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卫斯理全集 > 闯祸 | 上页 下页 |
一八 |
|
宣保大声道:“得令!” 我和宣保在说话时,或暂停聆听,或继续听。事后补叙,同时进行的事,交叉叙述,读者诸君,敬请留意。 雷日头在继续:“最后一次,我去看他们,开始也一直没有异样——” 白素道:“这时,他们在何处?” 接着是摊开地图时纸张所发出的声音,白素“啊”地一声:“那么北的纬度,也有丹顶鹤的踪迹?” 雷日头道:“再北都有。不过那过了边界,就不是我管的范围了。” 白素冷冷地道:“你管的地方也不少了,整个边防区都在内。” 我听得出白素是故意装成不经意地说的,一时之间,也不知她那样说,有甚么用意。 没有听到雷日头说甚么,倒是“首长”道:“快说后来发生了甚么事,你可得照实说,不准乱编,你上三次的口供还在,若是乱编,必有错漏,你要小心!” “首长”的话,看来像是在“逼供”,但也同时把白素的话化解了。 这时,我隐约感到,雷日头的秘密任务,可能是和边防有关——我没有进一步想下去,因为其时我认为那和整件事没有关连。 雷日头道:“他们提出一个要求,要借我的直升机一用,我……没有道理不答应他们。” “首长”在这时,发出了一下表示不满的闷哼声,多半还有严厉的目光,所以雷日头连忙解释:“他们保证了不过边界的!” 我听到这里,不禁暗暗吃惊:难道红绫闯的祸,不单是得罪了老人家,而且还惹下了国际纠纷? 雷日头又道:“他们非但保证了不过边界,而且也保证了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外。他们的目的,是想居高临下,看清楚那里一组湖泊的形势。” “首长”仍在表示他的不满:“你就相信了他们的保证?” 雷日头还没有回答,白素已抢着道:“咱们家的孩子,任何保证都可以相信。倒是雷主任,身任要职,保证却靠不住。” 雷日头叫起屈来:“卫夫人,真是过不在我啊!” “首长”冷冷地道:“你视力范围之内,那能有多远?” 雷日头嗫嚅了一下:“当时,我抓着一只望远镜……是八十倍的军事望远镜!” “首长”声有怒意:“那他们就可以飞过边界去了!” 雷日头道:“没有,他们答应过不飞过边界去的,他们并没有过界。” 我不知道何以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么久,因为“首长”分明是早已听过雷日头的供词的,不但听过,而且听了三遍之多。 他必然是想在这一点上求证真实性,所以才反复查问。由此也可知,这件“借直升机”的事件,后来有出人意表的发展。 雷日头继续道:“他们上了直升机,就向北飞去——开始向北飞,确有此需要,可是估计他们飞出了十五公里之后,还在继续向北飞——已快过边界了。我才着急。那时,在望远镜中,我可以清楚看到他们。” 我估计了一下,十五公里,八十倍的望远镜,若是视野良好。确然可以看得相当清楚。 雷日头续道:“这时,他们忽然降低,接着,就……降落了……应该是降落了。” 白素和“首长”齐声道:“甚么应该降落?”白素补充了一句:“你不是可以看得到他们的吗?” §第六章 在海底 雷日头的声音有些苦涩:“那是湖边,林木相当茂密,直升机若是低于密林,那就……被遮住了。” “首长”冷笑一声:“孩子的保证靠得住?” 白素沉声道:“那不能怪孩子,孩子不知道在这种情形下,雷主任会看不到他——而他们确然并未越出雷主任的视线范围之外!” 白素的说法。几近狡猾,但一时之间,却也难以驳得倒她,真要咬文嚼字起来。“视线范围之内”和“看得到”,确然有一定的分别。 我听到这里,也感到很奇怪,心知孩子们的行动,一定有原因,但却又不知原因何在。 “首长”闷哼了一声:“毛病一定出在这里,据我的分析,直升机降落的那段时间内,他们和甚么人见过面。取得了联络?” 我大是讶异,不知道何以“首长”会凭空有此分析,白素的反应也和我一样,立即问:“何以见得?” “首长”道:“你再听他说下去就明白了。” 雷日头连吸了几口气,先表白他自己的态度:“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警惕性,一见到这等情形,我也不禁大是着急,可是他们离得远,着急也没有办法,大约七八分钟,才又看到直升机起飞,直飞了回来。” 白素问了一句:“七八分钟?” 雷日头道:“是,不超过八分钟,我频频看表,所以很是肯定。” “首长”冷笑连声:“早约好的!” 我听到此际,仍听不出何以他肯定孩子们在林中曾和他人会过面的原因。 雷日头在继续:“他们一回来,我就踩着脚责怪他们,金福涨红了脸不出声,卫小姐说了一句:‘有点意外,非降落不可,没甚么事。’看起来,他们两人,本身也发生过争执,而且,还像是争得很凶!” 我眉心的结越来越大,想来白素在听得雷日头这样说的时候,也和我一样反应。因为曹金福人极憨厚,对红绫更好。他本身也没有甚么主意,一切都照红绫的意见行事,若说他们两人之间,竟然起了争执,可知道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了。 “首长”又在责难:“她说没事,你就信了?” 雷日头忙道:“我就是不信,所以才有后来的发现。” 若换了是我在现场,我一定催雷日头说后来发现了甚么。但白素的性格和我不同,她道:“请循序说!” 雷日头道:“当时我心中虽然起疑,但也不好说甚么,只见卫小姐急急走了开去,金福神情焦急,连连顿足,我心中更是起疑,就问:‘金福,出了甚么事?’——我素知金福为人,打死也逼不出一句谎话来,必然会实话实说的。” |
虚阁网(Xuges.com)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