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18)_向维军

一八

　　我点点头，看了看四下，这儿还真是破啊！除了年久失修的破泥菩萨外，就是满地的野草和石头，头顶上的屋顶还有好大几个大窟窿在透着阳光，那根顶梁柱上面落了好多灰尘，而且我总觉得这房子好像随时要塌一样。

　　"和你商量个事？"我看着环境对二狗子说。

　　"大哥吩咐就成。"

　　"也没别的，就是想接你们到我家去住，你们在这要饭也不是个长久之事，到我家去，让我婆娘给你们找老师，等你们学了些本事，将来才有个好出路，对不？"我看着二狗子说。

　　"可是大哥，我们这么多人去，大哥家能养得下么？"二狗子好心地提醒我，小声地说。

　　"放心，养得下，只要你们自己争气就成。"

　　"大哥放心，我们保证不给你丢脸，哪个要是给你丢脸，我保证狠狠地揍他。"二狗子高兴地忙回答。

　　又说了些事情，我看外面的陈三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就起身要走了。

　　"大哥哥，你就要走了么？我还能见到你吗？我不想让你走。"幺妹死死地拉住我的裤脚就是不放手。

　　我一把抱起她："放心，哥哥送你到一个有吃有喝、没人欺负你们的地方，好不？"

　　"好！可是，大哥哥你和我们一起去么？"幺妹抱着我的脖子小声说。我轻轻地闻了一下，她衣服上已经没有了昨天的酸味，看样子大胡子还让人送衣服过来了。

　　"当然去啊，那是我的家。幺妹乖！等哥哥在外面办完事情后，就回来和你玩，你可要等着哥哥，成不？"

　　"好，不过我要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忘不掉。"我和幺妹用小指头勾着说。

　　"谢大哥了，走！"我一出门就对陈三一抱拳答谢。

　　"说这些就见外了，走，把马牵过来。"

　　上马前，我向陈三借了笔和纸，给老师、幺妹、平叔各写了封信，也没多说什么，就是向他们报个平安，然后就是说出了对于幺妹他们的安排。

　　陈三当着我的面叫人去办，我急忙拿出一根金条给那两人，就当是生活费用和小费，要他俩一定要亲自送到。

　　看着那两人欢天喜地离开，我这才和陈三骑马离开。

　　第十六章　神枪手

　　一进入大胡子旅长的军营，正逢当兵的在吃早饭，走过去一看，奶奶的，当兵的都吃这么好？还有鸡肉和猪蹄吃，早知道我叫我们那儿要饭的都来当兵。

　　"这是当然的了，兄弟也不是外人，给你露个底。我们湘西穷是穷，地少山多，大家本来是没饭吃的，可是我们发展了别的项目啊，那项目一发展起来，兄弟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陈三见我疑惑地望着他，他就解释起来。

　　我拉他到一边，好奇地问什么项目这么好？哪知道他的回答是——旅长不仅自己种鸦片，还用军队走私鸦片，这样不赚钱才有鬼了。

　　来到操场，见到满院当兵的站在那里听台上大胡子训话，我不好意思上去，陈三一推我，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下面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代表我独立旅去省里参加比赛的最后两位选手。大家鼓掌！"大胡子一见到我和阿超就停止了刚才的讲话，一拉我的手站在话筒前，对着下面当兵的吼道。

　　"哗！！……"掌声稀少。

　　"我操你奶奶的，我知道你们这些家伙是嫌他俩没见过世面，还以为我找人凑数拉关系进来的是不是？老子告诉你们，这两位可是有真本事的，不信就请两位表现一下。"大胡子看到我露出的冷笑，觉得没面子就对下面骂道。

　　骂完了又小声对我和阿超说："兄弟，对不住，一定是有人不服大哥选的人，还请两位见谅，帮兄弟争争面子。"

　　我和阿超对看了一眼，都有些气愤。奶奶的，当初可是你千求万求地才把老子骗来，现在还要看老子的本事。我操！

　　"没事，大哥说怎么办都成。"我对阿超使了个眼色就回答大胡子。

　　"兄弟不介意就好！不介意就好！"大胡子显然松了口气。

　　我和阿超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天早上，大胡子派人给我师傅送了封急信，同时又给省里的李国民大人送了封吊丧的信。他现在是想和我划清点界限，但又舍不得放弃前程，所以才如此安排，让大家都看到他和我有界限，但私下里又和我关系很好，还真难为他做了旅长有这样难。

　　我和阿超默默地来到靶场，看见有十个海碗大的酒坛子，一字排开地吊在一百米外，我心里冷笑——大胡子也他娘的太小看我了，就这点距离还好意思要我俩打枪，老子九岁就能在这距离上百发百中了。你让老子有意见，我也让你难看。

　　"大哥，你看这样表演太没意思了，要不你也让人出来和我这兄弟一起玩玩？"我对着身边不远的大胡子大喊，那声音，绝对让全操场的人都听得清楚。

　　大胡子苦笑着对身边的人看着，老半天后，在我冷笑嘲讽的面色下，终于有两个出来了。一个长得有点胖，我对他厚厚的手掌看了看，看样子是个军官，还有些本事；还有一个油头粉面的，我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在军中混职业的公子哥。

　　让人把吊着酒坛子换成了酒瓶子，还让人在两百米外打。

　　那个油头粉面的就首先出来打枪，他拿着长枪就这么站着瞄准，全场鸦雀无声。

　　"嘣！"

　　十个酒瓶子没有丝毫的晃动。他不服气地红着脸又打了第二枪。

　　"嘣！"

　　还是没有晃动一下，好多当兵的都开始吹口哨取笑他。他不好意思地摔枪捂着脸跑了。

　　我得意地对大胡子笑着，大胡子也笑，不过声音很低，而且不好意思和我对视。看到他这样子我本来还想说"大哥真是幽默，派个人出来让大家活跃活跃气氛"，这样的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我对着那个军官一拱手让他先请，他也不客气，端枪——瞄准——扣动扳机，时间虽然有点久，但是"嘣！""啵！"

　　他还是有些本事的，开枪就干掉了一个。全场都为他而欢呼，大胡子也是喜笑颜开地带头拍手，那个军官也没有得意之色，只是微微一笑，拉栓——提枪——瞄准——扣动扳机"嘣！""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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