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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我把喝空的啤酒罐在面前摆了一排,数了数,一共十六罐,再加上一瓶葡萄洒,今天真喝了不少,我这人不知怎么搞的,很喜欢刺探别人的隐情,却很少有人愿意向我倾诉,可能是一看我这副样子就信不过我吧。不过我还是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足资我对各类人物进行比较。我望了望墙上那幅大照片,那必定是发廊“廊主”吉米无疑了。哈!他的笑容真甜蜜呀!

  大明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边告辞,一边问米雪儿:“用不用我找那小子谈谈,警告警告他,如果他再打你的话?”

   “不要哎,谢谢!”

  【8】

  我和埃娃第二次见面,是在一个星期以后了。那天我在她家和她睡过觉后,第二天她就出差去了纽约。这中间她从纽约打来过一次电话,我没在,她把话留在录音机里,“刘先生,你好吗?”我听着她软绵绵的声音,回忆着她全身赤裸的模样。“嗯……你不在吗?又去哪里花了?哈哈哈……你接电话好不好?我知道你在电话旁边呢。别让我显得那么傻……真不在?好吧,别忘了星期六来机场接我,谢啦!有时间给我回个电话,我的号码是……”我回了一个电话,是饭店总机转的,房间里没人。

  星期六我如约把她接回家。她送了我一条意大利真丝领带,还是在纽约的梅西百货商店买的高级礼品哪!

  “你送我领带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把我缠得死死的?”

  “自作多情!”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你这个人真差劲!人家送你礼物,总要说一声谢谢吧?你可好,什么都没有,说话还这么难听!”

  “真是,我自己都觉得丢人,我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其实满肚子深情厚意……”

  埃娃噗哧一声笑了。“无赖!说谎话不脸红。”

  “我说谎话从来不脸红,说真话脸就红了。你看,我现在红得像不像一朵玫瑰花?”

  “还玫瑰花呢,丑八怪!”

  我扑过去,假装掐她的脖子。

  “你说谁呢?还说不说了?”

  “哎哟,不说了……”

  我松开手。

  “丑八怪!”

  我又掐上去,这回手上用了点力。

  “疼死了,疼死了!”同时笑得浑身乱颤。

  我吻她的嘴,她把脸扭到一边,用手推我的双肩:“不要!”然后笑着跑开了。

  时近正午。我请她到外面吃饭。她说累了,不想动,叫个PIZZA来吧,我说那我去店里买,顺便再买点别的。

  已经十一月了,在北京的话,十五号暖气就该供暖了。可是洛杉矶仍是阳光灿烂,热得要命,我只穿一件短袖衫,还嫌热,路两旁是高耸天空的棕榈树,颇有热带风情。但东边远远的山顶上,却看得见银白色的积雪。

  我先去超级市场,买了苹果,甜瓜和柿子,从冰柜里拿了一盒六瓶冰得凉凉的汉尼根啤酒,又选了一种牛肉香肠,一瓶酸黄瓜,一块瑞士干酪,在收银台付钱时,又要了一条万宝路香烟。

  在PIZZA店我点的是唯一一种我还能下咽的PIZZA(别的我连闻都不想闻),上面有一些小牛肉丸和切成碎块的青椒,有干酪,但不多。烤得很焦。

  埃娃给我开门时,手里正捧着电话,一边“嗯嗯”地答着话,一边将食指放在嘴前,向我作了个“别出声!”的动作,然后就跑到卧室里去继续讲电话了,虽然关着门,听不清说什么,但她嗲声嗲气的笑声还是不时从里面传出来。

  她打完电话出来时,我已收拾好餐桌,摆好了食品。她穿一身白色便服,可能在我去买东西时已经洗过澡了,头发湿漉漉的,精神焕发。

  我们都喝啤酒。埃娃告诉我,她是个“啤酒罐子”,特别喜欢每天早晨“坐在马桶上的时候”,一边看报,一边喝啤酒,一会儿就能喝掉两三罐,什么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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