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张小娴 > 三个A Cup的女人 | 上页 下页
二二


  “那你有什么好妒忌的!”

  “她跟别人生孩子嘛!”

  “你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对不对?”我讽刺他。

  “你不是这样的吗?”他反过来问我。

  “我没有这种经验。”我说。

  “你是卖内衣的吗?”他问我。

  “你想买来送给人?”

  “有没有特别为孕妇设计的内衣?”

  “有特别为孕妇而制造的内裤,因为她们的肚子大,穿不下一般内裤。一般怀孕妇女也要换过一些尺码较大的胸围,因为她们的乳房会膨胀,旧的不合穿,到生了孩子之后,胸部可能会松弛,便要用质料比较硬的胸围,生产完之后肚皮松弛,也要穿上特别的腰封收肚。所以一位顾客一旦怀孕,我们便有生意可做了。”我说。

  “原来是这样,做女人真辛苦。”

  “你为什么对孕妇那么有兴趣?你对前妻仍然念念不忘,对吗?”

  “不是,只是我看到她怀孕,感觉很奇怪,我们曾经睡在一起,我熟悉她的裸体,自然对于她的身体的变化很好奇,也很关心。”

  “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分手了,仍然想念她的身体?”

  “不是每一个女人的身体他都会想念的。”陈定粱说。

  “不是对她念念不忘,却又想念她的身体,这个我不明白。”

  “男人可能没有爱过一个女人,却仍然会回忆她的身体,只要她的身体曾经令他快乐。”

  “如果像你所说的,男人的回忆可以只有性,没有爱。”我说。

  “难道女人不是这样?”他反问我。

  “女人的回忆必须有爱。”我说。

  “说谎!”他冷笑。

  “你凭什么说我说谎?”我不满。

  “女人难道不会回忆和男人的某一场性爱?”

  “那是因为她爱那个男人。”我强调。

  “回忆一场性爱就是一场性爱,不应该有其他因素。”

  陈定粱这个人真可怕,他很自信,也很相信自己对女人的了解能力。女人当然会单单回忆某一场性爱,但要女人亲自承认这一点,是太难了。

  “是一个女人告诉我的。”陈定粱说。

  “她说她回忆你和她的一场性爱,却不爱你吗?”我挖苦他。

  “你很爱嘲弄人。”陈定粱没奈我何。

  “这是我的特长。”我得意地说。

  陈定粱驾着他的吉普车送我回家。

  “宇无过第二本书什么时候出版?我答应过替他设计封面的。”陈定粱跟我说。

  “他去了美国修读一个短期课程,她和徐玉有一点问题,不过现在应该没事了。”

  “是什么问题?”他问我。

  “每一对男女都有问题的啦!”

  “说的也是。”他笑笑说。

  “开吉普车好玩吗?”我看到他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你有没有驾驶执照?”他问我。

  “有,是五年前考到的,已经续了一次牌,但从来没有开过车。”

  “你要不要试试开这辆车?”他问我。

  “不,我不行的,我已经忘了怎样开车。”

  “你有驾驶执照就不用怕!”陈定粱把车停在路边。

  “来,由你来开车。”

  “不!不!不!”我连忙拒绝。

  “来!来!来!不用怕,我坐在你旁边。”陈定粱打开车门不断游说我下车。

  我大着胆子坐在司机位上。

  “你记得怎样开车吗?”陈定粱问我。

  我点头。

  “好!开始!”

  我入波、踏油门绝尘而去,一路顺风。

  “不错啊!”他称赞我,“可以开快点。”

  我踏尽油门,在公路上飞驰,不知怎的,整架车翻转了。

  我和陈定粱倒悬在车厢里。

  “怎么办?”我问他。

  “当然是爬出去,你行吗?”他问我。

  我点头,开门爬出去,我小时候常常做倒立,所以倒挂着出去也不觉得困难。最尴尬的反而是我穿了一条裙子,倒悬的时候,裙子翻起来,露出整条腿,让陈定粱看到了,他也许还看到了我的内裤。

  陈定粱爬了出车,再协助我爬出车。

  “我们竟然没有受伤,真是奇迹。”陈定粱说。

  我和陈定粱合力把吉普车翻转。

  “这回由我开车好了。”陈定粱说。

  “真是奇怪,我们在同一天翻车。”我说。

  “有什么奇怪?我们坐在同一辆车上。”

  “我意思是说,我们同月同日生。”

  “你跟我同月同日生?”他惊讶。

  “是啊!十一月三日,同月同日。”

  “竟然这么巧合。”他一边开车一边说。

  车子到了我的家。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修车的费用,由我来负担好了。”我说。

  “如果还能开的话,我不会拿去修理,这辆车本来就满身伤痕,像我。”他苦笑。

  “再见。”我说。

  “再见,真不想这么快跟你分手。”陈定粱说了这句话,便开车离去。

  我没机会看到他的表情,但他大概更不想看到我的表情,我很惊愕,他说出这样一句话。

  回到家里,我在镜中看看自己,今夜的我竟然神采飞扬,原来女人是需要被仰慕的。咦,我的项链呢?森送给我的项链我明明挂在脖子上的,一定是翻车的时候掉了。

  我连忙走到楼下,陈定粱的车已经去得无影无踪了,那条项链到底掉在车厢里,还是掉在翻车的地方呢?我发现我原来没有陈定粱的传呼机号码。在街上茫然若失,正想回去的时候,陈定粱竟然开车回来。

  “是不是想找这个?”他调低车窗,伸手出来,手上拿着我的蝎子项链。

  “噢!谢谢你。”我欢天喜地接过项链。

  “我在车厢里发现的。”他说。

  “我还以为掉在翻车的地方。”我把项链挂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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