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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贝尼托正为自己的通想如醉如痴,根本没有料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先于世界末日飞到了尽头,和这架SIAI—MARCHETTI飞机一样,只能以秒针的走动来计算寿限了……

  在他低头看表后的第九秒钟.四架机身上没有任何标志的F—16型战斗机突然逆光出现在SIAI—MARCHKTTI的正前方!

  第十秒钟,四架飞机中的两架拉起机头向上爬高,在四千公尺高度改为盘旋警戒;另外两架则一左一右,背着阳光直朝贝尼托俯冲过来!

  第十二秒钟,两架俯冲的飞机在同一时间各自发射出一枚“毒刺”空空导弹!

  第十五秒钟,两枚“毒刺”几乎同时穿过SIAI—MARCHET—TI的机首和机腹!

  眨眼间,飞机爆裂了,爆成两团熊熊火球在地中海上空飘旋坠落,无数的碎片向四处进射,化作一阵奇妙又短暂的火雨……

  这个结局,也是贝尼托做梦没有想到的。不但他,洛伦佐,汉斯,还有巴克,还有本来就如坠五里雾中的意大利和德国警方,以及那些只会望风捕影的记者们,都不会想到。

  最后的答案在特拉维夫摩沙迪总部的大楼里。为了确保所有伊斯兰国家都无法接近和掌握核武器,我们将采用一切手段对这类企图进行预防性打击,即使偶尔伤及平民也只能表示遗憾。

  以色列情报和特工局局长胡菲面色如铁。

  于是,四架抹掉“梅诺纳黑”标志的F—16战斗机呼啸着腾空而去。

  坠落的飞机溅起的浪花平息后,人们变得像海水一样缄默。很快就没有人再提及此事,只不过半个月后,那两个可怜的女人各自得到了一笔数额不大的汇款。汇款者是同一个人,一望可知是个化名。

  其实。连以色列人对这两个倒霉鬼在为谁干活也只是一种推测,只不过让他们歪打正着了。

  §芝加哥 2O00年1月9日

  飞机在蒙待利尔中途停留时,由于有人给机场保安处打电话,谎称已将两枚塑胶炸弹分别安放在两座登机桥上,结果整个航空港内乱作一团,所有飞机一律停飞,全体旅客紧急疏散,待最后发现是一场恶作剧时,已经是三个钟头以后的事了。

  这样一来,圣巴斯蒂安·杜米埃红衣大主教和他的助手让·皮埃尔牧师本该于一月八日抵达芝加哥,飞机落地时,时针却已指在了一月九日凌晨的两点四十分。

  正是四架以色列战斗视把那架SIAI—MARCHETTI打得凌空爆炸的时刻。

  红衣大主教神色安详地走下了飞机。多风之城,他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芝加哥的别称。但他走出奥黑尔国际机场时,这座城市却没有一丝风。

  “是红衣主教大人吧?”

  一个沉稳的男低音在四下扫视的红衣大主教身后响起。

  “是的,是主教大人。请问您是谁?”皮埃尔牧师向那人问道。

  红衣大主教转过身。他看到的却是那人领带上的钻石别针,于是抬眼向上望去,在比他高一个半头的地方,他看到了那人的脸:因瘦削而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只长而带钩的鼻子和一对小而有神的眼睛。从没见过这么给人印象深刻的脸。红衣大主教想。

  “我是芝加哥教区的司库,库珀,约翰·库珀。艾伦红衣大主教非常遗憾不能亲自到机场接您,他正在患流感。他让我向您表示歉意。

  杜米埃无法判断这是实情,还是借故回避。因为他毕竟是来执行教皇的一项特别使命。想必每一个在他的教区内发生丑闻的红衣大主教,都会对在这种场合听命于另一个本来与他级别相当的红衣主教感到尴尬。

  “那真是太遗憾了,请务必代我问候艾伦大人。这是我的助手,让.皮埃尔牧师。”

  “非常荣幸。请吧。”

  在一辆乳白色林肯脾“总统”豪华轿车旁,库珀停下来,拉开了车门。

  汽车在芝加哥的大街上跑起来时,社米埃才发现是库珀亲自驾的车,这让他有点小小的感动。

  库珀的车开得又快又稳。美国的第三大城市在红衣大主教的视野里迅速展开,前些年还名噪一时的西尔斯大厦和约翰·考克中心大厦这些世界最高的建筑,如今已淹没在一些新起的叫不出名来的大厦群中。只是那两座玉米芯状的大厦还那么引入注目。

  一路上库珀很少说话。只有当皮埃尔牧师指着车窗外问起什么时,他才随口漫应一声。他有心事,红衣大主教想。

  “可以冒昧地问一句吗?红衣主教大人。您是使用的往返机票吗?”库珀头也没回地问道。

  “不,是单程票。”皮埃尔牧师答道,“杜米埃大人要等到把事情处理完后,才返回罗马去向教皇本人汇报。”

  “那我是否可以现在就为大人预定好返程机票?”

  库璃的这种暗含逐客争的询问,使红衣大主教心中微感不快,但他马上又释然了。这或许正是艾伦大人的意思呢,可以理解。

  “也好,”红衣大主教语调沉缓,“那就订十天以后的返程机票吧。中途还要在纽约逗留两天。”

  “大人您会在芝加哥停留那么久吗?”

  “对于如此复杂的事件,十天也许还紧了点儿。皮埃尔牧师的口气中已流露出明显的不满。

  “但是,事情已经变得简单了。”

  “怎么,已经由教会裁判转到世俗法庭了吗?”

  “不是这样,琼·道格拉斯教长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皮埃尔牧师从后车座上跳了起来,脑袋撞在了车篷上。

  死了?红衣大主教一下子想起了贝勒芒。不到四天的时间里,他竟两度在毫无精神准备的情况下接连听到与他有关者的死讯!

  他实在猜不透天主的用意所在。

  “今天下午,在他得知大人您即将到来时,他把一支大口径左轮手枪含在嘴里,开枪自杀了。”

  “他现在在哪儿?”红衣大主教问道。

  “在教会医院的停尸房,大人想去看看吗?”

  “你疯了吗?红衣主教大人刚下飞机,你就拉他去停尸房看尸体”皮埃尔牧师再也抑制不住愤怒地喊起来。

  “不,亲爱的皮埃尔,死去的人会得到上帝宽恕的。”他把脸转向库珀,“库珀先生,把车开到医院去,现在就去。”

  “是,大人。”

  林肯牌“总统”轿车调转了车头。

  “大人,您是个仁慈的人……”库珀说着,突然抽咽起来。

  看到这样一个大汉哭泣,红衣大主教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大人,您不知道,一想到琼居然会对那些还没成年的小男孩干出那种事来,让整个芝加哥教区都跟他一起丢人,我恨不能亲手用那支左轮枪杀死他!可是,当我看到他用枪把自己的脑袋打碎之后,我又觉得他很可怜。他是个不幸的人,他天性内向,腼腆,生来就厌恶和异性交往,可您知道,这不全是他的错,也许是他的染色体一开始就出了毛病,而这是上帝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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