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暮之战(22)

二二

　　“我靠！开始吧。”我说。

　　“准备进入。”拉赛尔医生开始操作他的PDA。

　　检查舱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好像身体上的开关被打开了。我扭头看看拉赛尔医生。“打开放大器，”他说，“一分钟就好。”

　　我看看那个新的我。含混不清地说了声谢谢。那个新的我如同躺在摇篮里的婴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蜡像，涌动着绿色的光芒。那就像很久之前的我，甚至比曾经的我还要好。我不是街区里最热爱运动的，但这新的我却长着游泳健将一样的肌肉，还有长着头发的一张帅脸。

　　我不能想象自己变成那样。

　　“一切就绪。”拉赛尔医生说道，“进行连接。”他敲击PDA。

　　有一阵轻微的摇晃，好像突然之间晃得厉害了，整个房间好像产生一种回声。“靠！”我心里说。

　　“房间里有回声？”拉赛尔医生问，我点点头。“这是计算机存储堆。”他继续说，“你的意识感觉到一些细微的延时，这很正常。好的，现在进行新躯体和计算机存储堆的连接。”又是一阵PDA的敲击。

　　意识穿过了房间。一个新的自我睁开了眼睛。

　　“搞定了。”拉赛尔医生说。

　　“他的眼睛跟猫一样。”我说。

　　“是你的眼睛。连接非常稳定，没有干扰，现在准备转换，你会有感觉有点迷糊。”

　　医生说对了，确实很迷糊。

　　噢——稳定了，稳定了。

　　（我觉得自己被压进一个充气垫的小孔里）

　　所有的记忆闪过脑海，就像一堵墙突然间崩塌了。

　　一道神圣的光在闪耀。
　　我看见卡西与我擦肩而过。
　　看见她睡袍下面的双脚。
　　她的步履有点蹒跚。
　　然后她走得很优雅
　　她对着我微笑。
　　好像要让我停下来和她谈谈。

　　（以前这闪光也出现过，在那个放香草的调杯摔倒在地板上的时候）

　　我现在又是我了，回到了拉赛尔医生的房间，我直直地看着医生，头晕目眩。我能看到他的脸，有能看到他的后脑勺。我操，这幻觉似乎非常清晰，我好像同时有两个脑袋在思考。

　　我明白了，我同一时间内，却处在两个地方。

　　两个我互相看着，都笑起来。

　　“我们打破了人体的自然法则。”我看见拉赛尔用两张嘴说话。“你已经进入新身体了。”

　　然后他他妈的又开始点击他那个PDA。

　　我又恢复到只有一个自我。

　　另一个我不能说话了，因为我现在只能从新的自我看那个老版本，而不能从老版本看新版本。

　　那个老版本盯着我，好像知道一些奇怪的事情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那双眼睛仿佛在说，我已经是一个废物了。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佩里先生。”拉赛尔医生对我说，重复了一遍之后，轻轻地拍拍我，看看有什么状况。

　　“是的，我在这。”

　　“你的全名是什么？佩里先生。”

　　我想了一秒，然后说：“约翰·尼可拉斯·佩里。”

　　“生日哪天？”

　　“六月十号。”

　　“你二年级的班主任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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