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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第十一章 第三个怪梦

  至于那间供奉着那个前时的不知名物体,和在地面建筑物之下,又有着七层石室的石屋,乡民倒也知道它的存在。可是由于某种神秘气氛的原因,从来也未曾有人走近过那间石屋的附近,别说进去了。他们只知道在那座“庙”中,供奉着一个十分奇特的神像,这个神像,在不知多少年前,是一个大火球的化身云云。

  关于这一类传说,白素并未曾多加注意,在她搜寻了四天而找不到巴因之后,她只好放弃了继续搜寻,回到了加德满都。

  当她来到了那家酒店之后,她知道我和柏莱已经到了,可是她也不知道我们到了甚么地方。她略为休息一下,就到街头上去闲逛,当她看到有十几个游客聚集在一起,听一个人在大声讲述着“真正古物”之际,白素吸了一口气,来到了那人的背后,先伸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臂,然后才道:“据我所知,这件古物,你早卖了给我!”

  那个人,当然就是巴因。当巴因围过头来,看到白素之际,那神情——

  白素并没有说出巴因的神情,而是说到这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然,巴因又将那“古物”给了白素,所以,古物和巴因身上的那“钥匙”,就一起到了白素的手里。我和柏莱中途分手,柏莱先回酒店,一到酒店,就见到了白素,白素却没有向他提起她已得到了古物,只是告诉他在街上见到过巴因。

  柏莱一听到白素曾见过巴因,就立时冲了出来,白素也跟了出去,可是柏莱已经不见了。柏莱是怎样找到巴因的,白素也不知道,她只是一直在找柏莱,听到有人声,走过来看,见到了柏莱,接着我也现身了。

  当白素讲完了她的遭遇之后,柏莱还没有回来。我们又等了将近一小时,柏莱还没有回来。

  白素向我望了一眼:“你猜柏莱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他杀死了巴因,逃走了?”

  我摇头道:“不会的,他需要在巴因的口中得出秘密来,不会杀他,他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有了那东西——”我讲到这里,顿了一顿:“很奇怪,巴因为甚么不告诉他,有一件‘古物’在你手里?”

  白素笑道:“巴因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只当将东西卖给了一个古怪的女游客,要是讲了出来,深怕柏莱逼他来找我,反倒不知去哪儿去找,所以干脆还是不说的好!”

  我吸了一口气,白素的解释很合理。那么现在——我站了起来,道:“我知道他在哪里了!他一定逼着巴因,到那石屋所在地去了!”

  白素呆了一呆,“有可能!不过——巴因的钥匙在这里,据他说,没有钥匙,是进不去的!”

  我道:“一层也不能?”

  白素皱起了眉:“详细的情形如何,我也不清楚,石层地面上的建筑已全被拆去了,地面的入口处,用钢筋水泥封了起来,要破坏也不容易。而且,据你说,那地方已经被划为军事禁区,柏莱和巴因去了,只怕凶多吉少!”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我的敏感,我感到白素在说起“凶多吉少”之际,多少有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我想了一想,说道:“我实在不希望柏莱出事,我们至少是同伴。而且,他那么希望回去的——”

  我才讲到这里,白素就冷笑了一下,打断了我的话头道:“你看柏莱现在的情形,那地方会欢迎他回去么?”

  我又呆了一呆,的确,如果地球人类的祖先,是因为罪恶而被遣送到地球上来的,那么,像柏莱如今这样的情形,不论他多么努力,绝无法回去。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我看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要就我们去找他。要就不再等,我实在心急想进入柏莱和辛尼曾经经历过的那种梦境!”

  白素望着我,点了点头,我们的心中都很紧张,白素打开箱子,将那东西取了出来,放在地上,她又向我望了一眼,我揭开了那东西上面的盖子,现出两个微凹的凹痕。这种凹痕,看来可以供后脑舒服地枕在上面。

  这时候,我和白素两人,不知为了甚么原因。或许是为了那种极度神秘的气氛的压逼,两人都不开口,而只是躺了下来,按照柏莱和辛尼的躺法,两个人的头互靠着,我的双脚伸向东,白素的双脚伸向西。

  躺了下来,我们都闭上了眼睛,期待着那个“梦”的出现。可是,却甚么迹象也没有。事实上,我和白素都一点睡意也没有。在我们闭上眼睛半小时之后,又一起睁开眼来。

  白素问道:“你可梦见了甚么?”

  我苦笑道:“甚么也没有,你呢?”

  白素也摇了摇头。我道:“或许因为我们没有睡着,一定要睡眠状态之中,这种记录仪的记录的东西,才能和我们的脑细胞发生作用。”

  白素叹了一声:“也许!”她停了停,又道:“睡眠是一个很奇特的现象,几乎每一个人都做过梦,但梦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科学家一直到现在还没任何结论,即使是最普通的梦,也已经是一个谜!”

  我叹了一声,这时候,我实在没有兴趣去讨论别的问题,我只是期待着那个“梦境”的到来。我试图运用自我催眠,我相信白素也在和我作同样的尝试。我本来就已经很疲倦了,只不过怀有异样的目的,所以心情紧张,在躺下来之后的半小时,一点睡意也没有。

  这时,我令自己的心情,渐渐松驰,没有多久,我就睡着了。而当我睡着之后,我有了一个“梦”。

  我在那个“梦”字上加上引号,自然由于那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梦。如果在事先,我不是已经先知道了我会有这样的怪梦的话,或许我以为那就是一个普通的梦,除非我做同样的梦许多次。

  但这时,我是期待着进入这样一个梦境的,所以,在进入梦境之际,我甚至处于一种清醒状态。我真的不知道我应该如何形容才好,因为在事后,对于整个梦境的记忆,如此清楚,每一句听到的话。都可以举出来和白素印证,而丝毫无讹。所以,我才说,在“梦”中,我是一个十分清醒的旁观者。

  我自己并不参与梦境中的活动。只是看着,听着,所以我称自己是一个旁观者。这情形,就像是你在看电视一样,你可以看到,听到一切,但是你无法触摸到你看到的一切,也无法和你看到的交谈。

  直到我自己有了这样的梦之后,才知道这种奇幻的、难以形容的感觉。也相信了柏莱称“古物”是某种形式的记录仪,再也恰当不过。记录仪器有许多种,录音机要通过人的听觉器官,使人听到记录下来的一切;录像机要通过人的视觉器官,使人看到记录下来的事情。

  而这具记录仪,是要通过人脑部的某种状态的活动,使人感到记录下来的一切,而当记录下来的一切重现之际,感到的人,犹如身在其境。

  我已经用了足够多的文字来解释这种奇幻梦境的感受,但是我相信,我还表达不到十分之一。还是来说说我的梦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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