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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谈盗版

今年夏天听说国内文化圈靠盗版维生的人走黑，国家除公布了周密的制裁盗版条文不说，还将盗版这种有如“读书人偷书”般的雅贼行为郑重到了可苛刑责的水准，这对一向本份的其他出版人而言简直形同春雷。 　　打击盗版，发达国家和地区一向严格，中国起步稍晚，总算是也大步走起来了。这种法制的健全从根本上来讲是一着紧跟文化市场局势的大棋，无辜的被保障，不法的被围堵，好处多多，此不赘述。我唯一想赘述的是一些弦外之音，比如说就是中国凡此事项中不少“无辜”者的自身素质问题。 　　主要想说的是中国大型“无辜”出版人多犯的的“慢动作自杀问题”。 　　先想举一例。 　　1994年年初我回国时就听到遍街人都会唱李春波的《小芳》和《一封家书》，朋友的一台更说是连演了数十场的小剧场话剧而且通台都是这个《小芳》。可等到了回美之后的五六月份看到中央台转送美国播放的电视专题节目中，却听见有“无辜”的官办音像出版机构称说自己才是手捏把掐李春波《小芳》等歌版权的真身，并说正宗的《小芳》音带还放在工场中制作呢，然后屏幕上一片对盗版《小芳》之类的声讨。 　　闻此言，看着电视屏幕当时不禁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如果一首流行歌曲流行了几近半年仍未能有正式唱片出台，难能可贵的是主事者还一脸“无辜”，这可真是一项纪录了。殊不知在眼下流行文化“各领风骚三两月”的现状中，一首歌曲本身在半年后能不能在歌坛上仍被人食之如饴都还在未定之天。如此，这半年多摆明了可以大赚特赚的此票生意，不是慑于法的淫威，连我都也手痒难熬地想窜进去“摸上一把”呢。 　　当然，另外的一层可能是我五、六月间在美所看到电视片竟是中央台的老片重放，果是那样，则是有关另一类“慢动作”的另话。 　　在发达国家，一首走红歌曲如非影视插曲，唱片的出版应是使其走红的致命导因。而中国的情形看来则正相反，出版唱片往往成为某歌脍炙人口之后形式上的补充。所以，当时眼见电视中的官办音像公司代表苦恼愤怒，竟觉得该老兄多少有点咎由自取。因为即使是你家自己树上的果子，你自己迟迟不予采摘，眼看着果实日渐丰硕最终烂掉，别人来偷摘，虽多鬼祟，却好歹也是在疼惜天物。虽拂了你的意，却暗含鉴别素质的高竿。 　　非但音像业，中国的书籍出版事业也有这类沉疴。 　　据了解，现下在中国正规出版社出书时间长得真比孕妇怀胎还迟缓，从播种到结果区区十个月能摆平者算被上帝垂注过一回。一般而言，一部书稿按正常的步骤仅送审一项就要耗上两三个月，出版印刷更需动用至少大半年光景。如此，一本书几经折腾，各关流通之后直到面市一定要耗上小一年的光景。 　　1994年初回京时曾带回一部在美写就的30余万字纪实文学《告诉你一个真美国》，全书分70个章回描述美国方方面面的现实状况及近一二十年来中国移民赴美后的身心体验。 该书中的一些真实数据统计时段截至1994年1月我离美返京。回京后，因为带回的手提小电脑操作不力，将书粗改最后一遍竟用去出乎意料的两个月时间，想到鲜活的数据光阴荏苒中一天天被拖成隔年日历，不免内火攻心，特别的“伍子胥” 。《告》书全部完稿时间是在3月底，此时离我预定的回美机票日期只差两周不到的时间了。 　　急火火地就此开始找开了出版社，而且渴望能在我去美前诸事搞定，并因为书中数据时效关系希望出版社能在3个月内出书。 为书奔走的那几天，无数文化人给我的忠告都是千万别做这种“赶紧”的指望，忠告中并有芸芸实例。行内人给我的稳妥估算是一年之内出书，而且还可能需要自己隔三差五地去印刷厂行“监催”之责。 　　书稿给了北京的华夏出版社，该社竟在我交稿后第二天就通过了全套审批手续，并应允3个月内一定出书， 第三天的早上我听到朋友打来的通报电话，感觉真有如“天打五雷轰” 。这之后因我随家人去了趟外地，第5天的早上直到坐定在该出版社里签出版合同时，仍恍若梦中。 　　不知华夏的这种作风是否真就“别无分号”，也闻听二渠道书商们个个都是省时出版的高手，书一入眼，尽心尽力，看来华夏和书商们听上去则真真是拯救中国文化推广于缓慢之中的真人了。 　　合法重要，合时也重要。一个急症病人病榻之下的主要坦途有二，一是把命交给执照神医；另一则是交给山野郎中。无论如何，神医之神在于紧张救治。如果神医到得病家宽衣除帽咳嗽吐痰换拖鞋还说一路上因着了暑热非到洗手间急泻经久不出，那么山野郎中在这期间一溜小跑冲时门来即刻堡药端至病榻，至此，如果神医仍在顾自紧排，关起门来自做灿烂，这碗到手的药你说急火攻心的病者吃是不吃？ 　　谁知道神医竟会不会一泄不起，耗满整个时辰？ 　　1994年初在国内我就曾买过一盒《小芳》，封面印制端的是粗陋不清，明知是盗版，便也买了。因为我并不知神医会便秘多久。而且实话实说，我当时所能看到的遍地都只是山野郎中，神医还在不知哪里的路上打尖呢。 　　这么着，你有没有兴趣苦等神医？ 　　我是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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