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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记者闻讯赶到现场时,已有二十多座采油平台被大火焚毁。整个坎佩切湾变成了一片火海——一座名副其实的炼狱!

  “有消息说,已有一家名为‘最终之路’的地下组织宣称对这次行动负责。警方分析说这个组织是‘光辉道路’的变种,其头目是个叫加夫里尔·豪塞的29岁的年轻人。估计这是他采用过的诸多化名中的一个。至于他的真实姓名,谁也弄不清。不管怎么说,豪塞的这一惊世之举足以使他一举成名。因为他已使墨西哥坎佩切湾完全可以跟十年前的科威特媲美了。据估计,有意在第二次海湾战争爆发,世界即将陷入石油大恐慌之际,精心策划的这次行动,光是造成的直接损失,即高达200亿美元之巨。损失之大,空前绝后。”

  §路透社 2月16日电:

  题:阿根廷人正在蠢蠢欲动(记者哈克’韦斯利发自斯坦利港)“在俄军大举进攻乌克兰,伊朗入侵沙特等三国,伊拉克重占科威特等一系列事件的刺激下,阿根廷军方显然对重新占领福克兰群岛表示出浓厚的兴趣。据消息可靠人士说,连日来,阿根廷三军调动频繁。精锐部队已开始向麦哲伦海峡集结,极有可能在近日内向西福克兰群岛发起渡海攻击。目前,福克兰群岛守军已处于高度戒备中。”

  §《金融时报》 2月16日报道:

  题:黑色礼拜三(记者罗伯特·休斯发自伦敦)“在距礼拜五还差两天时,日历牌提前改变了颜色:黑色的日子降临了。当伊朗大军跨海南征,伊拉克军队回师科威特,‘最终之路’分子炸毁坎佩切海上油田时,黑色礼拜五提前降临在了这个世界。全球股市一跌再跌,最后变成一路狂泄。伦敦股市、纽约股市几近崩盘,香港股市则由于消息传来时已经收盘,暂时推迟了这场灾难的到来。估计明天一早开盘就会直线走低,紧步伦敦、纽约的后尘。”

  §詹姆士·怀特 2000一个太空人对地球的最后鸟瞰

  久违了,我的朋友们。一个小小的集成电路块故障,居然使我们本来只有300多公里的空间距离,一下子扩大成为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距离。这半个月里,我头一回体悟到,时间的距离远比空间距离更可怕。因为我虽然可以继续从太空俯看你们,俯看地球上发生的每一幕惊心动魄的事件,可我却无法把我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传递给你们。我眼睁睁地看着一切事情开始,又看着它结束。我为你们不安,为你们焦虑,为你们祈祷。除此之外,我无能为力。我觉得离开地球时间越长,我离你们越远。不仅仅是空间意义上的远,也不仅仅是时间意义上的远,而是一种——心灵上的遥远。我发现我已经越来越难以理解这颗蓝色的星球。我真不明白:

  地球到底怎么了?

  世界到底怎么了?

  关键是,人类到底怎么了?

  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像在灾难运动会上听到死神抠响了发令枪似的,所有的选手都拼命开始了战争赛跑。到处是枪炮声,到处是硝烟味,最重要的是,到处是血……

  我在半个月前关于战争多米诺骨牌即将翻倒的大声疾呼,今天终于有了回声,它们已经一块接一块地翻倒了下来,看样子还将一块接一块地翻倒下去。我想,现在可以说了。在这一场或许不能算是世界大战的全球混战到来之前,我在你们的眼里,大概只是个一遍遍空喊狼来了的坏孩子。现在,我又是什么了呢?我不是先知,连智者都算不上。我只是个有良知的普通人。

  命运把我抛到了太空中,使我刚好有机会俯贼在近距离上反而看不清楚的人类世界,……这是………

  机会……我……

  字幕:传输系统再次出现故障,对不起。

  Z·怀特

  ◎第十二章

  §香港 2O00年2月17日

  现在,他又和她对面而坐了。还是兰洼坊。还是那家酒吧。进门时,李汉特意留心地看了一下门据上的店名:“梦之旅”。过去他可从没注意过这一点。

  多少天没见她了?十五天还是十六天?

  “十八天。”她说。

  她变了,从声音到发型,甚至连相貌都有些改变。变得更有——味儿了。味儿是无法形容的,只能感觉。李汉正在体验这种感觉。

  “你好像一下长大了不少。”他说。他想用长者的口吻说话来掩饰自己的促狭。

  “你也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一下就扯平了他努力想拉大的距离。

  “我?”他摸摸刮得铁青的下巴,想不出自己在她眼里会变成什么样。不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海战.——次奇特的天葬,十几天的时间里,能经历这么两回,总会给人留下些什么的。何况,再早些时候,还刚刚经历了丧妻之痛。

  “对,我也可能变了。”他同意她的说法,意在为自己下一步想做什么埋个伏笔。

  侍者把调好的酒端了上来,还是那两样:血玛莉。蓝色记忆。

  两人盯着各自的酒杯,慢慢地缀钦着。一时无语。

  “你真的要去很远的地方?”她突然从血玛莉上指起头。

  “恩,你怎么知道?”

  “从你脸上看出来的。”

  “我脸上有字?”

  她闭上眼睛不睁开。

  “写着‘我要出远门’?”

  “不,写着‘逃避’。”

  “逃避?我有什么好逃避的?”

  “逃避我。”

  话题被她一下点破了。

  “这不是逃避。婵,我已经想过不知多少遍了,我们不会有结果的。她总是横在我们中间。”

  “可是她死了。”

  “就因为她死了。如果她活着也许还有可能。真的,这次我又到她坟前去了一回,光秃秃的,下葬那天的残雪到今天还没有化。”

  “好了你别说了。”她截住了他的话头,把杯中剩下的大半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她向侍者招了招手,“马提尼,要双份。”

  “我不喝马提尼。”他说。

  “我是给自己要的。”

  “你不该喝那么多。”

  “这就像我管不了你出远门一样。”她总是一沾酒就有变化。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等着你的要比我多喝一杯酒更可怕。”

  “可怕?什么意思?”

  她并不直接回答他。面是向他讲起不久前她在旺角的女人街上,遇到一位高人的事儿。

  “他也说我有预言能力,和你说的一样,他让我每天午夜子时地气上升时,起来静坐三刻钟,什么都别想,他说这样我就能开启自己的天眼。”

  “你信么?”

  “不全信。不过,从那以后,我的确照他说的做了,结果,不等几日,我就知道你回来了,而且要出远门。”

  “没他你也一样有这种能力。”

  “你真这么看?”

  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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