公在元丰中,与商英厚善。其后商英出入鲁公门下,又与伯氏亲欵。鲁公将相商英,预为草麻,其辞甚美,遂拜臣左丞,迁中书侍郎。及争进,颇攻鲁公。一日上在禁中,偶视贵人之冠钗间垂小卷文书,戏取开视之,乃细字,曰:“张商英乞除右仆射。”上语贵人:“汝勿预外廷事。”因密降出,示鲁公。上大怒,而贵人方不安位,鲁公亦甚惧,曰:“此独商英无状耳,恐事干宫禁,不可治。”于是掩之以他事,黜商英。商英亦阴德鲁公。至是,以所出小卷进云。

  辛酉,臣僚言:“通议大夫、新知亳州张商英作为谤书,肆行诬诋,固宜更加诛责,置之元祐籍中,昭示无穷之戒。及商英所撰《嘉禾篇》并《司马光祭文》等,乞下有司模印,颁示四方,益明陛下绍述先猷之意,以惩为臣之怀贰者。”诏张商英改差知蕲州。

  九月庚寅,通议大夫、新知蕲州张商英提举灵仙观。言者论朝廷方兴庠序之教,修水土之政,行盐茗之法,广山泽之利。商英既名在党籍,安肯悉心推行?宜投置闲散,不可委以民社也。

  三年十月庚午,诏张商英宜置元祐籍中,罢提举灵仙观。

  五年正月丁酉,通议大夫张商英知鄂州。

  五月乙卯,臣僚上言:“伏睹通议大夫、知鄂州张商英操术倾邪,资性狂悖。方元祐间,附会邪朋,著为文颂,诋及宗庙。迨崇宁初,交结中贵,潜通货赂,觊倖宰辅,贪鄙无耻,众议不容。朝廷灼见奸匿,投置闲散。为商英者,宜省愆悔过,稍图自新。近以宽大之诏假守方州,辄因谢章,复快私忿,妄议时政,言几讪谤。其流及上,恬不知非,传播四方,有伤事体云云。伏望圣慈特赐睿旨,严行降黜,以正国论。”诏张商英提举崇福宫。

  大观元年十月乙丑,臣僚上言:“通议大夫、提举崇福宫张商英天资俭愎,阴比奸朋,包藏邪心,大恣欺讪。著文刻石,讥斥宗庙,交通中贵,希求宰辅。迨复为鄂守,旧憾辄发,形于表奏。善政良法,妄谓纷更。当时虽因言章,即解州绂,真祠薄责,未快众情。臣愚伏望详酌,特降睿旨,检会前犯,正商英之罪,投窜远裔,以为奸人之戒。”诏商英责授安化军节度副使、归州安置。

  二年二月丙戌,安化军节度副使、归州安置张商英峡州居住。

  十二月己卯,责授安化军节度副使、峡州居住张商英任便居住。

  商英责峡州,恳蔡京乞归宜都县,商英故有别业在宜都也。京从都省批状,依所申。商英又以书谢京,其略曰:“久在山林,少与士人过从,惟见里巷、道途、市肆间所张大榜,所写版壁,一一多是乙酉年太师当国时行下诏旨,惟圜土、方田一二事,乃太师去位后印本颁下。以此类聚前后朝旨,著之本章,称述圣德。私心本欲朝廷知在外州县、监司不能奉行德意,过为搔扰尔。不谓言者乃以商英作表以播四方,全不照会自有朝旨再三戒励:敢有隐庇,奏劾以闻。况今偏州陋邑,晓示往往存在,而刻石于知州厅者,方且护以采棂,填以金字,岂待商英之传播也?商英累年老病,无望生全,荷太师恩德,自赍骸骨,获归敝庐。敢布一言于左右,尚觊台慈,察而怜之。”又以状谢京,其略曰:“远投荒徼,殆从鱼腹之游;内徙便州,获遂狐邱之志。恩私所激,涕泪兼流。伏念商英遭遇累朝,寅缘近辅。虻负山而力竭,蠡测海而器盈。自蹈降尤,稍知循省。杜门补过,初无伯氏之怨言;下石趣时,安得中山之谤箧?赖公明之洞照,究心迹之靡他。夺于众口之唾涎,假以一枝而安翼。阖门感荷,百口欢欣。”

  三年七月甲寅,复安化军节度副使张商英为通议大夫、提举玉局观。

  十二月戊子,提举玉局观张商英为龙图阁学士、知杭州,乘驿赴阙。诏:“比阅哲庙实录,见商英绍圣初力排元祐奸恶,迹状甚明,具载信史。昨崇宁初,止缘与大臣议论不合罢政,迹其本心,实非朋党。虽已出籍,自今仍不得依元祐党籍人体例施行。”并有是除命。

  四年二月辛未,龙图阁学士、新知杭州张商英为资政殿学士、中太一宫使。商英入对,言:“神宗修建法度,务以去害兴利。而已今试一一举行,则尽绍圣之美矣。法若有弊,不可不变,但不失其意足矣。”乙丑,资政殿学士、中太一宫使张商英为中书侍郎。

  六月乙亥,通议大夫、守中书侍郎张商英为通议大夫、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十二月二十日为中侍,合与此参考,依日月附见。商英作《内前行》云:“髦头昨夜光照牖,是夕收芒如秃帚。明朝化成甘雨来,官家唤作调元手。”注云:“商英视事明日始得雨,上喜甚,书‘商霖’二字赐之。”

  十二月戊戌,宰相张商英言:“臣少也贱,刻苦力学,穷天地之所以终始,三光之所以运行,五行之所以消长,人神之所以隐显。潜心研思,垂四十年,而后著成《三才定位图》。今绘为巨轴上进。如有可采,愿得巨石刊刻,垂之永久。”从之。

  政和元年八月己亥,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张商英出居城西僧舍,御史台定夺商英与给事中刘嗣明论路天忱降官理曲故也。辛丑,张商英押入。己酉,张商英又般出城西。辛亥,又押入。乙卯,张商英第三次般出。先是,御史中丞张尧功言:“谨按:宰臣张商英资性憸愎,操行倾邪,积稔日深,老不知悔。昨陛下起于罪废之中,付以辅弼之任,庶革心从正,协济事功,而乃阴怀忿怒,长恶不悛。近论列给事中刘嗣明缴驳事,御史台定夺得系商英理曲,乃妄有奏陈,不以本台所定为是。台臣论奏,乞赐与决照张商英放罪,如此商英有罪矣。以有罪之人,居宰辅之任,臣虽至愚,未知其可也。臣远考前代,近稽本朝,宰相稍不称职,往往引咎自责,必求去位,未有罪状显白而包羞忍耻、贪荣冒宠如商英者也。”又历数其十罪状,望收还相印,明正典刑。是月乙卯也。丁巳,诏张商英罢尚书右仆射,除观文殿大学士、知河南府。

  九月辛酉,臣僚上言:“伏见张商英以观文殿大学士知河南府,盖体貌大臣,未忍显斥,姑示远藩之逸,未忘眷礼之隆。然迹其诞慢自恣,狠傲弗恭,亏享上之忠,失为臣之礼,则商英之罪,在所不容,出守陪京,已非其分。况复观文殿大学士之职,自两府以无罪而除,乃所当得,商英安得而有之乎?”奉圣旨,张商英观文殿大学士,改差知邓州。壬申,诏通奉大夫、知邓州张商英降授中大夫,差遣如故。校书郎李士观、辟雍博士尹天

  民并送吏部与合入差遣。先是,给事中刘嗣明奏商英诈作圣旨,擅便降勅,差尹天民、李士观编类御前文字。于是商英及士观、天民皆坐责。

  十月辛亥,大中大夫、知邓州张商英责授崇信军节度副使、衡州安置,昭化军节度副使、单州安置郭天信责授昭化军节度行军司马、新州安置。以开封狱成,商英、天信尝令余负僧德洪、彭几往来交结,臣僚再论列,故有是责。

  二年四月壬子,责授崇信军节度副使、衡州安置张商英放令任便居住。太师致仕、楚国公蔡京言:“臣自去朝班,言多可畏。伏闻前宰相张商英,訛毁尤甚,盖缘臣罪大德輶,所以致此。今日特蒙恩贷,召还阙廷,庇同天地。而商英谴责远方,虽其所犯丑恶,而臣与之同遇先帝,出入三朝,薄有情契。拳拳之私,敢以此请。”故有是命。

  三年六月辛未,张商英特责授汝州团练副使,以李彪指斥谤讪等策在赦前,今本府一面断放也。

  五年三月癸酉,张商英复通奉大夫、提举崇福宫。

  六年十月戊寅,张商英复观文殿学士。

  七年十二月癸未,张商英为观文殿大学士。

  宣和三年十一月壬午,观文殿大学士、提举崇福宫张商英卒,赠少保。时陈瓘寓万山阳,方与客会食,闻之,遽止酒而起,叹伤久之。客有以为疑者,瓘曰:“张固非粹德,

  且复才疏,然时人归向之。今其云亡,绝人望矣!近观天时人事,必有变革,正恐虽有盛德者,未必孚上下之听,殆难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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