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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蓝丝白了温宝裕一眼——自然是怪他太异想天开了,降头术虽然内容丰富之至,尽多匪夷所思的事,但是把自己的头割了下来去练功夫,也真只有温宝裕方才想得出来。

  不过,蓝丝还是回答了温宝裕的问题:“师父在事前,做足了准备功夫,一滴血也未失,而且,身子也——如同没出事一样,除了冰冷之外,三五年间,不会变坏,我们把他很好地保护着,还留在那竹屋之中,有人日夜看守着。”

  温宝裕更是异想天开:“要是把他的头找回来了,是不是可以接上去?”

  蓝丝道:“当然可以。”

  温宝裕再问:“他能活转来?”

  蓝丝长叹一声:“小宝,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

  对于这种典型的温宝裕式的幻想,我虽然已经习惯,但也为之骇然——人头给割了下来,再要缝上去,自然可以,但要使人再能活转来,就实在难以想象了。

  我想了一会,道:“要把我们这里正在进行的事,告诉黄堂。”

  蓝丝问明了黄堂是什么人之后,皱了皱眉:“我们在做的事,太惊世骇俗了,给本地警方知道,那——”

  我道:“不打紧,黄堂不是普通人,他可以接受怪异的事实。”

  蓝丝道:“先得说明,若找到了盗人头之人,先要由我来处置。”

  蓝丝的话,听来平淡,可是我却知道她的“处置”法,不知是如何的可怕和古怪,也不禁一阵发毛,但那是理所当然之事。

  我走向书房去和黄堂联络,才一联络上他,他便嚷叫:“卫君,有新发展!”

  我忙道:“他出动了?”

  黄堂道:“还没有,但我相信,我们跟对了人。”

  我呆了一呆,才想起我曾提议他去跟踪那个在生物学家聚会上发言的怪人。

  我当时作跟踪的提议,只不过是觉得其人甚是怪诞,可以作为线索之一而已,想不到真的撞中了。

  我忙道:“情形如何?”

  黄堂要求,“可否面谈?”

  我道:“好,你来。”

  当我告诉大家,黄堂要来,蓝丝又改变了主意:“我看,还是别将我们的事告诉他——猜王师父的死讯,在我们还没有准备之前,若是传了出去,对我们一派,几百个人来说,是灭族的大祸!”

  我全然理解她的心情,忙道:“好,黄堂说他有了一点眉目,且听他怎么说。”

  不一会,黄堂来到,我向他介绍蓝丝,他虽然未曾见过,但在我的记述之中,从“鬼混”这个故事,蓝丝出场开始,一直到曲折离奇,蓝丝竟是白素的表妹,这些记述,他都曾过目,所以也并不陌生。因此,他对蓝丝,颇有顾忌,虽然竭力掩饰,也不免略有显露。

  幸而蓝丝正伤心欲绝,心思缭乱,没有加以什么注意,不然,略施小技,和他开个玩笑,他就有一阵子虚惊,不得安坐了。

  我开门见山:“人头大盗的大概,我们都知道了,你且说你有什么收获。”

  黄堂大是兴奋:“这人,名叫田活,本籍波兰,入籍法国,本来是一个细菌学家。”

  我瞪着他,虽未出声,但意思很明白:这算是什么收获?

  而蓝丝听到了“细菌学家”时,略扬了扬眉——降头术在细菌的研究方面,领域之广,绝非实用科学的研究,所能想象于万一。

  黄堂又道:“这人,在我提及的那几次有人头失窃的时期,都恰在当地——他并没有参加聚会,但是却和与会者联络,并且旁听,他这样做,是何目的,却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你不能单凭这一点,就当他是人头大盗的。”

  黄堂道:“自然,可是,一个细菌学家,为什么要不断地到处旅行?”

  我叹了一声:“人人都可以到处旅行,而且,细菌学家要死人头来作什么?”

  黄堂被我的话,降低了情绪,过了一会,才道:“他在来本市之前,有半年光景,下落不明。”

  我呆了一呆,现代人“到处旅行”所到之处,都会留下记录。

  当然,要刻意做到没有记录,也并不困难,但一个普通人不会如此。若是一个细菌学家,有“行踪不明”的现象,那确然值得注意。

  黄堂见我感兴趣了,他也打起了精神:“半年之前,他在新加坡,然而,新加坡却没有他的离境记录。接着,他就来了本市。”

  我道:“他从何地来到本市?”

  黄堂扬了扬眉:“从法国。”

  我呆了一呆:“他没有从新加坡回法国的记录?”

  黄堂道:“没有,不知道他是如何从新加坡回法国的,也不知道在这期间,他干了些什么。”

  这真是有点意思,我来回走了几步:“这一点,可以直接问他——他在本地,有什么活动?要是有人在这几天盗人头,我们这里,立即可以知晓。”

  黄堂道:“他不断找参加这次聚会的科学家谈话,谈话的内容,和他那天在会场上所说的相同。人人都不愿和他多说,只当他是疯子。”

  我皱眉:“他那天的话,不是很容易明白,可也不是全无道理。”

  黄堂道:“只有一个科学家,和他谈得来,那人是你的旧识——”

  我失声:“陈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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