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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我也到了驾驶舱,陈落望向我,向我作了一个飞行的手势。我想了片刻,心想这上下,刘根生只怕早已通过“分解转移”,到了上海,我估计他一到上海之后,只要哈山还在,两小时之内,父子就可以相会。

  “兄弟姐妹号”既然已没有了沉重的负担,何必再在海上维持沉闷的航行?所以,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改由飞行回去。陈落大有失望之色:“卫先生,我宁愿你继续航行!”

  我相当奇怪:“为甚么?”

  陈落的回答很有趣:“航行时间长,又十分闷,你一定会把种种怪事的经过说出来!”

  我不禁笑了起来:“好,我让你第一时间知道——当然不是现在说,船靠岸之后,你到我家里来,有一些小朋友急于想知道种种怪事的真相,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听我讲述。”

  陈落神情大喜,他还没有出声,就看到李平探头进来,指着自己鼻尖,大声问:“我呢?”

  我笑了起来,这两个小伙子,我对他们所知虽然不深,可是十分喜欢他们,所以半秒钟也没有考虑,就点了头。

  “兄弟姐妹号”自水上起飞,不多久就结束了飞行——为了避免太惊世骇俗,它每次飞行总在离目的地有相当距离时停下来,然后靠岸。

  等到安抚好了大半小半,保证三天之内,就送大量酬金给他们,再和李平、陈落回到住所,由于早已联络好了的缘故,胡说和温宝裕早就在了,白素自然也在。温宝裕出的主意,他安排了一个“电话会议”,通过国际通讯网来进行。

  参加这个“电话会议”的人,相当鼎盛,有远在法国的戈壁沙漠,和那个工厂中的各色人等。有在瑞士的良辰美景(其实一点也不关她们的事,只是凑热闹),有在法国的白老大(白老大的农庄没有电话,白素通知了附近的一个朋友,把他老人家接了去)。

  这许多参加者,都不意外,最意外的是,温宝裕还联络到了刘根生和哈山!

  我一听得刘根生和哈山也参加电话会议,不禁大是佩服,忍不住称赞温宝裕:“你这小鬼头,神通倒是愈来愈广大了!”

  温宝裕面有洋洋自得之色,却被白素冷冷地叫了他一声:“小宝。”

  温宝裕立时收起得色,连声道:“不算甚么,哈山恰好打电话来,我就请通讯公司多加一条线路……这谁都做得到。”

  原来是哈山先打电话来的。

  这样的一个“电话会议”,每一个人不论在何处讲的话,所有有关的人都可以听得到,也都可以随时发言,就和这许多人济济一堂一样,自然不免有点混乱,我记述的情形,当然也经过整理。

  最重要的,自然是刘根生、哈山父子相会之后的情形,可是一开始,戈壁就抢着说:“各位,云四风先生恰好在,他也参加我们的谈话。”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立时道:“欢迎之至!”

  和云四风这个传奇人物无缘见面,先通过通讯装备谈谈话也好。我立刻就听到了一个十分清朗的声音道:“我是云四风,很高兴能和各位一起讲话,都是久仰大名的了。”

  温宝裕咕哝了一句:“我是甚么人,你就不知道!”

  云四风陡然哈哈一笑:“大名鼎鼎的温先生,连苗疆都有人知道,我怎么会不知?”

  一句话把温宝裕说得俊脸通红,不敢言语。白老大也在这时叫了起来:“哈山,你们父子相逢,情形如何?”

  哈山的声音听来十分激动:“好极了,好极了,真多亏各位相助!”

  我提醒他:“先别多谢,立刻拨一千万英镑过来,我答应了人家的!”

  哈山道:“小事一桩,嗯,还有,我的财产,要找一个人托管,卫斯理你——”

  我忙道:“我不行,你把财产交给我,不出三年,就会给我花个精光!”

  哈山呵呵大笑:“花光就花光,谁还在乎?”

  好几个人齐声问:“甚么意思?”

  哈山道:“我们父子两人,可以有与众不同的生命形式,我们决定追求这种形式,一等到我们的谈话结束,就立刻进行‘休息’,到再醒来时,只怕已是五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一番话惹来惊讶的呼叫声,自世界各地传了来。白老大闷哼了一声:“这样的日脚,我看无趣得很。”

  刘根生应声道:“人各有志,而且,我已经骑虎难下了!”

  白老大不客气地道:“你骑虎难下,哈山可还没有骑上虎背去!”

  哈山忙道:“我们两父子再也不分开了!”

  八十多年前的一次分离,造成了这样的悲剧,他们自然不肯再分开了。

  良辰美景在这时叫了起来:“乱七八糟地说些甚么,我们一点也听不懂!”

  她们对事情的经过,知道得最少,自然听不懂。而对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得最多的是我,所以就由我把整件错综复杂无比、曲折离奇之至的经过,向所有人说了一遍,其间,白老大、哈山、刘根生等人,又各有补充。

  要把事情扼要地说上一遍,也要两个多小时,何况不单是事情的经过,还有我们的种种意见和假设。所以在将近四小时的交谈中,绝无冷场。

  最后,我们的结论一致,温宝裕作总结:“这两个容器,一定是不知哪年哪月,由不知道甚么外星的高级生物留在地球上的——它们本身不会移动,又十分笨重,一直在海上飘浮,我相信一定是外星人再起飞时,嫌它太沉重,不要了抛弃掉的!”

  白素问:“那么第一个发现它,发觉它们有功用的,是甚么人呢?”

  温宝裕大声答:“无可查考了。”他望向我,又补充了一句:“许多事,是永远无可查考的,这件事,能有这样的结果,已是十分不错了。”

  大家都表示同意,云四风提出了要求:“两位刘先生,那容器,你们有一个就够了?”

  刘根生道:“是,那一个,你可以留着,慢慢研究。”

  云四风道:“谢谢你,五十年,或三十年后,我们若是有点结果,请你来指教!”

  刘根生哈哈大笑,大叫一声:“告辞了!”

  我陡地想起,忘了问他把毛斯弄到哪里去,可是已经迟了。

  谁要是记得,可以在三十年或是五十年后见到他时再问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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