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军事·军旅 > 巴格拉米扬元帅战争回忆录 | 上页 下页
五六


  第26集团军地带的战斗也发展顺利。不错,由于集团军司令部违反保密措施,敌人早在一天前就得知了正在准备中的反突击,从而使我军的行动更加困难。“南方”集团军群头目对苏军第26集团军即将进攻的情报极为不安,以致连希特勒大本营也知道了这一情况。哈尔德将军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由于预期第26集团军即将进攻,‘南方’集团军群长官的行动受到了牵制。”

  敌人急忙把此前集中于基辅附近的摩托化和坦克师转调到这一方向。但我第26集团军的坚决突击仍然迫使敌人后退了。由经验丰富的G·B·卡姆科夫少将率领的骑兵第5军两个师取得的战果最大。它们在塔拉夏地域合围和粉碎了敌军庞大兵力。

  科斯坚科将军所属军队的反突击,尽管战果不很大(其部分原因是我们不能建立强大的集团,各兵团分散在一百公里宽的地段),但还是带来了很大的成效。继续特别关注基辅地域战事的哈尔德懊恼地指出:“坦克第1集群主力仍然被第26集团军的冲击所牵制……”

  方面军无法彻底完成任务,即前出到指定地区,封闭缺口和联结各集团军翼侧。克莱斯特将军未曾被我军反突击所牵制的部分坦克的摩托化师,继续向第6集团军退路开进。该集团军各师不再向东面白采尔科维移动,而被迫转向东南,离方面军其余兵力越来越远了。这样,第6集团军就不知不觉地把自己的友邻——第12集团军也挤向东南,从而使方面军的这两个集团不是靠近,而是离开得更远了。

  为了消除正面和后方的威胁,要求富有机智顽强精神。例如,当第6集团军步兵第49军在机械化第16军部队的正面掩护下,于7月22日进抵奥拉托夫(捷季耶夫西南)时,这个小镇已经被敌夺占。A·A·科尔尼洛夫将军的步兵第49军对法西斯集团实施了坚决冲击,缴获了一百辆汽车、三百辆摩托车,俘敌八十人。而这时友邻步兵第37军由B·A·普罗霍罗夫将军指挥的步兵第80师,经过战斗也突入了奥西奇卡镇,消灭了那里了一个高级司令部。在此条件下,第6集团军继续退却。第12集团军的处境也不轻松,它的左翼一直处于被迂回的威胁之下。

  两个集团军都未能在大本营指定的地区巩固下来,而继续缓缓退却,不断进行激烈战斗,还要护送前面满载疏散物资和伤员的大量汽车的火车。在这最困难的情况下,迅速退却是使军队免遭合围的唯一生路,可是集团军却象被力所不胜的重负压得直不起腰来的旅行者一样受到拖累。而且也没有什么办法。必须拉着这些负担。如果说装物资的车还可以遗弃的话,那么扔下的伤员乘坐的军列却不是苏军的习惯。目前军队尚可竭尽全力避开合围。但是能长久这样做吗?

  为了帮助左翼两个集团军,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命令第26集团军司令员G·F·科斯坚科将军将基本力量用于南面总方向,即用于同退却军队会合。因此,防守基辅的重任便越来越要求由方面军右翼——第5集团军和步兵第27军承担了。它们应以积极行动将德军第6集团军尽可能多的兵力引向自己,不让其在城市接近地集中。

  7月21日,我受方面军司令员委托去波塔波夫将军处。我在当时位于科罗斯坚以北约二十公里的指挥所找到了他。

  又高又匀称的M·A·波塔波夫瘦很多了,显得疲惫不堪,但和平时一样毫不灰心丧气。他为有机会得到所谓第一手全线情况通报感到高兴。他详细问了我基辅附近的情况、军队和市内的情绪。使他特别感兴趣的是方面军左翼我军的态势。我毫不夸大地把全部情况告诉了他,并提醒他,方面军首长对他的兵团实施的反突击寄予很大希望。

  将军走近地图说:

  “我们正尽一切努力多牵制敌人兵力,消耗他们,不让其接近基辅。”

  集团军司令员如此断言是有根据的。他的军队使敌人吃了很多苦头。前希特勒军队将军A·菲利皮在他的笔记中指出,俄国人的第5集团军“在大量炮兵支援下于7月10日实施进攻,迫使第6集团军能调到前线的所有部队和兵团转入了防御”。过了一星期,菲利皮写道,德军第6集团军长官已不得不表示:“俄国人的第5集团军主力对我军的威胁,仍然具有这样的特点:在向基辅发动进攻前必须先消除上述威胁。”

  “不过,遗憾的是我们没有实施决定性突击的兵力”。集团军司令员继续说。

  “但是你们有三个机械化军。”我试图反驳。“要知道方面军中没有一个集团军有那么多!”

  “一点不错!”集团军司令员附和道。“当友邻听到三个机械化军时,准会羡慕地说:‘波塔波夫可以拼一拼。’可是这三个军现在是什么状况,您知道得不比我差。”

  波塔波夫说出一些数字:机械化第9军(7月19日以前由C·C·罗科索夫斯基指挥,现在由A·B·马斯洛夫将军指挥)总共只有三十辆轻型坦克,B·C·塔姆鲁奇的机械化第22军有四十辆。H·B·费克连科的机械化第19军稍多一些,约有七十辆,而且其中三十辆是中型和重型坦克(其他军这样的坦克一辆也没有)。

  “假如把它们现有的全部坦克收集起来,那么连一个正规的坦克师都编不起来。这怎么算三个机械化军!”波塔波夫懊恼地诉着苦。“再说,坦克在这些天战斗中已行驶一千多公里,从其技术状况来说,已经需要中修或大修了,因此您可以相信,我们没什么值得羡慕的。”

  “但是其他集团军更有理由抱怨……”

  “是的,是的。”波塔波夫急忙表示同意。“您当然是对的:

  同穆济琴科和波涅杰林的集团军相比,我们看来要好得多啰。”

  集团军司令员抱怨弹药情况,特别是穿甲弹情况很糟:送来的一切立刻就会消耗掉,无法建立任何储备。

  “怎么能储备呢?从战争第一天起我们就没有退出过战斗,现在不停顿地进行反冲击又一个多星期了。”

  集团军司令员沉默片刻后,又充满信心、有点自豪地说:

  “没什么。我们要迫使法西斯分子怕我们。敌人士兵的信常常落到我们手中。他们的语气越来越忧郁。常可看见这样的词句:‘这不是法国’。现在法西斯分子进行冲击也提心吊胆。他们在闯进来之前先要对整个地域轰炸和炮击一番。所有人都力图用白酒来提提神。7月16日,他们成散兵线闯进我步兵第31军阵地。直起身子走,扯着脖子喊。我们消灭了他们,抓住了十五个人。这些人全都喝得烂醉。”

  波塔波夫从放在桌子上的一叠文件中拿出了一封附有译文的信:

  “您看看吧。”

  这封没有发出的信是德军士兵孔拉德·杜姆勒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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