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枪编年史(99)

九九

　　“你忘了？”雷斯林差点叫出来，随即拉着老人闪过蛞蝓再次吐出的灼热唾液。

　　“我记得……让我想想。”费资本专注地皱起眉来。“难道你不行吗？”

　　“我还办不到，老先生！这道法术我还无法施展！”雷斯林闭上眼，开始专注地准备施展他所知的技巧。

　　“后退！离开这里！”坦尼斯喊着。他用尽全力以身体护住泰斯和罗拉娜，趁隙伸手取出弓箭。

　　“它还是会追着我们的！”史东喊着，再次将长剑刺穿它的身体。但他和卡拉蒙的行为只是更加激怒了怪物而已。

　　突然间，雷斯林举起双手，“卡莉斯·卡兰，托巴力斯──卡！”他喊着，火焰的飞镖从他的手中射出，击中怪物的前额③。蛞蝓缓慢地抬起头，显然十分疼痛，但却仍执意进行它的捕猎行动。突然间，它感觉到前方有猎物向前冲，坦尼斯正试图全力保护罗拉娜和金月。伤口的疼痛和血腥的味道让它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冲向前。坦尼斯的箭被它坚硬的外皮所弹开，怪物张着血盆大口，继续冲向他。半精灵抛去手上无用的弓，踉跄地后退，踏上了姬斯卡南王座前的阶梯。

　　“躲到后面去！”他喊着，试着在两人找到掩护之前引开蛞蝓的注意力。他伸出手，盲目地乱抓，希望能够摸到块石头，或是任何可以丢的东西；然后，他抓住了一把剑的剑柄。

　　坦尼斯吃了一惊地甩开那把剑，金属冰冷到几乎让他冻伤。刀锋在雷斯林玛济斯法杖的光芒下闪耀着。但，没时间分心了。坦尼斯对着冲来的蛞蝓刺出一剑。

　　“快跑！”坦尼斯边喊边抓住罗拉娜的手，将她推向前，打算趁其他人逃走时独自断后。但蛞蝓的食欲突然消失了，它惨然地转过身，退回它的巢穴，身上的伤口渗着清澈、黏稠的液体。

　　众人纷纷挤进通道中，暂时停下来喘口气。雷斯林倚着哥哥喘息着，坦尼斯回头看了一眼。

　　“泰索何夫呢？”他丧气地问着。回头打算再进入大厅，却差点一脚踩在坎德人身上。

　　“我帮你把剑鞘带来了。”泰斯拿起剑鞘说，“你可以把剑收进去。”

　　“大家回通道去。”坦尼斯坚决地说着，拒绝其他人的问题。

　　到了岔路口，每个人都坐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坦尼斯对精灵女子问，“你跑来这里做什么啊？罗拉娜，奎灵那斯提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罗拉娜答道，身体仍因刚刚和蛞蝓的遭遇而发抖。“我……我……我就是来了嘛！”

　　“那么你马上给我回去！”吉尔赛那斯愤怒地大喊，抓住罗拉娜，她挣开他的手。

　　“我才不要回去！”她着急地说着。“我要跟着你、坦尼斯和其他人一起走。”

　　“你太过份了！罗拉娜。”坦尼斯爆发了。“我们不是去野餐，这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你也看见，我们差点连命都丢了！”

　　“坦赛勒斯，这我明白。”罗拉娜发抖地哀求。“你不也曾说我总有一天，得为了自己的信仰而冒生命的危险。我就是那个跟踪你们的人。”

　　“你说不定会被杀──”吉尔赛那斯开口。

　　“但我没有！”罗拉娜大喊着。“我从小就接受战士的训练，每个精灵女子都有，我们也曾和男人并肩作战，拯救我们的家园。”

　　“那根本算不上是正式的训练──”坦尼斯愤怒地开口。

　　“可是我跟踪了你们，不是吗？”罗拉娜咄咄逼人地说着，然后看着史东。“技巧不错吧？”她问骑士。

　　“的确。”他承认。

　　“但，这也不表示──”

　　雷斯林打断他们的话，“我们快没时间了。”法师嘶哑地说。“如果没必要，我可不想在这个潮湿的地方多待片刻。”他几乎是喘息着在说话。“这个女孩看来下定了决心。我们抽不出人手陪她回去，相同地，我们也不放心她自己回去。她说不定会被俘虏，并且泄漏我们的计划。我们非带她走不可。”

　　坦尼斯瞪着法师，打从心底痛恨他那冷酷而正确的逻辑。半精灵站起身，将罗拉娜也拉了起来。他几乎也开始恨起她来，他明白为什么；只因她的出现，会让原本就艰难的任务变得更加棘手。

　　“你得靠自己了。”他轻声对她说，其他人则开始收拾东西。“我不能老待在你身边保护你，吉尔赛那斯也是。你就像个被宠坏的小孩，我告诉过你，你最好赶快长大。现在，如果你再不成熟点，不但会害死你自己，说不定连我们也会被拖下水！”

　　“我很抱歉，坦赛勒斯。”罗拉娜避开他愤怒的眼光说。“但我不想再失去你，我爱你。”她的双唇紧抿，柔声道，“我会让你感到骄傲的。”

　　坦尼斯转身走开。瞥见了卡拉蒙的微笑，也听见提卡的窃笑声。他红着脸，没理会他们，径自走向史东和吉尔赛那斯。

　　“看来我们终究还是只能选择走右手边的通道，不管雷斯林的预感对不对。”他系上新的腰带和剑鞘，同时注意到雷斯林的眼光一直打量着这把武器。

　　“又怎么了？”他恼怒地问。

　　“这把剑上有魔法。”雷斯林温和地说着，咳个不停。“你是怎么拿到的？”

　　坦尼斯呆了半晌。他凝视着刀锋，彷佛它会变成蛇一样。他蹙起眉，试图回想起来。“当时我接近精灵王的尸体，想找些可以丢向蛞蝓的东西，接着，不过一剎那间，这柄剑便落入我手中。它被某人从剑鞘里给抽了出来，然后──”坦尼斯停下来，吃力地吞了吞口水。

　　“怎么样？”雷斯林逼问着，眼神中闪着渴望。

　　“是他把剑赐给了我。”④坦尼斯柔声道。“我想起来了，他的手曾碰到我。是他把剑抽出鞘的。”

　　“他是谁？”吉尔赛那斯问，“当时并没有人靠近那边。”

　　“是姬斯卡南……”

　　【注】

　　1　雷斯林用来检验宝剑的法术是“侦测魔法”（Detect Magic），这个法术可以让施术者观看魔法能量所散发出来的光芒。这个光芒会随着能量的大小而变强或变弱，薄弱的墙壁或是木板并没有办法阻挡这样的光芒；但是如果附近有特殊的能量或是物品，将有可能干扰这个魔法的效果。

　　2　巨蛞蝓──这些巨大的杂食生物是花园里面蛞蝓的突变种。它常常会出现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中，巨大、发达的口器让它可以嚼食任何的东西。它的身体柔软无骨，因此可以穿过大小极不相称的洞穴或是走道，而它们柔软的身体也让重击性武器或是魔法没有办法对它们造成伤害。只有锐利的武器才能够伤害它们。它们最要命的攻击是从口中吐出兼具痲痹效用的强酸，致命的弱点则是和它们突变之前一样，害怕盐。

　　3　雷斯林用来攻击巨型蛞蝓的法术是“魔弹喷射”（Magic Missile），这个一级的法术可以由法师的意志来导引，击中指定的目标（当然，法师得要看得见这个目标才行），魔弹的数量会随着法师的等级提升而增加。一般的物品不会受到这个魔法的破坏。

　　4　这柄威力强大的神剑是斩龙剑，属于古老精灵英雄的宝剑。这是在第二次巨龙战争时在西瓦那斯提铸造的。这柄剑自此一直留在精灵皇室中，直到姬斯卡南带领着同胞前往奎灵那斯提为止。在离开斯拉莫瑞后，坦尼斯不会记得如何获得这柄神剑。他稍后也会在非常危险的状况下发现这柄神剑的另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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