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枪编年史(62)

六二

　　§1_20　扑扑大王的地图·费斯坦但提勒斯的魔法书

　　“我不相信这家伙，就跟我忍受不了他的气味一样。”卡拉蒙皱着眉头说。

　　“我同意，”坦尼斯说。“但我们有什么选择呢？我们已经答应把财宝带给他。他背叛我们毫无任何利益啊！”

　　他们坐在客人等候召见的地方，这是个在大殿外面气味熏人的小房间。这里的装饰就和大殿里面一样荒谬。众人都感到压力沉重，只能尽量逼迫自己吃点东西。

　　雷斯林拒绝用餐，他远离其他人蜷缩在墙角，喝下自己准备的草药减轻咳嗽。接着他裹着袍子，闭上眼睛在地上躺平。噗噗坐在他身边，嚼着包包里拿出来的东西。卡拉蒙走过去察看弟弟的状况，却被她嘴里吞下去的一条尾巴给吓了一跳。

　　河风自己单独坐着，他没参与同伴对这次计划的讨论。平原人闷闷不乐地坐在地板上。当有人轻轻碰触他的手臂时，他甚至连头都没抬。金月脸色苍白地跪在他旁边。她试着要说话，却说不出口，只好先清了清喉咙。

　　“我们得谈谈。”她用族里的语言坚决地说。

　　“这是个命令吗？”他痛苦地问。

　　她勉强吞了口口水。“是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河风站起来，走到一面挂毯前。他既不看金月，也不和她说话。虽然他的脸上毫无表情，但金月在这张面具下可以看到撕心裂肺的痛苦挣扎。她的手温柔地放在他的手臂上。

　　“原谅我。”她柔柔地说。

　　河风惊讶地看着她。她站在他面前，头低垂着，脸上露出像孩童忏悔般的表情。他伸出手去，抚摸着他以生命守护的爱人的发丝。他能感觉到金月的颤抖，瞬间他的心中充满了爱。他把手从她的头移到脖子，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

　　“我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这样的话。”他说，脸上露出笑容，知道她这时看不见他。

　　“我从来没说过。”她勉强吞咽着，脸颊紧紧贴在他的皮衣上。“喔，我的爱人，我实在没办法表达我的歉意，你回到族里看到的不是金月而是酋长之女……但我是那么地害怕。”

　　“不，”他耳语道，“我才是应该请求宽恕的人。”他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我没有替你考虑过你所经历过的事情。我只想到自己和我所经历过的危险……我希望你早一点告诉我。”

　　“我希望你有问过我。”她聆听着他真诚的回答。“我已经当了很久的酋长之女，几乎忘了怎么适应其他的身份。这个身份是我力量的泉源，在我害怕时它给我勇气，我觉得我没办法放弃它。”

　　“我不想要你放弃它。”他对她笑着，把她脸上的头发拂开。“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爱上的是酋长之女。你记得吗？就在为你举办的狩猎大会上。”

　　“你拒绝行礼以获得我的祝福，”她说。“你承认我父亲的统治权，但拒绝承认我是女神。你说人类不可以把其他人当作神。”她的眼神彷佛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你是那么地高大、骄傲和英俊，叙述着那时对我来说还不存在的古老真神。”

　　“而你是那么地生气，”他回忆道。“又那么地美！你的美丽本身对我就是一种祝福，我不需要其他的祝福了。当时，你还命令我滚出那场狩猎。”

　　金月伤感地笑着。“你以为我是因为你在众人面前羞辱我，我才生气的？但这不是实情。”

　　“不是，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酋长之女？”

　　她的脸上泛着红晕，但她仍抬起湛蓝的双眼凝视他。“我生气是因为我知道，当看见你站在那里，拒绝跪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心的一部分就已经给了你，直到你还给我为止，我将不再完整。”

　　平原人把她抱得更紧，温柔地亲吻着她的发丝。

　　“河风，”她说，“酋长之女还在这里，我不认为她能够从此消失。但你要知道，底下藏着的是你的金月。如果这个旅程最后终于结束，在我们享受着宁静之时，金月将永远属于你，酋长之女就让她随风而逝吧！”

　　一声敲门声让每个人都紧张起来，一名溪谷矮人的卫兵接着走进房里。“地图。”他塞了一张皱巴巴的纸给坦尼斯。

　　“多谢。”半精灵低沉地说。“也帮我们转达对扑扑大王的谢意。”

　　“陛下，扑扑大王陛下。”卫兵紧张地更正，不停地看着一面挂着壁毯的墙壁。随即笨手笨脚地退回扑扑大王的房间里。

　　坦尼斯摊开地图。每个人都围在旁边，连佛林特也不例外。看了一眼之后，佛林特发出不屑的哼声走回座位上。

　　坦尼斯哀怨地笑着。“我们早就该知道了。不知道伟大的菩吉记不记得这个秘密房间在哪里？”

　　“当然不会记得，”雷斯林站起身，眼睛半瞇地看着地图。“这才是为什么他没回去拿财宝的原因。但是我们之中有人知道龙穴的位置。”每个人都跟随着法师的眼光。

　　噗噗骄傲地看着他们。“漂漂人说的对，噗噗知道。”她闷闷不乐地说。“噗噗知道秘密地方，噗噗去过，找到漂亮石头，但没告诉扑扑大王。”

　　“你会告诉我们吗？”坦尼斯问。噗噗看着雷斯林，后者点点头。

　　“噗噗说，”她嘟哝着。“给地图。”

　　雷斯林看见其他人都专心看着地图，便悄悄地走到哥哥旁边。

　　“计划还是一样吗？”法师耳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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