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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而勒曼医院只是肯定了那是一个生命,是一个生命的生命过程,至于那是什么生命,和在如今的这个过程之后会起什么样的变化,勒曼医院上下也没有人知道,所以他们也只好采取观察的方法,让这个生命自然变化。

  许多年来,我一直希望《密码》这个故事,可以有一个后续故事:《解开密码》,所以接到勒曼医院的电话,虽然电话中没有说明,我猜想可能是解开密码的时候到了,我性子急,所以希望立刻赶到勒曼医院去。

  白素想了一想:“有可能,不过勒曼医院古怪多,也不一定就是那件事。”

  她说了之后,顿了一顿,又道:“勒曼医院对人类生命的研究,境界很高,像发生在金女士身上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或许早有解释,可以顺便问一问。”

  我道:“那当然——不过我觉得,小翠的出生固然古怪,她的失踪却还要古怪!刚才我们说到那男人对水荭和小翠说的话,像是一种早已经约好了的暗语,你还有什么进一步的想法?”

  白素皱着眉:“暂时没有——”

  她向水荭望去,水荭摇头:“那男人的第一句话,对我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道:“可是对小翠来说,显然大有作用,她立刻就能接上去。”

  水荭苦笑:“从当时的情形来看,小翠的回答,只像是——像是——”

  她说到这里,神情也不免犹豫,继续道:“像是礼貌上的应酬,不像是大家在用暗语。”

  我向她指了一指:“你也越想越觉得奇怪,是不是?第一句话还可以说是礼貌上的回答,以后那一连串话,就很有问题。事实上当时在教堂中,你已经感到不对头,所以立刻回去找小翠!”

  水荭吸了一口气:“我当时感到不对头,倒并不是因为他们把那种莫名其妙的话说得十分流利的缘故,而是感到他们两人在目光接触的时候,有一种——很难形容的状态——真的很难形容,小翠应该不认识那男人,那男人也应该不认识小翠——”

  我插言:“当然,那男人看到你手里有花球,还以为你是新娘!他甚至于不是来宾!”

  水荭突然用力挥手:“对了,在他们目光接触的时候,各自都有一种喜悦的光采,像是心中在说:终于找到你了!”

  水荭的话,很是不好理解,她说过很难形容,如今她努力形容出来,可是显然没有人明白。

  陶启泉笑道:“你刚才说的话,就像是什么暗语一样!”

  水荭正因为她无法把当时那男人和小翠之间的情形恰当形容而烦恼,听得陶启泉这样说,她趁机撒娇,道:“是啊,我在说暗语,在等一个人,可以和我对上暗语的,我就跟他跑到天脚底去!”

  陶启泉哈哈大笑:“这个人就是我,我们早就对上了!”

  他们两人在打情骂俏,我却心中一动,如果说那男人一上来就用暗语试探,那么结果小翠和他正是因为“对上了”,小翠才会跟他离去。

  我立刻向白素望去,因为白素对江湖上各种各样的暗语,都很了解,世界上没有人比她知道更多的汉语暗语了,她甚至于会四巧堂复杂无比的身体语言。

  我是在问她那男人和小翠的对话她是不是有印象,白素立刻摇头,显然她早已经想过这一点了。

  后来朱槿和水荭又发表了一些意见,可是都不得要领,大亨接到的报告也都是没有结果。

  金女士在不断地喃喃自语,自说自话的范围极广,有不少说到小翠是不知道什么星宿,借她的肚子投胎下凡,等到在人间的期限满了,就会有使者来领她回到了来的地方去。

  她的这种想法,可能是受到了水荭所说“C来到地球”的启发,再加上许多中国传统神话很深蒂固的影响而形成的。

  大家都不忍心去打断她的话题,我却有不同的想法,觉得她的自言自语可以用卫斯理故事一贯的模式来解读。

  所谓“星宿”,可以视之为外星人,“投胎”可以视之为外星人生命形式转化的一个过程,而那男人如果是“使者”,当然和小翠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他们有共同的语言。

  这样凑一凑,倒也可以凑出一个卫斯理故事来。

  也或许,事实正是这样子。

  朱槿却对金女士的自言自语很不以为然,她道:“你这个做妈妈的想法好奇怪,为什么总是以为女儿不会回来了!”

  朱槿问得很有道理,女儿失踪,做妈妈的就算求神拜佛,也希望女儿快些回来,而金女士却从开始起,就一口咬定小翠是不会回来的了,的确古怪。

  金女士苦笑:“那很简单,因为我的女儿,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会有的,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我更不知道她是不是我的女儿!”

  事情又触及她的隐秘,所以她说来很苦涩,朱槿很是无可奈何,也没有法子再问下去。

  倒是我和白素对此很有兴趣,白素道:“那么小翠从小到大,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行为?”

  金女士有点入魔,她竟然道:“没有,她掩饰得很好,也或许我根本没有留意,不过她常常一个人发呆,尤其从十多岁开始,有时候关起房门,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我有点啼笑皆非,十多岁的少女,常常发呆,又一个人在房间里,这完全是正常的行为。而金女士看来以为小翠是在想着她来的地方了。

  陶启泉和大亨已经睡着,我也开始闭目养神,而不多久,驾驶员就通知,飞机快要着陆了。

  大亨伸懒腰,大声打呵欠,道:“说了一夜,还只是说!”

  我冷冷地道:“总比知道了二十年,也没有头绪好。”

  虽然说不上不欢而散,不过我下机的时候,大亨当然也没有和我热烈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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