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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但他往里面一看,信差老爹的身体倒在地上,工作服上染满了血。

  隔天早上,职业治疗部里的话题只有一个——信差老爹的自杀事件。

  “不知道他的葬礼会是什么样?”坎雷尼说。

  “他之所以自杀是因为,他觉得没有人关心他,他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亚伦说。

  查克道:“如果能给他点儿音乐会好些。你想他们会奏哀乐吗?”

  亚伦摇头。“他们只会把他放进一个贫民墓。他没有亲戚,不会有人帮他安排哀乐的。”

  “我真希望我们可以去参加他的葬礼。”坎雷尼说。

  “别作梦了。”查克说。

  亚伦道:“哀乐也有很多种,全看那个人生前最喜欢的是什么样的音乐。”

  “谁会知道老爹最喜欢的是什么音乐啊?”查克说。

  亚伦想了一会儿。“有个声音是他最爱听见的声音。”他伸手打开带锯的开关,随着机器的高音调摆动点头。查克打开磨砂机。然后,一个接着一个,职业治疗室的病患把十四部机器全部启动当成献礼,他们站在那儿,机器的噪音在他们周围大鸣大作,地板也跟着震动。

  [3]

  坎雷尼告诉亚伦,在被送回监狱之前,他在职业治疗部还有一件事要做。“我要搞定那台电击车。”

  “你要怎么做?”

  “你对电子的东西也很在行。你应该猜得到。”

  “我以前很行,”亚伦说,“不过现在差多了。”他回想起汤姆因为无法摆脱电击治疗而感到内疚,自此以后,他就不愿意再碰任何和电子有关的东西了。亚伦往窗外望去,电击治疗车就停在楼下,车尾紧紧贴着墙缘。

  “你根本没办法摆脱这台死东西。”查克说,“他们早有准备,万一有人投诉、上头派人来调查的话,他们就会把车开走,证据也就消失了。他们对乔梅森施以电击,但当他的律师向联邦法院投诉的时候,他们却什么也找不着。有人把它开进城去,停在商场里。”

  “如果我们把它弄故障,让他们没法开走呢?”坎雷尼问。

  “那当然好啦,我很乐于这么做。”亚伦说,“也许我们可以在点火装置里动手脚,把它放到一条绳子上。”

  “我想那不会管用。我已经在脑子里计划好久了,但比利,直到你遭受电击,我才决定无论心如何要把这台东西搞定。我已经想出办法了。”

  “是吗?你愿意让我们参一脚吗?”

  坎雷尼指向窗户。“你们看窗户外头,这栋屋子的墙上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查克说。

  “一条排水管。”亚伦道。

  “它是什么做的?”

  “这些老建筑物的排水管全都是铜做的。”

  “那台车紧靠着墙边,就停在排水管旁呢!”查克说。

  亚伦皱起眉头。也许汤姆在坎雷尼采取行动前能猜到他要做什么,但亚伦可就弄不清楚了。

  坎雷尼看看他的表。“我想,差不多是罗亚尼在宠物治疗部的那帮人要把垃圾桶拿出去扔的时候了吧!帮我看一下,比利?”

  比利靠到窗边,望向通行埠。坎雷尼从工作室的柜子里拿了一对绝缘导管,查克套上塑料手套之后,坎雷尼就把导管交给他。他打开供电的开关盒盖,直接把一条缆线勾在保险丝盒上。

  “罗亚尼的人出来了。”亚伦说。他的视线紧随那个推着垃现桶到院子里处理垃圾的病患。然后他看到那人走向电击车。“他正往电击车走去。”

  亚伦看到那人一下子溜到了车子后方,这么一来就没人能从通行埠看到他。那个病人卷起了袖子,卸下腰上缠的一堆黑线。

  “天哪!他拿的是我们原本打算用来给前闸门通电的跳接缆线!”亚伦继续描述着那人的行动。他迅速地把跳接缆线的一端接在车子后保险杆上,另一端则接到铜制排水管的开口处。

  坎雷尼从窗口扔了一把榔头下去,拾起勾在电箱里的两股绝缘电线。他爬过栏杆,把手伸到可以碰触排水管的地方。

  “退后!”他大喊,“要爆了!”

  一接触铜管,汹涌的电流不但从排水管里冲进货车里,连屋顶边上的雨管槽都被电到了。这股电流把整栋建筑里的电量都导了过去,让屋里的灯顿时一闪一闪,发出滋滋声。然后坎雷尼把接头从排水管移开,收回房里。

  一股黑烟从货车底下冒窜出来。

  “我的老天!”亚伦开心地大叫,“你问问那烧焦的橡胶味!你把四个轮胎都融掉了。电击车里铁定是焦黑一片啦!”

  其他病人全都挤到窗边往外瞧,兴奋不已。每间病房里都传出玻璃碎声与胜利的咆叫声。

  “只有一个糟糕的副作用。”亚伦悔恨地指着从屋顶上飘下来的几片羽毛说,“你也把不少鸽子给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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