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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7日上午,阎军援兵33军主力已到了白村。这时,师里指示,先不打被围的顽军,而打他后面的援兵,让解围的33军看看八路军“围城打援”的战法。决1旅与386旅立即迎战,围住了33军一部。

  33军被分割为几段后,被围的顽军企图向浮山县城方向突围,但在129师的层层包围下,被围之敌插翅难逃。

  经过一段时间的战斗,阎军61军被围困,33军、19军受到重创,阎锡山看到他的王牌军就要在浮山全军覆没,只好厚着脸皮派代表到延安去找朱德。

  一般人只知道朱德是个优秀的军事家,却不知道朱德还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阎锡山的代表见到朱德后,来个恶人先告状,说:“你们八路军邓小平部在集中兵力打我61军。”

  朱德问:“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打的?”阎锡山的代表被问得张口结舌,极不情愿地说:“在浮山。”朱德顿时严肃起来,说:“浮山一些匪徒与日本人勾结一起,在我根据地烧杀抢掠,邓小平在那里是打日本、打汉奸,是应该的嘛!我们的部队又没有到你们晋西南,邓小平怎么指挥部队消灭了你们两个师?”

  阎锡山的代表自知理亏,只好找了一个站不住脚的理由:“我们的部队没有粮吃,想到浮山、义城搞点粮食。”

  朱德说:“浮山是我们的抗日根据地,属我们的防区。1940年我们双方代表就有协定,汾河为界,我军不到河西,你们不到河东,这是签过字据的。你们到浮山,事先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你们要到我们根据地搞粮食,也得事先打个招呼嘛。事实上,我们对友军抗日从来是坚决支持的,平型关、雁门关战斗不说了,你们可以去问问刘戡将军,去年他在中条山被日本侵略军打得走投无路,要退经我太岳根据地,从沁源去陕西。我们一面抗击,一面给刘戡将军许多方便条件,给他运送了粮食,马草,收容他的病号住院,并派部队在灵石铁路两侧打击日军,掩护他们过路。刘军长到了你们晋西南,还来电报表示感谢。听说你们在浮山抢劫群众,杀人放火,这是犯罪的,以后不能再做这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了。我通知邓小平,把你们61军的人放回去就是了。”

  朱德的命令传达到部队时,有些人还想不通,认为61军作恶多端应予全歼。如果现在不歼灭它,日后还会来捣乱的。邓小平的一句话,使战士们明白了放人的道理。邓小平说:“这正是中央军委和总部的正确央断,因为大敌当前,对顽军的斗争,要有理、有利、有节。”

  但战士们的担心确实不无道理。以后的事实更证明了这点。

  1944年元旦,阎军又向俘山、义城地区发起了进攻,打头的仍是61军。曾经在129师面前一败涂地的61军好了疮疤,忘了痛,狂妄地叫嚣:“这次到浮山就不走了,要和共产党血战到底。”

  因阎军赖着不走,并勾结日、伪军破坏根据地,刘、邓决心再次集中兵力赶走61军,以打击顽固势力。8月底,太岳、太行、冀南军区一些部队开始向浮山、义城地区运动,参战部队编成3个纵队:太岳部队为左路纵队,大行部队为中路,冀南部队为右路。

  战斗从8月28日晚上12点开始。3路纵队同时向阎军发起了攻击,经过一天的激战,386旅在白村歼灭了阎军72师师部和1个团,俘虏2000余人;冀南部队歼灭了来援之敌33军和19军共3000余人;太岳纵队也歼灭了61军一部。正当3路纵队准备发起新的攻击之时,日伪军大批集结起来援助阎军,致使61军残部得以向汾河以西逃遁。

  §敌进我进

  针对1942年新的斗争形势,刘伯承提出了“变敌进我退,为敌进我进”的口号。刘伯承的这一结论,是在充分分析了日军的行动规律的基础上得出的。刘伯承是这样描述日军“扫荡”的步骤的:第一是各方面且进且击地齐向腹地作大合击;第二是各部队分散配置,进行抉剔“扫荡”;第三是各方面分道撤出,转入另一区域“扫荡”,或归还原巢。

  刘伯承在这一基础上又作了更加细致的描述:各方面敌人都是依托铁路向腹地某点前进,先在前进道路上各自进行局部的合击,然后齐向腹地某点作向心的共同的台击。每方面的敌人在局部合击时,在太北多以大队为单位,在太南多以中队为单位进行为此,刘伯承着重指出:备方面敌人都如此进行,其意图是想把我军各部队都向腹地中心压缩,使我们越发缩到中心,越发钻进它集团所预定的共同合击圈之内。

  日军在合围八路军时,还设置了残置部队。为了防止八路军跳出合围圈,各路“扫荡”部队在尚未构成合击之前,即在八路军可能转移的要路上,残置一个小队或一个中队,构筑临时的封锁点,用这样的方法以弥补不断扩大“扫荡”正面而不得不减小的纵深配置。这些残置部队,或配以无线电台,或配以军鸽,以便于传达情报,日间上山,夜间下山,多方进行佯动,意在将八路军部队压进圈内,以威胁、堵击等手段,使八路军不敢向圈外转移。刘伯承指出:这种残置封锁部队是起吓鱼入网作用的。

  刘伯承还细致地描述了日军的“铁桶封锁阵”。在构成每一合击圈时,两翼多系有力部队,进展很快,正面多系直属小部队进展很慢。在进行每一较大的合击时,都有飞机三至六架进行轰炸、侦察和通信联络,特别在发现八路军时,即以飞机抑制八路军行动,并将八路军的位置指示给地面的敌人以构成合击圈,从而进行所谓立体的合击。这就是日军所谓要构成逐步缩紧的“铁桶封锁阵”。

  将日军的情况分析到如此程度,“敌进我进”的理论也就呼之欲出了。

  刘伯承认为,敌人假定八路军主力是缩入腹地中心作战,重演敌进我退、诱敌深入的老规律,故从各方齐向腹地中心来个铁桶大合击。对此如我们基干军队主力不与合击者作被迫的战斗,即能出合击圈外转而去背击敌人,这是上策。如不可能时,则仅与一方来的敌人略为战斗,即转出合击圈外,进行上述的作战,这是中策。如被敌人越压越缩,陷入其大台击圈心,这时不论采取什么方法,都很难打出好的结果来,自然这就是下策了。

  不难看出,最好的策略是完全的、“不与合击者作被迫的战斗”,即运动至合击圈外,也即完全地实现敌进我进。同样,在上、中、下三策中由好到坏的一个重要标志也就是看摆脱敌人,跳到台击圈外的程度,也就是敌进我进实现的程度。

  能否实现上策,在刘伯承的理论中又转换成了能否抓住“利害变换线”。“利害变换线”就是选择和掌握好跳出敌军合击圈的时机和地点。有了时机和地点,也就有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从时间角度来看“利害变换线”,就是时机的变换;从空间的角度看,就是作战地域、地带的变换。只有在适当的时机、适当的地点才可构成“利害变换线”,才可在极其危险之中,找出此危彼安的转换点。这其中有两个动态的、不确定的因素:时间和空间。由于时间和空间的不确定性,构成了“利害变换线”本身的不确定性。于是,研究对手,特别是研究对手的行动规律,研究敌人的“备”、敌人的“意”,就成了确定“利害变换线”的重要前提。刘伯承常说:五行不定,输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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