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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职员说着,向会客室的门指了一指。原振侠望过去,看到两个身形高大,现出一副剽悍神色的女郎,正一脸焦急之色,在踱来踱去。

  这两个女郎,原振侠虽然没有见过,但她们的同类,原振侠是见过几个的——都是卡尔斯将军的女侍卫,也是黄绢的手下!

  这时,那两个女郎也已看到了原振侠。两人用像是猎豹发现了猎物的速度,冲了出来,尖声道:“原医生,黄将军找了你一个晚上!”

  这种情形,原振侠多少有点反感,他只是冷冷地道:“那又怎样?”

  两个女郎道:“请你立即见黄将军,有极重要的事,黄将军在船上。她说,鲁先生的事,有了极大的变化!”

  原振侠本来真想拒绝的,但是一听事情和鲁大发有关,而且又有了“极大的变化”,他自然不再拒绝,而立时点了点头。

  他上了那两个女郎驾来的车子,直驶向一个游艇汇集的码头,登上了一艘快艇,直向辽阔的海面驰去。估计至少驶出了二十浬,才看到了一艘巨大的游艇,那一望而知,是一艘小型战舰改装的!

  原振侠不知道,黄绢何以要选择在海上和自己见面,当他登上那艘舰只之后,立时被带进了一个看来如同会议室一样的宽敞舱房之中。黄绢正在来回踱步,一见到原振侠,就抬起头来,神情难看之极!

  原振侠还没有开口,她已经道:“我被人出卖了,土王知道了我的全部计划!”

  原振侠大吃一惊,一时之间,僵呆着出不了声。他首先想到的,是玉宝和鲁大发两人,再也没有相聚的机会了,那将带给他们两人以甚么样的痛苦?

  玉宝不但还要继续在“笼子”中,忍受土王的虐待,鲁大发的痴迷,也没有了着落——这是略想一想,就令人不寒而栗的事!

  他不由自主喘起气来:“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黄绢发出了一下声音十分难听的苦笑声,指着放在桌上的一个信封:“你自己去看。”

  原振侠连忙走过去,信封精致之极,有着代表土王的标徽,信封是用火漆封口的。他抽出信纸来,信相当长,足有两张信纸,全用十分端正秀丽的手写字写成,显得隆重其事。

  原振侠才迅速地看了几行,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人像是落进了冰水中一样!

  信是以土王私人的名义写给黄绢的,写得文采斐然,极其精采。但是信的内容,却是触目惊心,难怪黄绢的脸色那么难看。

  黄绢的声音有点干涩:“信是用最直接的方法,土王派了专使送来的。”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信是如何送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信的内容。

  以下,就是那封信的内容:

  亲爱的黄绢将军:不知道该称你为雄才伟略的将军,还是该称你为一个野性的美丽女郎,你竟然玩弄着那么危险的火棒——小心,它真会烧毁你那美丽的脸庞的。你的计划,我已全部知悉(别问从何而知),那的确是一个十分精釆的计划。如果不是我现在就知道了,这个计划实现的可能,几乎是百分之百。

  显然,你的计划实现了之后,会有甚么后果,你未曾考虑过。我可以提醒你以下几点:第一,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自然完结,这正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乐于见到的一点。第二,你以为鲁大发和玉宝,能像神话故事中讲的一样,“从此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吗?当然不能。我们全活在人间,金钱的力量,无远弗届,我估计三天之内,就可以使他们两人变成零碎的尸体。

  我考虑了相当久,才决定只写私人信件给你,是基于我十分想维持和贵国的关系,贵国方面,自然也是一样。所以,我认为,你当然不会再实行你的计划,因为秘密既已泄漏,自然再无成功的可能。我已在王宫附近,做了最严密的部署,即使你派一个空降师来进攻,也必然全军覆没。

  如果你不是那么美丽,我一定不会对你如此客气,基于同样的原因,我也不会对玉宝王妃采取任何处罚的行动,虽然她所犯的罪行,足以使得她被判死刑十次以上。我十分珍惜她的美丽。她对你的诉苦,完全是一个生活太过丰裕的女子的无病呻吟。

  请想想看,作为一个受君王宠爱的王妃,是不是应该和君王有性爱生活?而任何男性,在性爱活动中,都是具有侵略性和攻击性的——听说卡尔斯将军倒是例外——任何正常的女性,都可以承受男性的侵略和攻击。所以在我和王妃的关系上,不正常的是她而不是我。

  所以,美丽的顽皮女郎,你打抱不平,完全是一种盲目而无意识的行动。

  再要请你特别注意,我绝不蠢笨,至少聪明到了及早知悉你计划内容的地步。所以,别再在我面前玩弄任何花样了,让我们大家都忘记这件事,那就对大家都有好处。

  (信下面,是土王的龙飞凤舞的签署,和他的一连串的头衔。信末,还有两点“又及”)

  又及:在玉宝王妃生日的下午,三时过后,我会在她的面前出现,看着她失望的神情。一个女人打算私奔,总应该接受一点惩戒的。到时,我可能不免要出言讽刺她几句,而我自然也会接受她俯伏在我脚下所进行的忏悔。

  再又及:如果不是基于两国间的关系,希望你能长住敝国。你是自由的,并不需要任何人用突击计划来搭救,你为甚么不离开卡尔斯将军的堡垒?

  看完了这封长信,原振侠如同泥塑木雕一样,一动也不能动。过了好一会,才自他的齿缝中透出了两个字来:“完了!”

  黄绢的声音极愤怒:“这杂种,他竟敢这样侮辱我!”

  原振侠知道,黄绢是指信中最后一个问题而言,这个问题,的确是黄绢所无法回答的。而且,触及黄绢内心深处的创伤,所以,也自然令她感到十分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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