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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_3 美丽之城塔西斯

  坦尼斯摊开坎德人的地图。他们已经抵达那荒凉的小山丘下,根据地图,从这里应该可以俯瞰塔西斯。

  “我们不该在白天爬上去,”史东从嘴上拿下围巾说。“那样我们会变成百哩内都可以看见的明显目标。”

  “的确不行。”坦尼斯同意。“我们要在山脚下扎营。但我还是要爬上去,先看一下这座城市。”

  “我不喜欢这样,一点都不喜欢!”史东抑郁地自言自语。“有些事情不对劲。你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坦尼斯看见骑士脸上的忧虑神情,摇摇头。“你把其他人集合起来。”他披上冬天的白色披风,准备爬上那座白雪覆盖、怪石遍布的小丘。他正开始要往上爬时,感觉到肩膀上有一只冰冷的手。他转身看见法师闪着金光的眼眸。

  “我跟你一起去。”雷斯林耳语道。

  坦尼斯惊讶地看着他片刻,然后抬头打量着小丘。这攀爬看来并不容易,他也知道法师不适合太过激烈的运动。雷斯林看见他的眼光,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我哥哥会帮助我的。”他指着卡拉蒙说,后者吃了一惊,但很快就跑过来站在弟弟身边。“我要亲眼看看美丽之城塔西斯。”

  坦尼斯不安地看着他,但雷斯林的表情像是钢铁般的固执。

  “很好。”半精灵说,打量着雷斯林。“但你在山坡上看起来会像一块显眼的血迹,找个白袍把自己盖住!”半精灵邪恶的笑容几乎可以和雷斯林相比。“去向伊力斯坦借一件。”

  坦尼斯站在山丘上俯瞰着美丽之城塔西斯,开始低声咒骂着,不悦的话语夹杂着水气涌出。他把斗篷的兜帽盖在头上,失望地看着底下的城市。

  卡拉蒙推推他的双胞胎弟弟,“小弟,”他说。“怎么搞的?我不明白。”

  雷斯林又咳起来。“你的优点是在你使剑的那只手,哥哥。”法师小声地耳语道:“看看塔西斯,传说中的海港,你看见了什么?”

  “嗯,”卡拉蒙思考了一下。“这是我看过最大的一座城市。那里还有船,就像传说中的一样──”

  “美丽之城塔西斯中的白色有翼船。你看到了那些船,哥哥,你看见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它们看起来有点破烂,船帆破破旧旧的,而且──”卡拉蒙眨眨眼,倒抽一口气。“没有水了!”

  “观察力真敏锐。”

  “但坎德人的地图──”

  “那是大灾变之前的了。”坦尼斯插嘴道,“该死,我早该知道的!我应该先考虑到这点!传说中著名的海港,美丽之城塔西斯现在已经距海很远了!”

  “而且毋庸置疑地,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三百年。”雷斯林耳语道。

  “当天上落下燃烧的山脉时,它撞出了深海,就像我们在沙克沙罗斯看到的一样;但同时也摧毁了原有的海洋。半精灵,现在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些难民?”

  “我不知道。”坦尼斯不悦地道。他看着那座城市,然后转过身。“光是站在这里也没用,海不会为了方便我们就跑回来。”他转身缓缓地走下山坡。

  “我们要怎么办?”卡拉蒙问弟弟。“我们不能回去南门。我发现有人或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他不安地看着四周。“即使是现在,我都感觉到有眼睛在观察我们──”

  雷斯林挽着哥哥的手。有那么短暂的一刻,两人看起来十分相像,就像是光与影的一体两面。

  “你很聪明,会相信你的直觉,我的好兄弟。”雷斯林柔声说。“我们被极恐怖的邪恶和极大的危险所包围。我从人们抵达南门时就已经感觉到,我试着要警告他们──”他突然不停地咳起来。

  “你怎么知道?”卡拉蒙问。

  雷斯林摇摇头,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回答。当那一阵喘息过去之后,他突然深吸一口气,恼怒地看着哥哥。“你还没学到吗?”他愤怒地说。“我就是知道!我只能这样说,在大法师之塔我用我的健康和理性所交换来的。我为了──”雷斯林突然往口,看着哥哥。

  卡拉蒙每次提到这个试炼就会变得脸色苍白。他开始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然后清清喉咙。“我只是不了解──”

  雷斯林叹口气,摇摇头,抽回自己的手。他倚着法杖,开始走下山坡。“你本来就不可能会了解的,”他喃喃道。“永远也不会。”

  三百年前,美丽之城塔西斯是阿班尼西亚的王城。从这里驶出的白色有翼船开往克莱恩的每一个角落,它们满载着各种各样的货物回到这里,有珍贵的,有稀奇的,有美丽的,有丑恶的。塔西斯的市场几乎算是一个奇观。街上充斥着水手,他们的金色耳环和小刀一起反射着日光。船只从别的地方带来不同肤色的人种,贩卖着各种稀奇的货物。有些穿着色彩大胆、鲜艳的丝绸,上面还装饰着美丽的珠宝。他们贩卖着香料、茶、橘子和珍珠,还有关在笼子里色彩鲜艳的大鸟。其他人则光着上身,贩卖着稀有动物的华丽皮毛。

  当然,塔西斯的市集里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客户,几乎像是商人般多样化。穿着白袍、红袍、黑袍的法师走在广场上,寻找着可以帮助他们施展法术的稀有药材。那时他们就受到大家的猜忌,孤立地走在人群中。只有少数几个人敢跟穿着白袍的法师说话,更别说有人胆敢占他们的便宜。

  牧师们也在这里找寻药水所需的药材。因为在大灾变之前的克莱恩上,有些人侍奉善良之神,有些侍奉中立之神,有些则侍奉邪恶之神①。每一种牧师都有绝大的力量。他们的祈祷,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有回应。

  不论何时,在这些各种各样的人们之中,总是有着索兰尼亚骑士;他们维持秩序,保护领土,过著有纪律而又严格的生活,遵照着骑士规章和誓约过活。骑士们是帕拉丁的追随者,并且以他们无私的忠诚著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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