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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她说几点?”

  八点。现在都已经十点多了。

  我顺势把排档一打,咬着牙,往政大的方向狂飙而去。

  祥溥知道我急了,他也没表示什么,只是一个人在我旁边碎碎念着。

  如果一个女孩子知道你为她这么拼命,从高雄一路飙上来,现在还在台北市区飙这么快,她不知道会怎么想?

  他边吃着麦香鱼,边碎碎念着,他就是这么厉害,一张嘴能同时做两件事。

  我恨台北市的交通,恨往木栅的路车子那么多,恨我在赶时间的时候偏偏红灯那么多,恨车子为什么不会飞。

  车子继续狂飙着,在往政大的路上。

  曾经,我做过这样的事。

  为了一个女孩子,我从高雄一路开车到台北,在她家门口等到天亮,只是为了把她喜欢的“阿尼”拿给她。

  “如果一个女孩子知道,高雄到台北的路到底有多远,而你又是如何的为她拼命,只是为了拿个小阿尼给她,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祥溥真的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这样傻吗?

  我想不是,只是因为我觉得她值得。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我甘心作一条水草。
  徐志摩——再别康桥”

  如果在心情黄黄的时候又惹上遗憾的心绪,那我保证,那颗心,会像被双手揉挤的水球一样,变了样,失去了原有的弹性,再用点力,心血就会溅湿自己,也染了一手鲜红。

  政大的门口,除了几个男学生之外,任我再怎么盼,就是没有早上那纤瘦娇柔的影子,任我再怎么回想,那映在冰箱门上的她的脸,就是没有在这寥寥无几的来往行人中出现。

  我没有带手机,因为我的手机已经没电了,祥溥有带手机,但我却不知道台湾大哥大女孩的号码,因为她美丽的号码,在我的手机里。

  所以,我没办法打电话给她,没办法真正的见到她,在她决定见我一面的时候。

  我靠在车子旁边,肆意的让忧橙的路灯映照我的憔悴。

  没必要这么默然吧?!

  祥溥走出车子,点了根烟,拍拍我的肩膀说着。

  “默然?哈!我倒觉得我这不叫默然,叫然。”

  我从他衬衫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然?厚厚大诗人又开始诗性大发了,这次我帮你接,接什么好呢?嗯。

  对了!!风潇潇兮易水寒,政大一行兮染茫然。

  “唉。你不懂我的感觉。”

  不懂?我不懂?那你又多懂了?你又不是故意不来的,而且又不是下次就没机会见面了。

  “这就是我担心的。”

  我的娘啊!搞半天你在担这种心啊?!你倒不如去担心你家隔壁那支公鸡会不会难产会比较有意义点。

  “不是,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做了些啥事。”

  啥事?

  “我跟踪她,被她发现了。”

  你跟踪她?

  接着,我把早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从头到尾,仔仔细细,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说得祥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这样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把这当做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

  我的娘啊!我看你不要写小说了,去当FBI比较适合。

  “唉我把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搞杂了。”

  你又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猜的。”

  好!那这样好了,我们来丢硬币,正面的话,我们就回饭店打电话给她,跟她约

  明天,如果反面的话,我们就回高雄,当做这一次是无聊跑中山高测车速的,你看如何?

  嗯。

  让硬币担负这样的遗憾与责任,可能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吧!

  我心里这么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十元硬币,交给祥溥。

  干嘛?

  “你丢。”

  喂喂喂,你的台湾大哥大女孩,你的命运,你自己的手决定。

  我看了他一眼,心噗通噗通的跳,手里握着硬币,心里默祷着。

  “正面,拜托,给我正面。”

  深呼吸一口气,搓揉了一下那枚硬币,这时我多希望我是周星驰,用特异功能就可以搞定。

  我刻意把硬币抛得很高很高,希望天能看见它,给它一些力量,一些转成正面的力量。

  硬币在空中翻转了不知道几次,我的心跳在这一瞬间平静下来,空气好像慢了流动,时间好像慢了速度,在旋转中的硬币被路旁白色的路灯照亮,每旋转一次,就透射出一道小光痕。

  这时我很讨厌地心引力,因为当它从最高点开始往下掉的时候,空气又恢复了流动,时间也回到原来的速度。硬币掉到路边的排水沟里去了。

  “哇~~~~哇A杂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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