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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李宣宣看到白素的反应如此强烈,也有点意外,停了片刻,才道:“二来,在娱乐圈,总要有一些特色,才能引起公众的注意,“没有来历”,“身分成谜”都是有利宣传,吸引公众的好话题!”

  李宣宣说得十分简单,但是白素却全部接受了她的解释,因为她这番话,确然合情合理之极。

  白素立时向李宣宣道歉:“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白素接受了李宣宣的解释,自然不再去探听她的身世来历,两人继续闲谈,竟然越谈越投契——这绝不是容易的事,白素的腹笥之宽,人所皆知,可是李宣宣各方面的知识丰富,见解超脱,看来和她的年纪,绝不相称,两人竟然相见恨晚!

  那次见面,距王李联婚,只是十天,在接下来的十天之中,白素和李宣宣,几乎每天见面,在婚事上出了不少力,自然而然,成为婚礼上,女方的主婚人。

  卫斯理极怕这种场面,所以他始终没有出面,只是在婚礼上作为普通的贺客。

  婚礼当晚,白素和李宣宣两人并肩一站,没有人不赞叹她们钟天地之灵秀的。

  也就是在婚礼进行的时候,小郭和卫斯理嘀咕:“看到没有,新郎有点心神不定,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来历,总不会是件愉快的事!”

  卫斯理本来想告诉小郭,王大同已经知道了李宣宣的来历。可是一转念间,他没有说出来。

  不说的原因是,一来,事情很复杂。二来,牵涉到那面宝镜,祖天开曾一再强调,那是王家的大秘密,由他说了出来,已是大大不该。

  虽然祖天开没有叮嘱说不能传出去,但卫斯理当然明白应该保守秘密的道理。

  所以,他改口说的是:“新娘子的来历查不出,证明是你这一行无能!”

  小郭大是悻然,但这既然是事实,他也只好接受失败,所以长叹了一声。

  不过,小郭说得对,王大同确然有些心神不定,卫斯理也看出来了。

  那一晚,卫斯理先走,白素在两小时之后回家,卫斯理第一句话就问:“新郎没出事吧?能支持到最后?”

  白素才坐下,一听就站了起来:“你也看出王医生有点神不守舍?”

  卫斯理点头:“不难看出。”

  白素侧着头想了一会:“我问了他三次,是不是有什么需要特别帮助,他都说没什么,他自己也感到不对劲,所以解释说,他太高兴了,太紧张了,也太疲倦了,所以才会那样心神恍惚。”

  §十、把这妖精活活烧死

  卫斯理默然,白素又道:“至于整个婚礼,进行得很顺利,也没有什么特别碍眼的人出现!”

  卫斯理扬眉:“你至少应该暗示一下,说他已知道了李宣宣的秘密!”

  白素皱眉:“那怎么可以,这样做,岂不是告诉他,开叔泄露了机密?万万不能!”

  婚礼上,祖天开是男方的主婚人,这一点,很有些人不明白,何以一个管家可以当主婚人,但是看到新郎新娘,都对他尊敬无比,旁人就算心中奇怪,也不好说什么。

  白素追问了一句:“你究竟在怀疑什么?”

  卫斯理的回答是:“使用完了宝镜之后,王大同的神态如此可怖,是最可疑之处!”

  白素不同意:“有可能是开叔夸张了当时的情形。更有可能,李宣宣有一个极其悲惨不堪的过去,是王大同那种自小养尊处优的人所绝想不到的!”

  卫斯理也只好接受白素的假设,他又问了一句:“你猜,婚后,王大同会不会把有这面宝镜的事,告诉他的妻子,还是保守秘密?”

  白素道:“那得看他们方面的爱情如何了!”

  卫斯理想了一想:“那面宝镜,六十年期限已过,再留在王家,只不过是一面普通的铜镜而已!”

  卫斯理和白素都有一种习惯,尤其是卫斯理,那就是:相信了一件事之后,就对这件事全盘接受,包括许多不可解释的现象在内。

  卫斯理常说:先承认了事实,再加以锲而不舍的探索,这是真正的科学精神。动不动就否认,说不可能,那种态度最不科学。

  像有关祖天开所说的那面“许愿镜”,卫斯理对之一无所知,只知道它有那种古怪的功用,但是他既然接受了它确然有那种功能,也就附带接受了其他,例如只能为一个人和他的直系子孙运用六十年,他也相信确有其事——道理何在,可以慢慢研究,也不一定必然有结果。有太多的现象,结果可能要在一千年,一万年之后,人类才能有缘得知。

  白素一听得卫斯理那样说,一扬眉,知夫莫若妻,俏脸上有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想怎么样?”

  卫斯理摊了摊手:“我的意思是,祖天开也知道这一点,那次,我提到想把那面镜子弄来玩玩,他就不必那么紧张。而且,他也不必怀疑李宣宣在图谋那宝镜,事实上,那镜也不能再称为王家的传家之宝!”

  白素仍然似笑非笑地望着卫斯理:“别转弯抹角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卫斯理“哈哈”大笑:“想瞒你比做什么都难——我想把这面宝镜,弄来看看,说不定我也可以向它许一个愿,看看将来。”

  白素对卫斯理这样的说法,不置可否,忽然,她现出了极度惘然的神情,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宝镜可以回答问题,你会问什么?”

  白素这句话一出口,卫斯理陡然震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陡然僵凝。那时,白素的视线并不在他的身上,所以他那种怪异和神情,并没有人看到。

  但是,那只是极短的时间,至多半秒钟,他的笑容又恢复了,他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下:“问得好,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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