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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他俩第一天出外游玩,傍晚归来,刚在家中坐定,忽然有人找上门来。

  是大嫂去开门接待的。大嫂回来告诉李晚霞,来人自称是李晚霞的表叔,说是从南京来的。李晚霞忙下楼一看,原来是“送报人”。

  当着大嫂的面,这位“表叔”只说是李晚霞的父母打发他来催她回南京。在送他出门时,他才悄悄告诉李晚霞:“周副主席在南京,要见你们,请马上就去。”

  李晚霞送走了“送报人”,回来和秦进荣商量好,才去见父母,说马上要回南京。

  秦家的人都感到意外。而且说走马上就要走,秦家人更觉跷蹊了。

  秦进荣只好以婚事来解释:“晚霞的父母也得到胡先生通知,知道我们就要结婚了,所以急欲见见我。我想这样也好,早一点见面,早一点把事情定下来嘛。”

  秦母说:“那也不能说走就走啊!再说你第一次去,总得准备些礼物才是,否则亲家不说你不懂事,还得说我们不懂礼哩。”

  秦进荣又解释:“送礼是应该的,这个礼还不能太少了。但要是从杭州带去,路上太麻烦了。等我们到了南京,让晚霞去备办——她知道她父母喜欢什么,一定能办好的。”

  秦母仍舍不得儿子就走,还是秦父说:“你巴望儿子早点结婚,就该让儿子早点去让亲家相一相啊!迟一天去不是迟一天才能办婚礼吗?”

  秦母这才勉强同意了。

  他俩匆匆收拾了一下,坚持不让家人相送,去了车站,登上了去南京的火车。

  两人坐在头等车厢里。

  李晚霞见秦进荣在皱眉沉思着,便问他在想什么。秦进荣说:

  “周副主席召见我们,不知会不会布置什么紧急任务。”

  “那又怎么样呢?”

  “我在想,许多年不回家了,好容易回了家,父母尚有殷切盼望,我们这次走又没有说明,万一不能回来,还不知二老有多么失望哩!”

  李晚霞安慰着:“即便如此,也只能以后再解释了。我想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太长,将来安定了,我们把二老接到家里,好好孝敬,多作补偿吧。”

  秦进荣笑了:“你这话是说明我们俩的夫妻关系已经定了,那又何不当着我家里人说明呢?也省得他们还悬着心啊!”

  李晚霞嗤了对方一鼻:“你别美,就算是这么回事了,还不知我父母看得上你看不上哩。他们要是看不上,这事还是办不成。”

  “怎么,你还真要遵父母之命……”

  “你说我封建也罢,反正他二老不点头,我是不会跟你结婚的。”

  “怎么会呢?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老太太相中了,老头还能说什么呀!”

  两人说笑着已是午夜,便躺了下来休息。

  火车由上海奔向南京,当到达苏州站时,上来四个戴礼帽、穿中山装的人。他们上车后找到列车长,然后由列车长带着来到头等车厢,找到了已经入睡的秦进荣和李晚霞。

  秦进荣和李晚霞在强烈的手电筒灯光照射下惊醒了。他们坐了起来。

  那四人中一人问:“请问你是秦高参吗?”

  秦进荣很镇定地回答:“是的。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人回答:“我们是保密局的!”

  §第四十一章 诡计多端

  黑色长龙在夜色中奔驰。

  在头等车厢里,四个特务将秦进荣和李晚霞叫起。

  秦进荣喝问:“你们要干什么?”

  四个特务面面相觑。

  一个特务勉强说:“秦高参,我们是奉命行事,上面只让我们护送两位到南京,别的问题我们无法回答。”

  李晚霞在一旁观察,看出特务们的态度十分拘谨,便暗想:这些人平时狐假虎威惯了,如果有势可恃,他们早已动手了。现在连说话的口气都很“客气”,说明他们很空虚。现在应该以沉稳应付,静观其变,于是对秦进荣说:

  “进荣,你怎么忘了——在杭州时警备司令周振祥不是埋怨你了吗?说你出来至少应该带一个警卫班,却连一个卫士都没带,万一出点事,他怎么向胡长官交代啊!不是每天都派几个卫士来保驾吗?别以为一个少将官不大,可谁不知你是胡宗南长官身边的大红人啊!不巴结你,还能不巴结胡长官?当初戴笠不也跟你称兄道弟吗?毛人凤能不趁机巴结吗?派几个人保驾护送也是应该的,说不定他还会在车站接你呢。”

  秦进荣听李晚霞这么说,明白了她的用意,就端起架子说:“虽是好意,这帮家伙也太粗鲁了,半夜把人吵醒,混账至极!”

  李晚霞又劝道:“得了,毛局长一番好意,不过是下面人不会办事罢了。你也别生气了,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就原谅他们吧。”

  秦进荣不依不饶:“哼,大混账了!见了毛人凤我得问问他是怎么吩咐手下人的——是他言语不周还是这几个家伙乱来!责任要分清的!”

  李晚霞功道:“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呢?”又对特务们说,“快出去在过道里守卫吧,我们还得休息一会儿,车到南京再来报告!”

  几个特务被弄得不知所措,慌忙退了出去。

  李晚霞拉上了门,对秦进荣耳语了一句:“沉着——静观其变!”然后熄了灯,又故意上前搂着秦进荣,装出“吃吃吃”的笑声,然后做气喘吁吁状:“你……睡醒了又闹了……得了,一会就到家了,到了家关上房门,你爱怎么闹都可以,现在歇会儿,养养神好不好……”

  外面过道里,几个特务有的贴着门缝往里看,有的贴着门窃听。

  过了一会,特务们退到一旁嘀咕起来。

  特务甲:“要不要派个人去车门外站着,防备他们跳车逃跑?”

  没有人回答,他们都在琢磨这差事有点不对劲。

  特务乙:“你们听出来没有——他可是西北王身边的大红人,连杭州警备司令周振祥都巴结他哩!你们知道周振祥是什么来头——跟国父孙中山当过卫士,是国父保送到黄埔军校去深造的。好嘛,他都巴结的人,那……”他直吐舌头。

  听得特务们又愣住了。

  特务丙:“要说毛局长这命令也下得怪!让咱们来这么多人,又吩咐说话要客气点,不能动手动脚,还只能说‘护送’,倒像那女的说的——咱们是来当保镖的了!”

  特务丁:“闹不清楚别管了,咱们小心谨慎为好,别惹他,就在这儿猫着。局长不是说车站有人接吗?到站交人就完事。”

  特务甲:“对!下车时注意点就行了。别的事咱们管不着。”

  特务们取得一致意见,就都在过道里席地而坐。好在是夜间,又是头等车厢,没有过往的乘客。

  列车接近南京时,已是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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