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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龙飞听后差点没当场倒下去。

  第二天,孟龙飞就到这家夜总会正式上班了。夜总会实行两班倒,早八点到下午四点,下午四点到晚上十二点,包饭。上了半个多月的班,屁大的事也没发生,孟龙飞的日子过得惬意极了。更惬意的是,老板向军奇还专门为保安设了一个训练室,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健身器材,有些居然是军队专用的,孟龙飞用起来感觉特别亲切。

  但惬意的日子到今天为止了。

  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是玉楼春夜总会最嘈杂的时段,因为夜总会十二点准时关门,每天这时,卖淫女、卖摇头丸的、各帮派小混混就都会像生物钟到点似的活跃起来,因此这也是玉楼春夜总会最容易出乱子的时段。只要十二点钟一过,这帮保安一天的工作才算平安无事地结束了。

  这时,五个男人推着一个穿得极其凉快的女人拥了出来,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边推还边劈头盖脸地打她,女人则带着哭腔喊着:"我不去。"

  孟龙飞双眉一皱,迈着大步走了过去,旁边几个保安连忙从后面拉住他的衣服。这一拉才知道,孟龙飞走路速度不快,但拉他的感觉就像拉一辆缓缓行驶的卡车一样,两个年轻保安被他带得险些摔倒。一个年轻保安把对讲机凑到嘴边,低声说道:"老板,要出事了!"

  孟龙飞贴近打人的男人,大声说道:"先生,您喝醉了,我给您叫辆车吧!"

  打人的男人一惊,手一松,那被拽住的女人趁机溜了。男人顿时火冒三丈,一抬头却吓了一大跳,自己的脸正好对准来人的胸部,急忙后退几步,这才仰头看清来人的脸。他打量了几眼孟龙飞的制服,跳起来"啪"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曹斧头的事你也敢管,叫你这兔崽子多管闲事!"他又跳起来给了孟龙飞一记耳光。

  孟龙飞耳根生疼,牙关咬得紧紧的,依然略带笑意地说:"先生,我给您叫辆车吧!"

  "啪!"曹斧头又跳起来给了一记耳光。

  孟龙飞忍了又忍:这几个小瘪三,要想放倒他们绝对不超过十秒钟,但自己现在是保安,玉楼春夜总会保安条例中明确规定,没有老板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动手。在军队要遵守军纪,到了企业就要服从企业的制度,而且自己一旦出手,必然会给老板带来麻烦。因此孟龙飞低着头不再出声了。

  曹斧头的几个手下见老大打得吃力,马上从夜总会搬出一张软椅,扶着老大站在椅子上,一个喽罗还递给他一个空啤酒瓶。

  孟龙飞一见曹斧头抄起了家伙,顿时牙一咬,将全身的力量运到头部,准备吃对方一啤酒瓶子。在部队的时候,每天都要在脑门上砸碎一百多块砖,挨一啤酒瓶子只不过像风刮过脸皮一样。

  就在曹斧头举着酒瓶砸下时,一个黑影像风一样刮过来,一脚踢在椅子腿上,椅子腿应声而断。曹斧头身子一歪,重重地摔在地上。

  "老大被人打了!"几个喽罗大喊一声,马上从夜总会中冲出二十多人来,个个从背后拔出一把一尺多长的钢斧,将黑影围在了中间。

  石华仁!孟龙飞一眼认出了这个自己带过的兵。

  孟龙飞心中矛盾了。以石华仁的功夫,七八个大汉未必是他的对手,但现在是二十多个手持利器的流氓。如果自己出手,这二十多个混蛋只是小菜一碟,可这就坏了玉楼春夜总会的规矩;如果自己不出手,石华仁肯定要吃亏。自己出不出手呢?他一时之间犯了难。

  二十多个手持斧头的混混一齐向石华仁扑去,但他们显然低估了对手的实力。石华仁一拳向冲在最前面的人脸上打去,但这是一个虚招,等他下意识地用斧头向石华仁的拳头砍来,石华仁忽地身子一蹲,一记"虎尾扫",以左脚为支点,右脚飞快的在地上划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圈,冲在最前的七八个打手割稻子似地倒下了一大片。

  玉楼春夜总会的四楼上,向军奇正冷峻地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幕。

  "要会计准备钱吧,斧头帮每个人赔一万。孟龙飞肯定要出手的。"向军奇喷了一口烟说道。

  "老板怎么这么肯定?人家可是有二十多人。"左剑对向军奇的判断有点怀疑。

  "就算对方有一千人,孟龙飞也要出手的,因为他们都是一个兵。我太了解兵了。"向军奇抬着头望着天边的星空,似乎勾起了无限往事。

  "那要不要我派几个人下去拉住孟龙飞?"左剑建议道。

  "拉不住的。况且,我他妈的也忍了这帮混蛋很久了。"向军奇猛抽了一口烟,用右手食指和中指的第二节把烟头用力夹灭了。

  2

  石华仁连续几招连环腿,又踢飞了几个打手,双拳也是左右开弓,打得对方几个人的鼻子开了闸,像扭滑丝的水龙头,几个人成了正宗的熊猫眼。但对方毕竟人数太多,石华仁的攻势越来越少,而防守越来越多,就像一只筋疲力竭的豹子在人群中苦苦挣扎。终于,一个手臂上纹着老鹰的打手一斧头从石华仁的肩部划过。

  血,鲜红的血淌了下来。

  一个战士最不忍受的就是血,它能让一个沉睡的战士突然爆发,变得疯狂。

  "啊——!"一个刺耳的声音骤然在夜空中响起,火一样燎过所有人的耳膜,让所有人的耳朵都生疼。只听"啪啪啪"数声,几盏路灯和霓虹灯爆炸了,附近两根电线杆之间的变压器也"兹兹"闪着火花。

  现场的人都循声望去,连斧头帮的打手们也惊得停止了打斗。只见孟龙飞两脚呈八字站立,双膝微弯,双臂微张,两眼通红,眼珠外凸,眉毛几乎竖得与地面垂直,手臂上、脖子上、额头上的青筋条条暴绽,像密密麻麻的纹身,胸前的制服撑得鼓鼓的,不长的头发根根竖起,上面还升起阵阵白雾。

  孟龙飞一个箭步向目瞪口呆的斧头帮打手们冲去,旋风般在每人身上拍了一掌,然后扶起倒在地上的石华仁。石华仁似乎并不领情,推开孟龙飞,转身向远处跑去。孟龙飞一愣,马上追了上去。

  当他们消失在街道尽头后,斧头帮的打手们才一个个像多米诺骨牌似地倒了下去,个个口吐白沫,像垂死的老鼠一样浑身抽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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